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敢情刚才这位主,那是在假哭,就干嚎着?
李管家不由得瞪大眼睛,瞅着那人朝着自家大小姐的方向张开那双臂,一副撒娇的样子,摆明就是在耍赖!
秋娘只是那么微微一愣,还是果断地往前走,心里不由得觉得那就是个给宠坏的,不然也不会做出那样子来,也不想理他。这婚事最好就此作罢,难不成,她还得嫁到方家去带这么个小孩子?
嫁丈夫还是带小孩子?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的手再冲着她伸长也没有用,她去抱他,除非她脑袋坏掉了!跟魔怔一样,让他在自己的房里睡那么一会儿,就有赐婚的旨意等着她,她要是再多事地把人给抱起来,恐怕明天就得押着去成亲了!
李管家看着大小姐回屋去,他倒是不敢拦着,也不能拦着,这一拦,岂不是更让这方家的长公子给看了去,虽说跟个稚儿没有什么两样,可到底年纪是摆在那里的,能隔得远点也是好的。
他是这么想的,想法是美好的,可那现实都是残忍的。
方慎见着他一心想见的“姐姐”不来抱他,就一下子又哭起来。这回是真哭,没趴在地面上装哭,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好不伤心,好不狼狈!
“方公子,您别哭了行吗?”李管家试图把人给劝住,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来,半蹲在方慎的面前,“这男女授受不亲的,我们小姐不好来见你……”
“我来见姐姐……”
李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给打断了,梗着脖子,说得理直气壮,脸上糊乎乎的,肩膀还一抽一抽的,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是瞪着李管家。
“我要见姐姐……”他索性着站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重复着这一句话,站直身子,竟比李管家高出一个头,用袖子往脸上胡乱地一抹,根本不顾那身从锦绣坊里出来的锦衣华服,“老头儿,你给慎儿让开……”
“老头儿?”李管家颇受打击,被这个话给激得脸色发青,将军府里就是算是身为主人夫人张氏与大小姐都是极为敬重地称他一声“李叔”,如今这一嘴上无毛的小子竟敢这么叫他,着实让他恼怒万分,“大小姐,大小姐,方家人竟敢称老奴为老头儿……”
那一吼,惊得整个将军府都差点儿抖上一抖,就连打算着漠视一切,故意着不理方慎的秋娘都不太淡定起来……清筝郡主说了,小孩子的心思其实最好把握,让她对方慎不假辞色,甚至是疾言厉色地吓他一回,让他回家去哭诉,那婚事就断然没有再成事的的机会。
只是,听着那样如稚童一般的方慎竟是这么称呼李管家,让她的脚步给停下来,然后转身走到二门边,目光冷冷地望着那个与李管家对峙着的方慎,微粉的唇瓣一开,“方慎,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次!”
“姐姐……姐姐……”方慎听见声音,就立即抛下李管家,赶忙地跑过去,两手臂张得很开,试图就要冲过去把人抱个满怀。
“啪……”
清脆的声音,跟落在脸上一样,那种肉疼的声音,让李管家转过头,见着那方家的长公子捂住他自己的脸,然而,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那方家的长公子已经把自家的大小姐给抱个满怀,那动作快得让他都来不及眨眼睛。
不止是他,就连秋娘也是,她那个巴掌,不过是下意识地反应,没曾想,才打过去,也见着他捂住他自己的脸,一副怕疼的样子,让她顿起懊恼之心,心下斥责自己跟个孩子计较个什么。
谁料到,谁也没有料到,竟会是这样子,她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让方慎给抱个满怀,一使劲,他的力气比她还大,男人与女人先天性的差距摆在那里,再加上他力大如牛,她一时之间竟然拿他没有办法。
秋娘一身的武功,此时却是不能使出来,动半点也不能,不是她使不出来,而是不能使,这次与上回不一样,上回她吓得李济世仓惶离府,根本没有用什么内力,而这回,要是没用内力,真是弄不开他。
她与师父与魔教余孽都交过手,师父受的伤比她重,她也受过伤,内力还没有全恢复,此时若是强行运功,她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内力全失,从此就跟普通人一般无二!
“李叔,帮我把人拉开。”她连忙叫人帮忙,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样子。
李管家自然是帮忙的,自家的大小姐让个男子这样子搂住,已经算是失了名节,幸好这是在将军府里,没人会把话儿传出去,可是,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将人给拉开,反而让那方家的长公子把自家大小姐抱着更紧。
“姐姐,老头儿是坏人,他不让慎儿见姐姐……”
李管家急得满头大汗,可那方慎到是用着晶亮的黑眼睛一个劲儿地瞅着秋娘,冲着她嘟起嫩粉色的唇瓣,条理分明地向她告状。
秋娘能怎么回答,她自是不想见人的,至少在府里可没有打算再见他一回的,早就安排去大相国寺实施计划,谁曾想,竟是这么个结果,人给引来将军府里,还闹上这么一出,让她还真是要哭笑不得。
如今看着这个情况,她只也得是耐下心来,好生安抚着人,不然的话,这个样子,就算是让府里的下人看到,她……
“慎儿,放开姐姐好吗?”她试着软和着口气,让他放开慢慢地放开自己,“姐姐让慎儿弄疼了……”
谁知道,这话一出,方慎却是更来事了,赶忙着用双手在她身上胡乱地摸个遍,嘴里还嚷嚷着,“姐姐,你哪里疼,快让慎儿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