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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尴尬的第一次

通过尸检,可以确定秦三娘死于他杀,非自尽跳井,容不得郭老实邹氏辩解,铁证如山。

试想,有谁会在颅脑被锐器击打昏迷以后还能跳井,身边的郭老实是第一嫌疑人,即使狡辩也没用。

“大人,俺们乡下人念书少,但是您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诈咱们。”

什么尸体,伤口吻合度,一句话也听不懂,说得神神叨叨的,邹氏给郭老实使一个眼色,二人决定耍赖到底。

邹氏抓了抓头发,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呼天抢地,不停地咳嗽,好像自己遭受天大的委屈。

“放肆!公堂之上,信口雌黄!”

尚知府见这一家人有些难搞,是明显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口咬定要人证物证。

莫颜偷偷叫来几个捕快,在他们耳边耳语几句,众人点头离开,几人骑着快马到郭家老宅寻找线索,不出意外,秦三娘是在老宅附近被人敲了头,凶器是关键。

老郭头,邹氏和郭老实到了衙门听审,可郭老实的大哥和三弟还在村里等消息,刚才邹氏不是说了,不让他们使诈,这倒是提醒了莫颜,郭老实的大哥和三弟就是突破口。

到郭家如果找不到凶器,很简单,直接对郭家老大和老三说,郭老实已经认罪伏法,若是不想作为帮凶被缉拿,就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逐一击破的效果显著,邹氏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官差唬了几句,郭老大差点吓尿了裤子,马上交代藏匿凶器的事实,他发现的时候,郭老实已经背着人回家。

邹氏五十大寿,是郭家老三的主意,听说城里都摆宴,趁机收份子敛财,他回来一说,邹氏上了心。

摆宴的银子都让郭老实出,而后收的礼金都是她自己留着,怎么看都是笔合算的买卖。

老三媳妇去城里买绣线,听说秦三娘最近上交了不少帕子和络子,至少有七八百文,暗地里动了心思,也跟着撺掇。

年已经过去,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日子过的格外苦,猪肉涨价,家里只能用过年时分剩下的肥肉沫子炒菜,没什么油水。

如果邹氏办五十大寿,少不得要买上猪肉,做几个好菜撑场面,这样他们也能跟着吃一顿好的。

至于郭老实要不要过日子,他们谁也没想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见秦三娘和那个赔钱货的小崽子饿死。

昨日一大清早,秦三娘忍无可忍,跑到老宅去理论。等郭老实从茅厕出来,家中无人,一想到媳妇到娘面前肯定要给他个没脸儿,也跟着匆匆而去。

秦三娘非常愤慨,嫁过来这些年,一天好日子没过上,既然分家,就应该有分家的样子,凭什么二人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

昨夜和秦老实已经爆发激烈的争吵,秦三娘非常激动,要让村民们评理,揭露一家人龌龊的心思。

以前村民们劝解,秦三娘还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替郭家人遮掩,谁想到事情愈演愈烈,郭家是一群吸血鬼,郭老实更是个糊涂虫!

下晌衙门开堂,本来想继续狡辩的三口人在面对郭家老大拿出凶器榔头的时候,哑口无言,想不到最后,竟然是自家人窝里反!

“爹娘,二弟,我对不起你们啊!”

郭家老大终于知道,原来这些官差都是骗人的,哪里认罪?爹娘他们还在抵抗中,打死不认账,他这里反倒耐不住,先软了!

“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

邹氏头发凌乱,脸上都是像橘子皮一般的褶皱,她双目充血,如僵尸一般站起身,枯瘦的双手直奔着郭老大的脖子。

“来人!把邹氏捆上!”

尚知府听到官差回禀情况之后,微不可察地对着莫颜点点头,紧接着,变换一种凌冽的气势,威严地盯着撒泼的邹氏。

“大人,草民认罪,草民将秦三娘脑袋凿了个窟窿,趁着她昏迷,把人从老宅背回来,又扔进水井。”

事已至此,只得认罪。可笑的是,人证是自家的亲兄弟,物证也是亲兄弟带着找到的。

邹氏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愣神了片刻,立刻嚎啕大哭,“老实啊,你这个孩子咋那么让人不省心啊!三娘再不好,你也不能下毒手啊!”

