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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几人不由心中暗思,究竟这个女娃有怎样能耐,不仅让眼高于顶的萧谨臣服,还得到了这个残音护法的承认。

从残音出现,落忧一双清眸便始终凝注在他身上,面具下惨淡的唇透着他此刻的不适,而落忧分明记得,残音在离开轩王府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该如此虚弱才对。

再一次试图去感知母蛊,落忧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平静的深眸中划过一丝暗恼,此刻的母蛊仿佛回到了封印之前的状态,竟然完全失了动静。

望着面前的残音,落忧心中疑惑,为何残音此刻给自己的感觉,如此怪异?

北郊别院。

在君成翊跟落忧离开不久,君墨轩便跟随着秦绯心到了北郊别院,而段千夜则以未婚夫的名义,留在王府中陪伴君汐。

绕过镂花台,秦绯心在前面领路,径直走进了别院的禁地,无名苑。

青石板,紫藤架,木芙蓉,百里香,秋千架上缠绕着的忘忧最喜欢的紫色花藤,如此景象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渐渐交叠。

秦绯心还记得,那一年来北越,忘忧就坐在秋千上,调皮的用双脚踢着树上的花,落英纷飞中,她的笑声是那样清脆动听,幸福是那般明显羡人。那时候,忘忧说她很满足,她也以为,忘忧会就此幸福下去。

可这份以为,仅仅持续了两个月,便等来了她的噩耗。

“姐……”君墨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秦绯心的回忆,散去了眼中的那一份温情,秦绯心目光渐渐清明。

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夜,这里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即便被精心恢复成了当年的模样,终究不过是,人非物也非。

“君墨轩,这一次,君汐一定要嫁去东陌。”褪去了方才的迷蒙,秦绯心眼中一片寒凉,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如果汐儿不愿意,我不能勉强。”君墨轩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想起之前落忧跟段千夜携手而入的情形,眼神变得复杂。

“因为顾忌楚宓生前对君汐的照看?”秦绯心冷哼一声,转身望向君成翊,唇边嘲意明显。“还是说,你另有目的?”

“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无外乎送她一个未来,而你,做了什么?”不等君墨轩开口,秦绯心继续冷笑道。“难道帮着她一次次的谋害未婚夫婿,任由她沉迷在这段不伦之恋里,就是你的关爱?”

“我不懂你的意思。”君墨轩突然沉了脸色,隐在宽袖中的手开始攥紧。

“君汐曾受楚宓照拂,也的确被她视若己出,但这份关爱到底是被谁夸大了无数倍?”秦绯心扶着肚子,本想坐在秋千上,但终究还是放弃了念头,半倚在了树干上。“君墨轩,你敢说,你心里就真的对成翊没有怨恨?”

“一方面,你要为了楚宓的遗愿对他百般照拂,另一方面你又冷眼看着他为着君汐屡次让步!你敢说,这不是因为你恨他?”秦绯心目光渐冷,语气也越来越逼人。

“难道我不该恨?”君墨轩苦笑,随即目光变得幽深,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宓儿不会把一半的内力相送,也就不会躲不开那一箭,就不会受伤!如果不是为了帮他解毒,宓儿早就服了救命的棨果,就不会在身体里存留了剧毒!如果不是因为他,宓儿就不会因为受伤引带毒发,生生在我眼前……消失。”

君墨轩双目泛红,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刀光剑影,嘶声阵阵,那个倒在地上的他的妻,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融化。

心,撕裂般的疼,那是他多年来不敢触碰的回忆,每想一次,便痛上一次。

“成翊一直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而你就一直向外推卸,没想到堂堂轩王,竟是如此没担当的男人。”立于他身侧的秦绯心眼中却没有一丝动容,反而眼中怒意更盛,望着君墨轩厉声道。

“说了这么多,你偏偏略过了一句,当年射中楚宓,害她惨死的那支箭,是出自你的手!”

君成翊径直回了书房,处理近几日耽搁的政务,碧珠等人也被落忧支开,只留了残音陪在自己身边守护。

秋梧苑里,高大的梧桐树下,落忧怀抱着肥貂,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不发一语,墨黑的瞳眸里,平静无波。

微风拂过,卷起点点药香,落忧的目光扫过墙边栅栏里,几日前命人栽种的草药,细窄的嫩叶上还挂着冲洗留下的水迹,在日光下莹莹润泽,显得愈发郁葱喜人。

清恬爽心的药香冲淡了心头的烦躁,落忧抿起的唇也恢复了一贯的弧度,小手状似无意的滑过腰上的银丝软腰带,拂过长袖跟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怀里的肥貂开始不安的蹭扭,直到落忧安抚的拍弄几番,才安静下来。

“残音,那夜的人是谁?”落忧的视线再次回到残音身上,穿梭在肥貂毛发中的手也随之停下。

“主子……”残音面具下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讶,随即明了的苦涩一笑。“是逆风,主子子蛊的另一所有者,神教的四护法之一。”

“那方才伤你的人又是谁?”落忧平淡的问道,脑中极力的搜索着逆风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却又记不得他的身份。缓缓上前几步,右手向上抬起。

“残音不曾受伤。”残音会意的弯下腰,半跪在落忧面前,任由落忧的手抚上脸上的面具,神色恭敬如常。

此言一出,落忧放在他面具上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快速掀下手底的狼纹面具,一张熟悉的脸跟着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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