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以南闻言大笑,“开什么玩笑!”
钟离睿一本正经地道;“难道你就不觉得你这清秀的小模样容易惹人起邪念么?”说着,手已抚过邵以南的面颊,叹道;“你看,处处皆如女子一般。”
邵以南的反应是擒住他的手腕,把他摔到了地上。
寒烨昭由侍卫带路,走到了那条僻静的小巷中。
苏洛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般。
“洛儿。”寒烨昭低声唤道。
苏洛抬眼望向他,无助地喃喃唤道:“烨昭哥哥,烨昭哥哥……”说着慢慢起身,投入到他的怀抱。
她的衣衫已经破损,寒烨昭转头看向侍卫,见侍卫摇头,神色一缓,“哥哥带你回家。”
苏洛呜咽道:“我没有家了,先生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我送你回去见他,由不得他。”寒烨昭将自己的斗篷裹住苏洛,抱她上马。
和幕僚在醉仙楼酒足饭饱,回府途中,侍卫告诉他,苏洛独自出了揽月楼后院,去了酒馆,喝得酩酊大醉,游荡在街头,险些被街头无赖轻薄了去。
走暗道进入小香雪,寒烨昭把苏洛抱回她的寝室,在书房寻到吕译航,道:“洛儿醉了。”
吕译航淡淡回道:“她还会喝酒么?”
寒烨昭继续道:“洛儿险些被人轻薄。”
吕译航面色不改,“自作自受。”
寒烨昭含笑道:“师傅的心,原来也可以这般的冷。”
吕译航默认。
寒烨昭又道;“洛儿的去处只有两个。师傅若是觉得市井无赖能配得起洛儿,我这就把她丢到街头,或者卖入青楼。”
吕译航抬眼打量着寒烨昭,“我让你照顾她,你就给我这样的说辞?”
寒烨昭的语声冷漠、残忍:“人在,心却死。倒不如多给她些苦痛,麻木了,也就将您忘了。”又低头看看吕译航早已握成拳以致骨节发白的一双手,“不是不在意,您又何必如此。”
吕译航沉默良久,苦涩一笑,“容我再想想。”
寒烨昭亦随之一笑,“师傅早已有了选择,烨昭不过是旁观者清。”说着拱手作别,“改日再来探望。”
吕译航命人送客,转身去了苏洛的寝室,见她正挣扎着起身,又要出门,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又要去哪里?”
“去流浪街头,去作践自己。”苏洛缓声答着,明眸剪出凌厉之色,“与你何干?”
“不怕被人送进官府,也不怕被人欺凌?”
第一次,苏洛听到他话里有了情绪,凄惨笑道:“我怕的,只有一条,就是你将我交给烨昭,让我离开你。”她扯了扯已经凌乱肮脏的白衣,“你从来就知道,又何必问?”
吕译航怒其不争,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我不留你,你便宁可追随那些登徒浪子?”
苏洛阖上眼帘,故意撩拨着他的怒火,“你还不如他们,我若尽心服侍这些年,他们都不会如你一般狠心。”
吕译航的力道加重,眸光宛如千尺深潭,幽深,静寂,寒凉,“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为人?跟随我这些年,你就学会了这些?”
苏洛吃痛,只是蹙了蹙眉,睁开眼,不屑道:“懦夫。”说着挑起衣襟给他看,“知不知道,这衣衫被怎样脏脏的人、肮脏的手碰触过?又知不知道,我曾被人怎样轻薄?”语声渐渐有了几分嘲弄,“怎样?你介意么?你在乎么?你可要把我看紧了,不定何时,我就又要出门去寻欢作乐。”
房间里再无语声,菱锦被撕碎的声音不绝于耳。上好的衣料,被撕扯开来的声音很是动听,只是,房中两人并无心思留意这些。
随着衣衫一件一件被剥去,变成碎布飘落于地上,苏洛的神色终于慢慢现出惊恐,她怕吕译航这雷霆之怒,怕得要命。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白色除尽,她上身只余一件绣十样锦的红绫肚兜儿,妍丽,妩媚。吕译航伸手去扯。
“先生!”苏洛惊慌地失声喊道。
吕译航冷冷一笑,“此物为谁而穿?”
这一抹笑,令苏洛想起了初被他带在身边的岁月,想起了那时正值盛年、七情六欲皆写在脸上的逍遥侯。这些年,他变了太多,不变的也只有她,和她的感情。可他给她的,却始终是无望。她敛起回忆,眸子里凝聚着绝望,一字一顿地道:“为今日新郎所穿。”
吕译航将那物件儿生生扯下,扬手丢到别处。肚兜儿恰巧落在蜡烛之上,来不及将菱锦点燃,便已被扑灭。
黑暗中,响起两人的厮打声和苏洛的啜泣声。
异样的激情过后,泪水无声的滑落,没入发丝,她却逸出一声轻笑:“原来,你也可以很残忍。”
“比不得你。”
她仍是笑,“又何妨?我已是你的人,吕译航,你还是遂了我的心愿。”
吕译航却转身点燃了灯烛,继而拾起一条白色菱锦,不慌不忙擦了擦手,又信手丢在地上,神色忽然就恢复如常,语声亦是淡淡的:“今日你醉了,有话明日再说。”
苏洛茫然地盖上被子,裹住身躯,翻身趴在床上,发出崩溃的哭泣声。
寒烨昭回府后,很烦躁。
先是管家吞吞吐吐地道:“邵将军和贵客打了一架。”
“为何?”
管家局促地道:“您还是自己去问吧。”
“为何?”寒烨昭加重了语气。
管家闷了半天闷出一句:“据说是贵客要占邵将军的便宜,邀他同床共枕,两个人越打越凶,几乎把院落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