“行了,邹氏,你就别装腔作势了。”

尚知府看着厌烦,这个邹氏真是怪胎,现在连他都相信郭老实是捡来的,替她顶罪,邹氏没有一点愧疚,心安理得。

公堂之上进来一个老头儿,是老郭头的邻居,早上听到郭家吵架,接着是郭老实和她娘的对话。

“大人。”

老头颤颤巍巍地下跪行礼,低头道,“草民听见邹氏说她犯了事,让郭老实帮忙遮掩。”

“死老头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邹氏眼冒寒光地看了老头子一眼,没错,是她看秦三娘嚣张的做派不顺眼。

昨天早晨,秦三娘来老宅威胁她,不但不会给一个铜板办大寿,还会去村长家里说道说道。

秦三娘手里有一本账册,这几年邹氏哄骗的银钱和家当,全部记录下来,只少不多,因为有一部分是郭老实瞒着她,私下给邹氏的体己。

邹氏当家做主,霸道习惯了,早就看秦三娘不顺眼,一个榔头就砸在她的头上,邹氏常年干农活,力气太大,秦三娘栽倒之后,人事不省。

郭老实匆匆而来,看的就是这个场景,最后母子二人商议,秦三娘若是死了,邹氏就得成为杀人凶手被砍头,索性扔到水井中,假装跳井而亡。

既然是想自尽,当然要回自己家,邹氏还怕秦三娘污染老宅的水井。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偏生郭老实家的邻居多管闲事,告了官,当时有官差来村里,邹氏惊魂未定,平静好一会儿才出门打探消息。

郭家老大和老三并不知道是邹氏打死的人,以为是郭老实,就帮着藏起凶器。

“大人,您不能就凭着别人三言两语,就认定是我打的人吧?”

邹氏死猪不怕开水烫,仵作都说了,秦三娘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推到井中,那么郭老实肯定死罪。一命抵一命,难道还要把她搭进去?

“能确定。”

尚知府没有词了,用殷切的眼光盯着莫颜。莫颜有用一块软软的棉布包着上面的凶器。

“凶器上一共有两个血手印,经过比对,一个是邹氏你的,还有一个是郭家老大的,不是你,难道是郭家老大谋杀了兄弟媳妇?”

榔头上有血迹,而且似乎等了好一会儿,凶器才被处理,上面有完整的指纹,可以通过肉眼辨别。

而且,这个时代已经有一种类似放大镜的东西,是天然的一透明种石块,对比之后,清晰完整的体现出来。

“你可别乱说,我和秦三娘有什么仇?”

郭家老大支支吾吾,看了自家娘亲一家,到底是谁杀的秦三娘,他也摸不准,邹氏说是二弟郭老实干的。

郭老实愿意顶罪,一力承担,但是郭老大可不傻,万一承认,那可是要脑袋搬家的,他的妻儿咋办?

“啥血手印,俺们村里人不懂。”

邹氏是个浑人,人证物证面前,也能抵赖,心里认定她只要改口不承认,没人敢给她定罪。

邹氏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尚知府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头脑发胀,对着下面的衙役摆手,再不交代就准备大刑伺候。

邹氏看到刑具被摆上来,这才害怕了,眼神闪躲,“这是要干啥?您是青天大老爷,还想严刑逼供不成?”

“用刑!”

尚知府被气的额角胀痛,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扔下一个令签,顿时有衙役把邹氏按在地上打板子。

“啊啊啊,救命啊,我冤枉啊!”

“到了阎王那里,我也是冤死鬼!我要和阎王伸冤,把老大爷也带走!”

邹氏被打了二十个板子,后背和臀部渐渐地出现血迹,苦不堪言,开始胡言乱语。

郭老实于心不忍,她娘再不好,对他有生养之恩,如今证据确凿,抵赖只能受更多的皮肉之苦,还不如坦白交代。

“大老爷,是我娘用榔头砸了三娘!”

郭老实听着一声声哀嚎,心如刀割,她娘那么痛苦,若是他说了实话,就算被砍头,也是一下的事儿。

邹氏正在顽强抵抗,她这么呼喊,外面的百姓都能听到。尚知府是个爱惜羽毛的人,特别重视自己的名声,很可能草草结案,那么她就得救了,受伤和丧命比,孰轻孰重?

