颜无咎一下子不说话了,在提到曼晴时,他的身子不觉颤了颤,沉默半晌才沙哑地说,“往事已矣,我心中的那个人儿早已死去,以后就称为她为一声大皇子妃吧……”
盖聂一下子惊诧地抬起头,半晌也是低沉地说,“是,属下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对了,你们不必守在这里,就是大皇兄的人也如法炮治找到这里我一个人也足以对付,把我们的人都集中到镇上,山里有条小道暗中通向外界,你们只要守住那里就好。凡一切可疑之人进出均格杀勿论!”颜无咎冷血地吩着,他眼中一缕寒光,神情冷冽如死神。若是他此时的神情被黎香看到,小女人定会惊叫一声昏噘过去。在她心里,她的男人可不是这样的。
“主,属下领命!”盖聂郑重地道。
“闪人。”颜无咎一声不耐烦,不知为何,这样的他只是片刻他就厌烦了。脑子里女人如花的容颜蹿出来,颜无咎周身的气势一下子消散了。他毫无形象地往上提了提熊腰,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低吼,“回来。”
刚刚翻上墙头的盖聂等人一下子又鬼魅地掠下来,“主上,还有何吩咐?”
“把身上的钱都给我留下来。”颜无咎饥渴贪婪地说。
盖聂一下子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主子说的是什么,急忙手忙脚乱地往身上摸银子,一叠叠的银票递上去,颜无咎又一脚把盖聂踢翻在地,“你小子,笨死你,这穷乡僻壤的你拿大张的银票我要怎么去兑呀!把身上的碎银子都给我掏出来……”
盖聂早被主子异常反常的举动踢懵了,又急忙手忙脚乱地翻碎银子。见主上已兜起了自己身上的那破棉袍的下摆,盖聂手哆嗦着把碎银子一下子丢到里面,心里怪异之极,有丝想笑,但忍到屁响,又被颜无咎一脚踢出了院子。
众人又鬼一般地消失了,比来时的动作更快更迅猛。
颜无咎用袍子兜着那一小堆的银子鬼鬼崇崇地在院子里转了三圈也没找到合适藏银子的地方,总觉放哪儿都不安全。最后眸一闪,便一下子笑了,“这个笨女人,还真是不是一般的聪明,整个院子就这个最安全了……”男人说着直奔到墙角平日放夜壶的地方,捏着鼻子掀开了夹板,哗啦一声就把银子倒了进去,末了还棒了几把雪深深地盖住。放下夹板后,男人的眸子一下子比夜猫子还锋锐闪亮向四周做贼般寻梭了一遍,直到确定再无第二人知道他的藏宝地点后才拍手安心地回屋睡了。
第二天,男人有了银子撑腰心情不觉高涨,一早起来就嘿嘿直乐。看的女人和孩子头皮发麻,没事绝不敢靠近他。
颜无咎又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猛盯着女人的肥屁股吞咽了几口口水后,还是觉得劈木头最泄火,便把棉袍一扒出去了。
院子里,夜晚吹起的薄雪早把昨夜的一切掩埋,颜无咎嘿嘿笑着就要去劈木头。不想眼光一瞟,似是看到篱笆墙上正挂着东西。男人心一动,急忙打开大门跑出去,低头一看,不觉深了眼,“黎香,黎香,快出来……”
女人听他扯着嗓子没命喊,一下子惊慌地从屋里蹿出来,“出了啥事了?”
男人抱着肩依在门槛上不说话,女人跑到大门一看也是愣住了,原来大门口两侧正整齐地放着一些东西,有一碗白莹莹的大米,还有用手帕包着的两个鸡蛋,半盘子腊肉,一棵大白菜,篱笆墙上正挂着几块野猪肉,似乎是昨儿割肉太多的人家又不好意思送回了一些过来,地上还有一棒老棉花,最可笑,竟还有一窝鸟蛋……
黎香一下子欣喜若狂棒起那些棉花,“这太好了,晚上我就可以把你的坎肩和护膝再加厚一些了。”
男人冷哼一声,瞟了眼女人单薄的裤子抿着嘴别过了脸。随手端起那窝鸟蛋,扯着嗓子又喊,“宝儿,过来。”
宝儿早就憋不住屁颠颠跑过来,“爹,啥事?”
“仰头,闭眼,张嘴……”颜无咎昂着头吩咐道。
“爹,你手里拿的啥?”宝儿两眼闪闪地望着爹手里的东西眼馋。
“少废话,仰头,闭眼,张嘴……”颜无咎不耐烦地踹了宝儿一脚道。
宝儿赶紧照办。
颜无咎手拿一个鸟蛋一发力,‘叭’的一声蛋破,嫩黄黄的鸟蛋便倏地掉进了宝儿的嘴里,颜无咎扔掉蛋壳嘿嘿望着宝儿笑。宝儿本能地‘咕咚’一声,还未尝出味就咽了下去。砸砸嘴,“爹,这是啥?粘乎乎的。”
“嘿嘿,再尝一个不就知道了吗?张嘴。”
宝儿又照办,‘咕咚’一声宝儿又吞下肚,接连五个鸟蛋吞下肚,宝儿才知道自己究竟吃的啥,“爹,你太浪费了,该叫娘做一大碗鸟蛋羹……”
“做个屁鸟蛋羹,这样吃最营养。”男人嘴里嚷着,‘叭’地一声又捏碎一个放自己嘴里。
宝儿又看着眼馋,“爹,再给我一个。”
“没了……”
晚上,女人要给颜无咎的坎肩和护膝加棉花,颜无咎不让,两人又拉又扯,男人烦了,一甩手跑了出去。
片刻,男人回来了,手里却拿着黎香曾经拿去换野猪肉时的那身艳红的衣裙。女人一看白了脸,“你怎么又把它给拿回来,我已经用它换了……”
“少废话,快换上看看。”男人不容纷说把衣服塞到女人怀里。
黎香细细摸索着裙边细密的针线,眼中潮湿,“这是娘生前给我做的嫁衣……你是怎么拿回来的?强子的姐姐明年要出嫁,若不然,人家才不肯换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