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杏儿,把宝剑收起来吧。”余一一冷淡地看着朱誉:“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看到结果我又怎能甘心,一一,你用皇上的圣旨去对付皇上,你觉得有把握吗?”
“两年之后,我自然会想办法脱身,这个圣旨只是个额外的保命符而已。”
朱誉深深凝视着余一一的绝美小脸,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波光涌动,良久惨然一笑:“一一,听我的话,和我离开,不要嫁人好不好。哪怕离开后你走的远远的。”
余一一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朱誉自失一笑,她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他轻轻叹息一声:“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哪里不好。”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爱与不爱和好与不好半分关系都没有。若你一定要我说点什么才甘心,那我就说些吧,你这个人就像个孩子,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觉,也弄不懂自己的情感,流连花间,你真的懂情吗?”
“我现在开始长大,好不好。”朱誉似是看到了希望,桃花眼中泛起点点星光。
余一一一摊手,叹道:“我说过我爱或不爱与这无关,只是你非要我说,我只好使劲找原因了。若是不爱,就算你会成长,我却不觉得你值得我用时间去等。”
朱誉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灰败惨淡,妖魅的面容似乎都黯然失色,蓦地阖目,再睁开时眸光痴执而迷离:“不管怎样,我爱你的心不变。好不容易,我开始有了想要坚持一件事抓住一个人的心,我不会放弃。两年之后,我一定会变成你喜欢的模样,然后带你离开。”
余一一笑容变得苦涩起来,这个人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她赌气转身咕哝道:“如果你坚持的话就做好失望的准备吧。”
绾绾看着朱誉一步步走远的背影,莫名沧桑而寂寥,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小姐为何不答应他呢,我看朱公子是认真的。”
“答应了才是害了他,我无法让自己爱上他,何必给他希望。”或许朱誉真的是爱她的吧,至少她现在看不出作伪的成分,可是她却仍然不敢完全信任。不知何时她已经身在局中,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哪里敢轻易交托自己唯一的一颗心。
“小姐,您若进宫,这些生意怎么办,天下第一楼对面的凤凰酒楼还没装修好,其他绸缎、成衣、酿酒、香料等生意也都才起步呢。”绾绾想起自家那庞大无比的产业,禁不住犯起了愁。
余一一笑道:“有你和杏儿,再加上王掌柜和其他掌柜,只要你们按着我的方案一步一步走就行了,生意是垮不了的。何况,我一个月能光明正大出宫两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我会帮你们的。”
“什么!”绾绾和杏儿眼睛瞪得溜圆:“小姐您不让我们进宫吗?”
“绾绾,你的理想还没实现呢,至于杏儿,你那点心眼,在诡诈阴暗的皇宫里可不够看的。”
“小姐,您孤身一个人进宫怎么成,奴婢是一定要跟着的,即使不能帮助您,好歹也能给您做个伴。外边的事情有您培养的手下,一样能帮我实现愿望。”绾绾跪倒神色坚决道。杏儿也忙不迭使劲点着小脑袋。
余一一将绾绾拉起来道:“你们俩的心意我明白,不过我进宫和皇上是盟友关系,他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何必再将你们陷进去。绾绾,你在西方城的生意才是对我最大的支援呢。西方城若是衰败,西门瑶没了坚强后盾还拿什么跟我斗?你们俩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瓦解和掌控四方城的经济,这比我在宫里的危险一点都不小,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我培养的那些死士现在还不过关,我每个月出去都会继续操练他们,到时候做你们的保镖和助手。”
绾绾和杏儿含着眼泪点点头,余一一笑着点了点两个人鼻尖道:“又不是现在就分开,也不是生离死别,你们俩这副小儿女之态也太早了些,若真到我进宫那日你们还不水漫金山了。”
郡主府里温馨恬淡,其乐融融,后宫里却已经一片混乱。坤宁宫里静悄悄的,一众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直恨不得将自己变成透明人。
满殿狼藉,到处都是瓷器玉器的碎片,西门瑶小巧的瓜子脸扭曲着,狰狞如地狱恶鬼,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几乎瞪裂了,目光狂乱,声音尖利无比:“不可能,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她为什么又回来了,她应该在悬崖底下腐烂才对,不,不是,她是妖精,她一定是还魂回来才迷惑住皇上,一定是这样的……”
西门瑶在宫廷内外颇有势力,但是她的手下只打探到余一一掉下悬崖了,却不知皇上也掉下去了,因此自从得知这消息就将监视郡主府的人撤了,根本就不知道余一一两日前就已经回来了。今日丞相亲自下聘早已经传遍京城,她甫一听到消息几乎疯了,一阵阵跗骨的寒意在百骸间游走,冷得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冻住了,皇上这是生生打了她的脸啊,据说圣旨上还说十日后皇上会在乾元门亲自迎亲,走乾元门,那是只有皇后才有的待遇,而丞相做执事官却是她这个皇后都没享受到的。还有那封号“贵妃”,按照祖制,后宫只有一后四妃,从来没有贵妃这个份位,“贵妃”岂不就是“贵于妃”,那就是皇后了。
大宫女姜瑜担忧地看着歇斯底里的皇后,亲近如她现在也不敢上前了,当初听说太后赐婚时皇后就已经发作过一回了,竟是生生杖毙了三个宫女。后来好容易听说那女人死了才高兴起来,哪知道……她哀叹一声,对皇上禁不住升起怨怼,身为局外人,她看得清楚,皇后是真的爱着皇上,爱得真挚,爱得辛苦,尽管她自己经常背后说皇上坏话,却不允许她这些心腹说一句不敬的言辞,皇上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