邹氏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郭老实的一句话,迅速把她打回原形,她气得吐了一口血,叫骂道,“你这个小崽子,当初生下你,就应该扔水缸里溺死!”

从小,郭老实就不被重视,自家大哥三弟有肉吃,唯独他没有,小小年纪的他还不晓得为什么,以为自己惹娘生气。

等长大懂事之后,这种偏颇越来越明显,村中人也时常笑话他,说他不是邹氏亲生。

别的小娃都有娘亲疼,郭老实在成年之后,去镇上做工,失踪了好几天,家里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提都没提起过,好像从没有他这个人。

第一次做工,赚了几十个铜板,他交给邹氏的时候,才能看到娘亲脸上的笑容,对着他喊了一句,“心肝。”

郭老实想,那应该是他从小到大,娘亲的第一次微笑,即使他知道,笑容并非为了他,而是为铜板。

可是,他想做个有人疼爱的孩子,于是,没日没夜的到镇上做工,一次帮人盖房,砸到了腿,差点成了残废。

当时需要好的伤药,邹氏借口家中无钱,怕他残废拖累一家人,把他分出去,给了他两间破烂的泥屋。

还是村中的好心人凑了银子,买了伤药,他的腿才慢慢的好转。

心寒,是真的寒,他也问过村中的老人们,大家都说,他是邹氏亲生的没错,有一个还是当年接生他的稳婆。

为什么会惹人厌烦,娘亲不愿意看他一眼?这么多年,郭老实不敢问,也没找出答案。

“娘。”

公堂上,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二人。

郭老实跪在地上,冲着邹氏的方向磕头,哽咽道,“娘,等一会儿子就要走了,可能现在是咱们母子最后一次相见,儿子有话说。”

男牢和女牢是分开的,郭老实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娘亲,他默默流泪,认罪是为了邹氏好,让她少受点皮肉之苦。

“说个屁,你这个逆子!”

邹氏接连被两个儿子出卖,真真气得吐血,现在满嘴都是腥甜的滋味,面容扭曲着。

“娘,您为啥不喜欢我?我也是您亲生的啊!”

郭老实终于问出二十多年他心中的疑惑,虽然很怕得到答案,可他想,这辈子,只剩下这个事儿没想开,就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为啥要喜欢你?我恨不得你一生下就掐死你!”

有几根头发散落在嘴边,喷溅上血迹,变得黏糊糊的,邹氏呸了几声,如今大势已去,她恨不得撕了郭老实。

现在,她越发后悔,如果当年直接弄死这个小崽子,现在是不是也没这个事了?

“娘,您这是为啥,为啥就那么……”

郭老实一个汉子,捂着嘴失声痛哭,在场的人面色严肃,尚知府忘记敲击堂木,低下头看着这一幕。

哪里有爹娘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这比仇人还仇人,就算是陌生人,看到饿的小娃,也会大发善心,郭老实在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老实,别怪你娘,当年她也是苦啊。”

老郭头叹息一声,家中的钱财全在邹氏手里握着,他说不上话,只有看自己儿子饿的狠了,才会偷偷地藏个饼子。

一次,被邹氏发现,二人闹了一场,邹氏才吐出不喜郭老实的原因。

那天刚好西北旱灾,很多地方绝收,邹氏舍不得补养身体,因此没有奶水,而别人家的媳妇日子过的好,刚好也生产,就发了善心,把郭老实抱过去喝奶。

邹氏心里不是滋味,很是嫉妒那家人,就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小婴孩身上,再后来,这种观念已经形成,对郭老实越发不喜。

有了郭家老三之后,郭老三是个嘴甜的,经常哄邹氏开心,邹氏更不关注郭老实,任其自生自灭。

邹氏苦,郭老实不苦?当年还是个奶娃,懂什么呢?

