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只穿了一件淡蓝色长裙,没有长长的轻纱水袖,也没有松散的层叠裙摆,一切都紧紧的贴合着她的身躯。既凸显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也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白皙光滑的手缓缓的抚上那张俊逸的脸庞,这时候的他没了以前假装的懦弱胆小,也没了恢复正常之后的邪魅睿智,只剩下平静得有些微弱的呼吸。
一只手抚着那张已经深入她脑海里的容颜,另一只手拿着那一抹布料,淡淡的笑意爬上了她的眉梢。
“翼,你快点好起来啊,你起来告诉我你为何要留着这个东西啊?你又要沉睡了么?那一次是假装,这一次你真的要睡了么?我不许,枫儿不许,你听见了吗?”从来不知道他爱她那么深,竟然还如此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她最珍贵的东西,他,原来是那么细心的在爱她。虽然他目前并没有什么钱财权势,但是却依然用他最特别的方式爱着她。要是他就此远离,她该如何舍下?不,她从来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要舍弃他不是吗?
一丝温热划过眼角,划过脸庞滴落在了龙君翼的脸上,发出啪啪的拍打声。原来她不是不会哭,只是那么多年以来都一直没有遇见什么值得她哭的事情,可是现在,看着他那么安静的躺着,她的心竟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没了属于一个神医的自信。
那么多血,几乎染红了俩人所有的衣衫,一个人身上的血液是有限的,他却流了那么多,纵使她施了止血针,还是止不住。那一刻,她的心就开始慌了,上次每天那么怡然自得,那是因为她知道他是假装的,但是这一次,却是她亲眼所见,真的伤得很重。
“翼,你要是不醒来,我就去找别人了,你不要我的话,还有别人会要我的。”女子略带呜咽的话语使得梦中的龙君翼皱起了眉头,他急着想醒过来,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他,他冲不开那缠绕着他的梦境。可是,已是却是清醒的,也明白沐瑾枫说这一切只是想让他早点醒过来。
枫,不要哭,不要哭,我没事,我怎么舍得下你,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怎么舍得将你推开呢?老天,为什么总是那么折磨我,我好像醒过来,你能不能发发慈悲啊。
挣扎着内心,可是无论龙君翼多么努力还是醒不过来,只能心里默默祈祷着他的女人不要哭泣了。
哭了一会儿,沐瑾枫回过了神来,她这是在干嘛?这样不是会让龙君翼不能安心养伤吗?真是该死,她竟然学到了府中那些女人的哭哭啼啼,真不是好现象。擦干了眼泪,沐瑾枫脱下衣衫,躺进了床榻的里侧,轻轻为龙君翼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也顺着躺了下去,隐于棉被之下的心里开始轻轻呼唤。
翼,我不哭泣,我知道你肯定会醒来,醒来保护我的。
一夜晃眼间过来了,两个人一个熟睡,一个昏迷,倒也没什么难受之处。只是第二天了,龙君翼还没有一丝清醒的象征,沐瑾枫就开始着急了。不能再在这个边疆坐着等死了,得赶紧将翼送回家,让娘亲来帮他整治。虽然自己的医术是胜过娘亲,但是毕竟还是娘亲有实战经验啊,这样的伤娘亲肯定遇过不少,这次真得麻烦娘亲了。
于是沐瑾枫向乐振峰请示,说要送龙君翼回家去医治,没想到乐振峰沉思了半天竟然说要跟他们一起回家。说是边疆已然解决了最关键的问题,有重兵把守,他不在很长时间也没有关系,何况他只是想亲自送龙君翼回去而已。
话虽如是说,可是说话之时那双明目中闪烁不断的光芒却让沐瑾枫觉得这理由不是真正的原因,恐怕他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吧。沐瑾枫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应承了下来,不发一言的走出了军帐,却没看见身后之人脸上勾起的一抹笑容。
经过近半个月的奔波,沐瑾枫一行总算又回到了帝都云遥,青辽四季如春,他们并没有察觉时间的变化如此之快。回到帝都,他们才惊觉,他们离开已经三个月了,帝都已经从盛夏转向了深秋,天气也转凉了,正是适合养伤之际。
进的城门,沐瑾枫就与沐谨航还有乐云溪一起马不停蹄的将龙君翼弄回了丞相府去。路边以往沐瑾枫最爱看的美景她都无暇顾及半分,只知道快点将龙君翼交给娘亲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一到丞相府门口,就遇上了正要出门的丞相沐耀堂,沐瑾枫下了马车看都没看到沐耀堂一般直往家里佛堂快速行去,留下沐谨航和乐云溪慢慢将龙君翼背着要进去丞相府。沐耀堂因为沐瑾枫速度过快,压根就没看清那是之际的女儿,可是身后慢慢行走的几人他是看清楚了,心里闪过不明,却是急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君翼这是怎么回事?”一边搭着一把手,一边向另一边扶着龙君翼的乐云溪询问着。
“君翼为了就枫儿,被敌方射中一箭,失血过多,枫儿没把握,所以送君翼回来给伯母医治。”大概的解释了一下情况,乐云溪现在心里也很着急,龙君翼跟她认识了好几年,但是最近这几个月他的表现让她刮目相看,她很喜欢这个朋友。况且他还是那个男人的弟弟,纵使他不喜欢,那也是亲弟弟不是吗?
三人一背二扶终是将龙君翼弄回了岑璇诗的寝居,而沐瑾枫也早就将事情告知了岑璇诗,岑璇诗也早已准备好一切。
“你们出去吧,留下枫儿帮我,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进来。瑾航,麻烦你替我看着门。”冷冷的吩咐着,这时候的岑璇诗是尽责的,不带有任何感情的,作为医者,最忌牵肠挂肚,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