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怒反笑,仰首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绵绵不绝,荡气回肠惊天掠地,让营帐中所有的将士都奔出营帐怒视祖海拉弓搭箭热血沸腾战意空前高涨,祖海望之,一下子心有叹息。燕王虽还未赴宴,他们却先已输了坦荡和士气,拿女人做要挟,并不是他主张,只是明王……
随后颜无咎面色依然笑着转首望向祖海,“祖先生智谋,无咎领教了,也不过如此……告诉明王,明日午时,我定会欣然赴宴。来人,送祖先生安然返回……”说着,颜无咎再不看祖海一眼转身入帐。
陈忠赶紧跟上,不屑片刻,陈忠的身子就被狠狠地踢出营帐,一下子扑在雪地上半晌没爬起来。将士们一下子围上来,“陈将军……”
陈忠摆摆手,“夫人被缚,王爷心焦已入魔,大家先不要靠近……王爷明日午时赴宴,告诉兄弟们按原计划都做好准备……”
“是,将军。”将士们都领命而去。陈忠却望着王爷的帅帐慢慢地爬起来,他心有担忧,王爷一遇到夫人的事就会失去冷静发狂,明日之宴定无好宴,不知王爷何时能平静下来?
一直到夕阳将落,陈忠一直守在帅帐外也快整一天了,没人再敢进去,王爷在帅帐内也无丝毫的声息。兄弟们都在远远地焦急地看着他,王爷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陈忠心有焦急。
陈忠再等不下去,准备挑开帅帐再闯进去,不想手刚碰到帘子,颜无咎就挑开帐帘走了出来。见兄弟们已盔甲上身严阵以待,他眉心一皱,“都干什么?回去休息,明日赴宴,是我私事,谁都不准跟去……”
“王爷。”将士们一下子跪倒在地,“我们誓死要救出夫人。”
颜无咎却目光挑挑地又向山谷中瞟了一眼,眼中的痛一闪而过,随后一转头,“陈忠,你可知罪?”
“王爷。”陈忠眼中含泪也慢慢地跪下,大家离得远看不清,他却是看到了王爷鬓前的黑发竟已泛白,“兄弟们也不仅仅是为了夫人,团结一心,同仇敌忾,这是王爷经常教导我们的。王爷仁慈,可七旗国的明王却是小人行径,他已不值得我们宽容,王爷,兄弟们已自发按照计划做好准备,就听王爷一声号令了……”
颜无咎却一叹,“明王已被我们困死,出此下策,也能理解……明日赴宴,我自会随机应变,兄弟们不必做无畏牺牲。”说着,颜无咎扔给陈忠一个令牌,“这是我的帅令,明日若是我有不测,你就率领所有将士一鼓作气打到七旗国的京城去,一定要让他们彻底臣服归降……父皇在密函中已提及,后续粮草已在路中,明澈随后还会率军支援……”
“王爷。”陈忠顿惊,正要推却。不想颜无咎神色一厉,猛地抽出随身宝剑,“陈忠,你想违令吗?帐前行军,违令者斩!”说着,颜无咎示威地挥手一劈,旁边一个营帐顿时支离破碎,将士们一下子低下了头。
陈忠也双目赤红手握令牌站了起来,“末将,遵命!”说着,陈忠转过身对着将士们使了个眼神,大家都默默退却了。
颜无咎却走上山头,眼望着山谷下漆黑黑的一片,眼中痛楚弥漫,“黎香……”
第二日,颜无咎独自赴宴,一兵一卒都没带。
七旗国中军营帐内,一脸虚浮臃肿的明王爷听到禀报从软榻上坐起来,“你可是看仔细了,燕王真是独自前来?”
“回王爷,假不了,燕王正独自骑马前来。他山中营帐内一直静悄悄,没有丝毫异动。”
“哼哼,如此甚好,摆宴席!”明王爷大手一挥得意地道。
明王爷中军营帐,重兵把守,威严肃穆。颜无咎交出身上的利器后便挑开帐帘就跨了进去。帐中温暖如春,但两边将士却持刀威武,杀气弥漫。明王爷坐在高座上,姿态嚣张雍容,面对颜无咎嘿嘿一笑,“燕王果然好胆色,只身赴宴,临危不惧,佩服佩服!”
颜无咎却未理他,他目光在营帐内游走,明王爷看出他的意味,双手一拍,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女人便被人从后帐中拖了出来一下子扔倒在颜无咎脚下。颜无咎看着她心里直哆嗦,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抱着肩不为所动。
明王爷冷笑着意味地一声响,“还不赶快把夫人唤醒……”
营帐中顿时有人轻蔑地笑,侍卫随即提来一桶冰水猛地就泼在了黎香的身上,冷热交激,黎香一下子缓缓睁开了眼。透过散乱的发丝,黎香一眼就看到了男人那表面清冷实则正怒焰喷薄的眼神。黎香惊愕一声,立马从地上坐起来,胡乱摸了下脸,黎香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不是在做梦吧?眼前正站着自己的男人……
颜无咎斜垮着身子,目光一柔,不觉一嗔,“男人们打仗,女人跟着瞎掺合什么?不听话老实在家呆着,如今吃苦头了吧?”
黎香却窒息着快不能呼吸了,慌忙低正头看着自己的狼狈,不停地整理自己破碎的衣衫。男人的话虽讥诮却带着一缕沁心的温暖,让她禁不住想落泪。但黎香随即明白自己身处的境地,眼中的泪硬生生压下去了。她缓缓抬起头,什么也没说,却望着男人露齿笑了。
颜无咎向她缓缓伸出了手,黎香眼中又渐湿,轻轻把手放在男人手里。颜无咎一使柔劲,黎香就被他提起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黎香的泪一下子落在男人肩头。虽然浑身被男人那份狠拥得生疼,但她的嘴角一直是笑着的。颜无咎的身子紧绷得象一块厚实的坚铁,黎香知道,男人被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