案情就这样水落石出,衙门的师爷做笔录,当事人签字画押,郭老头,郭家一家人因知情不报,包庇邹氏,被同样关进大牢。

莫颜没有丝毫的轻松之感,看着秦老爹佝偻的背影,步履缓慢,她突然很是不忍。

“走吧,衙门有庆功宴,大人让我叫着你一起去。”

衙门口,万俟玉翎背靠着阳光,整个人置身在一片金光里,他用手握着莫颜的手,无声地安慰。

市井生活,能体味人生百态,是那种在京都名门里终其一生也无法体会到的一种经历。

莫颜点点头,从钱袋里掏出一个荷包,交给远去的秦老爹,她说,这些银子是在郭家翻找到的,是秦三娘留给自家爹娘尽孝的一些体己。

“秦家太穷了,秦老爹一定舍不得坐牛车回去,晚上还要爬个山头。”

莫颜摇头叹息,入殓的银子,衙门帮着出,尚知府已经吩咐衙役帮忙,她送过去点银钱并几个热乎的包子,希望秦老爹赶路吃。

“这下,我身上没钱了,只得吃大户了。”

莫颜冲着万俟玉翎眨眨眼,夫妻二人牵手,尚知府做东开庆功宴,面子不能不给,夫妻俩直奔酒楼。

身后,几个衙役在后面鬼鬼祟祟地偷看,“你们看,两个人拉手一起走呢!”

“那是,二妮姐真人不露相,青松肯定吓得哆嗦,回家还不一定怎么伺候人呢!”

一个衙役露出满口大黄牙,猥琐地笑笑,冲着其余人小声道,“你们说,房事的时候,谁在上,谁在下?”

“当然是咱们二妮姐在上,这还用说?”

“一把小刀,打遍衙门无敌手,没见知府大老爷都很客气嘛?万一惹怒咱们二妮姐,小心被剖!”

几个人哆嗦了一下,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

——

日子看似平淡如水,却凶险万分。

莫颜多次看到袁焕之的人在明州城里晃悠,还有暗地里打听消息的探子,他们在衙门里当差,几乎没有被任何人怀疑。

仵作这个职业,没有想象的那么清闲,闲来无事,王老爷子会整理衙门里的尸身,帮着登记造册,有亲眷来认领就帮着办理手续,无人之时,就整理一些工具。

莫颜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典籍上,她结合现代的案例等,已经写完了两册。

午休时分,莫颜和王老爷子坐在院子里闲聊,王老爷子会打上一壶酒,说着祖辈下来碰见的大案,奇案,其中惊心动魄之处,一点不比现代的案件差。

莫颜能从中间学习到一些知识,对这个时代验尸,非常有用。

日子忙碌而又充实,一晃就到了二月底。三月三就是皇叔大人的生辰,还有几天,莫颜对生辰礼拿不定主意,她若是送点太过暴露的东西,不太确定皇叔大人的心脏能不能接受。

莫颜苦思冥想,发现送人礼物是一大难题,以后还有那么多年,不会每年都为生辰礼烦恼一次吧。

华灯初上,院子里挂着一盏灯笼,路痴祝神医这次没找错家门,安安稳稳地回来,进门之后,拉着莫颜和万俟玉翎,从怀中掏出几张面具,献宝一般。

莫颜抢过两款,发现面具上有胡子,丢给了万俟玉翎,戴上其中的女款,这一照镜子,差点掩面而泣,比祝二妮这张还要难看!

是一个三十来岁面色发黄的妇人,在眼下还有褶皱,根本不像是面具,分外逼真。

“在外行走,这些都用的上,是我打赌赢了刘巧手,诓来的!”

祝神医为此沾沾自喜,吹嘘了半天,发现二人都没有认真在听,咳嗽几声,“寒毒的解药配置完成。”

“哦,解药出来了啊。”

莫颜还在摸着面具上的材料,好像是一种乳胶,听说是橡胶树上的,西北可能没有,或者非常稀少。

“什么?出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莫颜尖叫一声,祝神医立刻捂住耳朵,“别激动,激动,不然一会儿隔壁又要扒着墙头了!”

祝神医说的是张婶子,想必他也没少被骚扰。

寒毒的解药被配置出,莫颜欣喜若狂,直接一头扎进万俟玉翎的怀中。

感受到软软的身子和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万俟玉翎弯了弯嘴角,如湖泊般清澈的眸底映起一道道水波。

“不过师父,你确定是解药?”

莫颜平静了一会儿,在怀抱中挣脱,察觉自己有些忘形,她摸了摸鼻子,上次也说是解药,结果害得皇叔寒毒加重。

“师父办事,你放心!”

祝神医拍着胸脯保证,昂着脑袋一脸得意,等片刻后,发现自家徒儿仍旧不买账,他立刻跳脚,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祝二妮,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拉倒!”

