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了他?”蝶舞忍不住笑。
苏洛睁着清亮亮的大眼睛,反问道:“难道不是么?他可是心怀天下的英雄,给他那样一个人,唉!皇族中不论男女,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居然连带着将太后,也就是吕译航的姐姐也骂了进去。蝶舞因此心情大好,呵呵地笑个不停,“嗯!姐姐这话说得对。”
苏洛啧啧称奇:“难得你还笑得出来。”
蝶舞若不是顾忌着古代的礼仪,真想做回名符其实的花痴,好好抱抱无意中愉悦了她心情的苏洛。
待苏洛放下针线时,蝶舞惊觉已近子时,忙告辞回到期云阁。院门前,站着蝶钰和一名丫鬟。
蝶舞步调悠然地走到蝶钰近前,不冷不热地道:“来做什么?来跟我炫耀,你也做了将军府的妾室么?”
蝶钰却是很客气的样子,“你我是亲姊妹,我来看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如果是来找将军,他不在;你如果是来找我,我没心情听你的疯言疯语。”蝶舞满脸疏离,拂袖走进院落。
“姐姐!”蝶翠却追了上来,挽住她的手臂,“这么久不见,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好多事想要问你,比如说普云寺里的日子多难捱,比如说,你是怎么由一个胖子出落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蝶舞停下脚步,笑着答道:“你想知道啊,那我告诉你,每日多活动活动筋骨,自然就瘦了,比如说……”她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蝶翠一耳光,“像这样,教训你这样言辞恶毒的人。”
蝶钰脸上挨了一巴掌,并没什么反应,却转头对着随她过来的丫鬟笑道:“看看,这就是我的姐姐,一不高兴就要动手打人,从来就不会顾忌情分或者脸面。”
“你最好记清楚了,日后别来我这院子,别跟我说话,你若记不住,我只好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了。”蝶舞微眯了眼睛,“你若执意叫我姐姐,我也只好认下,也就不妨端出姐姐的架子来管教你。”
蝶钰冷笑,“你若能在这府里打出一个悍妾的名声来,我这脸,由着你打。”
蝶舞忍不住笑,“你怎么那么天真呢?我若有恶名,在你进门之前就有了,关于此事,你还是去问问夫人吧。”随即叹息一声,“你这小孩子,夫人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否则,还没把我怎样,你已经自身难保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蝶钰的语声难辨真假,“只是我来你这里,就是在尽本分啊。将军没有去我那儿,也没回你这儿,却歇在了戴姨娘房里。我想着你我终究是姐妹一场,不如做个伴说说话,谁知道你居然会这样对待我。”她有些怅然地转身,“既然你无意挽留,我走就是了。”
“好妹妹。”蝶舞的语声格外柔和,“现在你想走了?”
“不走做什么?”蝶钰捂着脸,极是委屈的模样。
“你想走啊,晚了。”蝶舞吩咐院子里的婆子,笑道,“你们便陪陪她吧。”
婆子们上前将蝶钰和那丫鬟围了起来,狐疑地望着蝶舞。
“新人进门之夜,不在房里等着服侍将军,跑来我这儿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既然是她的姐姐,也该帮双亲管教管教她。”蝶舞笑着环视众人,“我说的在不在理?”
众人点头。
“那还等什么?”蝶舞声音转为冷冽,“掌嘴!”
蝶翠辩道:“我说的是真的,是夫人叫我过来和你作伴的。”
那丫鬟也怕跟着一起遭殃,连声道:“是啊,姨娘说的是真的。”
“还敢胡说八道!”蝶舞的语声高了几分,冷了几分,“居然连夫人也敢污蔑,你胆子也太大了!掌嘴!”
言语犀利,气势凌厉,眸子里闪着迫人的锋芒。这样的蝶舞,蝶钰没见过,与印象中那个小胖子有着天差地别,一时间不由心思恍惚,怀疑眼前人是真是假。
那几个婆子本就是寒烨昭安排在此间,行起事来心里有底,此刻又见蝶钰没有出言辩驳,更以为她心虚气短,自然不敢怠慢,纷纷应是,抬手便打。
蝶舞淡淡一笑,对含桃道:“你觉得解气了,再把人带进房里。”
含桃笑着应是。
蝶舞从容转身,步入厅堂。
一直在门口观望的静荷抿着笑意,沏了热茶,又拿过梅花纹小手炉,放入蝶舞手中。
蝶舞舒适地坐在大炕上,眯着眼睛,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茶,似是没有听到院中的哭闹声。
过了些时候,含桃命两名婆子把人带了进来。蝶钰双颊红肿,嘴角挂着血迹,眼睛里盈着歇斯底里的狂躁,对蝶舞颤声道:“我进这道门,虽不光彩,却也是太后娘娘亲口下的懿旨,你敢打我?”
蝶舞笑得眉目弯弯,“我是你姐姐啊,姐姐教训妹妹,是防止你丢了慕容府、寒府的脸,任谁听了也不会奇怪吧?”
“本就是夫人让我过来的!夫人见我独守空房,怕我觉得孤单,便让我过来找你说说话。”蝶钰说着,眼中浮现出了恶毒的笑,“夫人说你服侍将军多日,房里房外的心里都有个分寸,便让我过来,和你请教一二。”
“这话可不要乱说,你说了我也不能信。”蝶舞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夫人可是堂堂王府的郡主,怎能做得出这种不合规矩的事,那些话就更是不会说的。你是不是存心污蔑夫人?”
“哈!”蝶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面笑道:“你也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