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烨昭还给她一记绵长的热吻,走的时候宣布:“晚间不许沐浴。”
蝶舞被引得笑起来,等他走后,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像只蚕蛹,闭上眼睛,抓紧时间眯了一觉。这一夜,对于她,不是不难熬的,在他回来之前,心里空落落的。幸好,他说他回来了,不是过来。
起身更衣梳洗的时候,静荷一面帮蝶舞穿上淡如烟雾般的浅紫色褙子,一面心疼地絮叨着:“也不知您是怎么回事,病也好了,怎么还是眼见着往下瘦呢?您看这些衣物,才做了几天啊,又有些宽松了。”
“喝了那么多草药,估计血液里都有一半是药材,往下瘦也是自然。”蝶舞摆摆手,“别担心,没事的。”
静荷却道:“什么别担心,您得正正经经吃饭睡觉才是正经,别想那些无谓的事,人活一世,身子骨最重要。”
“我知道了。”蝶舞亲昵地捧住静荷的脸,“别对我太好,不然我就忍不住要亲你几口了。”
静荷失笑,“真是拿您没办法。”
去正房的路上,蝶舞见戴姨娘和蝶钰站在路边正在说话。
见到蝶舞,蝶钰的声音故意高了几分,“姐姐,昨日将军歇在您那儿,真是好福气。”
戴姨娘却没有搭话,径直去迎向蝶舞,笑道:“妹妹今日这穿着真是好看。”
蝶舞自然喜欢这样的戴姨娘,不喜没事就相互诋毁的场面。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微笑应道:“姐姐若是觉得好,改日我做一套送你就是。”
戴姨娘就笑成了一朵花,伸手挽住蝶舞的手臂,“那是我的福气啊,先谢过妹妹了。”
“自家姐妹,不用客气。”蝶舞和戴姨娘相视一笑,瞥了一眼被故意忽略的蝶钰,见她脸还有些肿,却用胭脂、水粉巧妙地做了掩饰,不知情的,很难看出她昨日的窘境。
经过蝶钰身边的时候,蝶舞轻声丢下了一句:“这府里不兴那些小家子气的做派,你省省吧。”说罢,一路和戴姨娘谈笑着走进正房。
钟离薇出来见过三房妾室,端茶送客时,留了蝶舞说话。“昨日你打了你的妹妹?”她语带同情,“她不过是告诉你将军的去向,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呢?”
蝶舞心平气和的,道:“既是我的妹妹,我这做姐姐的都不心疼,夫人又何必呢?你未免也太善良了。”
钟离薇打量蝶舞的脸色,“昨日睡得可好?”
“没做亏心事,自然很好。”蝶舞唇角漾出浅浅笑容。
“是该放宽心,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
蝶舞点头,“这话有理,你与我,这样的日子还长着。”
钟离薇有些疑惑了,眼前人那份平静、愉悦是发自内心的,难道是戴姨娘那里出了什么差错?蝶舞走后,她又叫来了戴姨娘,冷声问道:“将军在你那儿就寝,一切可好?”
戴姨娘的语气不阴不阳的:“好,好得不得了。”
今日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反应都不正常。钟离薇只好又问:“将军何时离开的?”
戴姨娘低头玩着手里的帕子,“该去上朝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钟离薇越听越觉得奇怪,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你没跟将军多嘴多舌吧?”
“我怎么敢跟他多嘴多舌,我可只长了一个脑袋。”戴姨娘说着扫了钟离薇一眼,妩媚地笑起来,追加了一句,“和您一样。”
钟离薇沉下了脸,“我忙了多日,才使得你如愿,你若是……”
戴姨娘忙打断她,“夫人,您未免想得太多了,我不怕别的,也怕您什么时候一不高兴赏我点儿药吃,您放心,放心。”笑容却愈发的灿烂,“虽说,那药的方子已经遍地都是了,我也不会平白折腾自己的。”
钟离薇感觉还是身在云里雾里,却也不好直接说自己就是觉得不对劲,只得草草打发戴姨娘出门。
戴姨娘出门后,吩咐随身的丫鬟:“将军和慕容姨娘喜喝茶,你回去就把那庐山云雾跟大红袍送到期云阁去,放在我那儿也是浪费。”
丫鬟应是,却有些不解地看着戴姨娘。
戴姨娘抿唇一笑,“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就是看戏的命,也不错,安安稳稳就好。将军是言出必行之人,我总不至于落得太凄惨的下场,余下的时间,等着看别人如何凄惨就好。”
“您是说……”丫鬟看看正房,又看看远处的期云阁。
戴姨娘嗔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又有些怅然,“我就是知道的太多了,才自以为是地胡乱折腾了那么久,如今想想,真是太蠢了。”
下朝后,钟离睿留寒烨昭商议了一会儿朝政,走下宝座,亲自送寒烨昭走出金銮殿,边走边道:“朕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整日跟我没个好脸色算是怎么回事?我事先不知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寒烨昭躬身施礼道:“微臣怎敢给皇上脸色看。”
钟离睿这才意识到有太监尾随,忙吩咐道:“都给朕到南书房门外候着!”等太监走了,又道,“太后也是一番好意,你娶妻纳妾已经几个月了,也没听到喜讯,她满心巴望着你子嗣兴旺,才有了这件事。再说了,太后的懿旨跟朕的旨意不是八百里加急送往两江地界了么?慕容诚因此又升官一级,你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寒烨昭的态度还是很恭敬,道:“烨昭有今日,是皇恩浩荡,臣怎敢计较。”
“这怎么就又说回去了?”钟离睿郁闷了,“开你一个玩笑,你难道还要记一辈子仇不成?再说了,蝶舞不是很好么?没有朕,她就不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