还不等说完,手中的药瓶已经被抢过,莫颜放在万俟玉翎的手中,然后推着他进入房间内。

“喂,我还没说完呢?”

祝神医摇摇头,压在心底的那话没说出口,其中添加了几味药材,可能有春药的成分,所以,徒儿跟着一起进屋,安全吗?

算了不管了,做人要随遇而安,不要在乎世俗,发乎情止乎礼都是扯淡。

莫颜给万俟玉翎倒了一杯白开水,二人对坐静默。

“最近都没有京都和北地的消息,我大舅舅应该到任上了吧?”

莫颜恍然想起,离开京都之时,表姐吕蓉那张憔悴的脸,在得知她失踪的消息,表姐一定会伤心吧。

京都高门小姐那么多,真正被莫颜记挂在心中的没几个,即将成为大嫂的陈英,季宝珠,还有表姐吕蓉。

“恩,吕大人已经到了任上,你的两位表哥被留在了汴州。”

大舅娘提起过,把表哥送过去,跟着外祖父一起念书,莫颜点头,还是皇叔大人这边消息灵通,“那我表姐呢?”

“还在京都。”

吕家订好了出发的日子,礼部有人来送行,在之前,吕志进宫,喝了送行酒,毕竟是二品封疆大吏,治理一方水土,万俟御风很重视。

在出发那天早上,吕蓉不见了,上上下下,找不到人,但是时辰已经选好,吕家只能留下几个稳妥的下人寻找,其余人出发赶往西南。

“表姐到底还是任性了。”

莫颜叹息一声,这种女子喜欢女子的事,在大越算是惊世骇俗,就算有人是这样,也恨不得藏着掖着,哪里有公开表达自己的心思的。

“你放心,吕蓉很好。”

京都有南平王府的人暗中保护,而且吕蓉也不是有心人下手的对象,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自己置个小宅院,和季家隔着一条街。

“恩。”

这种事情,不好明着说,莫颜吞下后半句,只要知道表姐平安就好,人只有这么一辈子好活,顺应自己的心意又何妨。

万俟玉翎吃过药丸之后,丹田处传来阵阵的热度,他的皮肤慢慢染上一层粉嫩的桃色。

莫颜拉着他的大手,被滚烫的热度惊吓,压低声音,“怎么这么热!”

“无妨,药效霸道。”

接着,不单单是丹田处,四肢经脉被打通,一股真气顺着四周疯狂地涌动,万俟玉翎盘腿打坐,引导真气冲入被寒毒袭击的丹田。

莫颜怕中途有什么变故,一直不敢离开,睁大眼睛看着万俟玉翎的变化。

他的身体四周有白色的雾气,但不是冰寒之气,而是像一股水蒸气,又湿又热,莫颜觉得屋中的温度上升不少。

穿着薄袄子,她的脸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莫颜解开领口,脱下外面的棉袄,只剩下一层里衣,仍旧热得不能呼吸。

身体经受不住这么霸道的冲击,就要炸开,万俟玉翎睁开眼,眼底一片血红,只剩下少部分清明。

“怎么样,好点了啊?”

莫颜很怀疑,不靠谱的师父会不会拿错了药,刚才应该仔细地询问的。

“还好。”

沙哑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性感,万俟玉翎点点头,他的额角处流下大量的汗滴,一滴滴地打在衣衫上。

自从中了寒毒之后,他一年四季身体都是冰冷的,很少流汗。

“可是……”

莫颜有些怀疑,这个样子哪好了?不会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吧?

“别过来。”

万俟玉翎发出低吼声,他现在的下体快要被冲破,很明显地感觉到变化,若是她到近前,他怕自己会失去长久以来的自制力。

莫颜的脸还贴着面具,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可是万俟玉翎通过面具,已经看到了那张绝色姿容的小脸,柳叶眉,带着雾气懵懂的双眼,琼鼻下带着水润光泽的唇瓣。

“为什么?”

莫颜还不清楚情况,她想起上次他寒毒发作,也是告诉她不要过来。

“那我去叫师父?”

让祝神医看看,没准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万俟玉翎第一次感到了羞涩,那个坑人的祝神医一定早就知道药效,却不说明,万俟玉翎不可能让外人进入其中,他凌空一跃,片刻后,莫颜被他紧紧地箍在怀中。

“别动。”

低低声响传来,莫颜觉得身下是一具滚烫的躯体。她有些不舒服的扭动一下,感觉如皮肤上飞舞着火焰,灼热的温度能把她烧之殆尽。

“我不动……”

莫颜眨眨眼,师父是不是下错药了?原本是解毒,结果下成了春药?

二人紧紧地相拥,贴合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万俟玉翎心中波澜起伏,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

从前,他冷心冷情,根本无心男女之事,可自从尝到甜头之后,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逐渐下滑,若是莫颜乱动,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虽然,二人已经定情,可是,他想把彼此的初夜留到大婚那一天,这是他心里唯一的坚持,对她负责。

如果,一切失败,他身死,也要为她,为莫家安排好退路,大吴是个不错的选择,洛祁欠他大人情,应该会照顾好一家人吧。

从前什么也不在乎,现在,莫家人就是他的责任,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一时间,万俟玉翎思绪万千,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祝神医竖着耳朵,听墙角,等了半晌,耳朵都酸了,就听到几个暧昧的字眼。

解药里有一种叫寒极草的药材,老友那里藏着两颗,为了给寒毒做解药,祝神医豁出老脸,骗走一颗,现在正在被老友追杀中。

“玉翎,我下身有些不舒服。”

刚才二人已经深吻过,看着她带着水光有些红肿的小嘴,万俟玉翎低下头,准备继续。

莫颜的话语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她真的有些不舒服啊。刚刚觉得不对,下身出了一股热流,有些黏,结果低头一看,万俟玉翎的下身处有血迹,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天啊,这种时候竟然葵水初至,让她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莫颜囧了又囧,用双手掩面,感觉到自己没脸见人。

于是,皇叔大人终于无视自己的*,凡事以莫颜为先,好在过了十四周岁之后,莫颜一直准备着月事带,这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莫颜被披风包裹着回到自己房间,万俟玉翎打了热水,全然忘记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迹。

祝神医眼神闪了闪,难到他耳朵不好使了?没听到声响,这么快就成事了,他得觉得作为长辈,得通知一下南平王,虽说象征贞洁的元帕没有,但是也得把他下体处那块红剪下来,以后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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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嘛别人穿越不是小姐就是公主,好吃好喝有王子有王爷?而她却成了将军府的替嫁小女儿,一个爹不疼姐不爱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要不是在市集上救她一命的白衣侠士出现在皇宫里,她才懒得进宫去报恩,哪想她根本不被人想起,反被人嘲笑“太丑想不起”。“哼,我长大了也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你给我等着。”为了这句话,她闭关修生养性,从此与琴棋书画,诗书礼乐为伴。她发誓她的出现一定要惊艳四方让他拜倒在自己的长裙之下。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农家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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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已完结,亲们放心戳↑欢迎大家去看青岗的新文!】她是古代难得的“独生女”一个克死了自家亲弟弟的不祥之人,几乎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厌弃物,历经百般苦难,身边却只有一个亲人守着她。她是异世幽魂一缕,穿过时空寄居在这具身体,为了能够填饱肚子,努力挣扎着活下去的小人物,在陌生的世界开始自己的事业。他住在森林深处,鲜少与人打交道,憨厚老实,长得更是五大三粗。自从被逼成亲之后,老实的他被新一代腹黑小娘子往忠犬型发展。****成亲三年,他们就抱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被取名叫熊大,老二自然是熊二。某一晚,她指着肚子里的这个说道:“要是这个还是男孩子,那正好,就叫光头强了!”****“熊二,你还真的很二,没看到你大哥快把你的东西吃光了吗?”“娘,大哥说了,那是为我好,再胖下去我就娶不到媳妇儿了!”某女无语望天,眼前这个小不点还不到自己腰际,居然就为娶媳妇儿发愁了。简介无能,请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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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江湖,不了解杜月笙,注定不得善终;混官场,不了解杜月笙,注定籍籍一生;中国帮会三百年来第一人,在民国江湖的腥风血雨中,他凭什么做成“谦谦君子”,在民国政坛的波诡云谲中,他稳坐钓鱼台,是什么,让杜月笙在乱世之中游刃有余?是什么,让杜月笙总能在危机之时,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