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是老皇帝上官云派给景仁宫的太监,去年时候他还跟在老皇帝身边,陆丞相府里的八小姐他也见过好几面,但绝不是此女子。这女子到底眼熟,极像陆府的傻小姐陆明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傲,你怎么了,下巴抽筋了?她是皇妃娘娘,本殿的娘子啊。”上官振轩抿起嘴唇,笑得有些邪恶。
“错了,错了!”李傲连连摇头,一脸的苦瓜相,“这不是八小姐啊,这明明是傻子九小姐陆明珠啊!”
“昨晚本殿与娘子花好月圆,这可是李傲你亲自安排的,现在又说错了,难不成米已成炊,你再把米饭变成米不成?”上官振轩对李傲说话,倒是字字在理,那一张邪恶的俊脸转向明珠时,骤然一变,清纯无敌美少男,“啵”得一声在怀里女子的额上印了一记吻,“你说是不是娘子?娘子是我的,我也是娘子的!”
呸呸,一大清早的,还没刷牙就喷她一脸口水,太恶心了。不过为了帮他演这场戏,她勉强着一个劲地傻笑。
面前的公公刚才也说了,傻子九小姐么,得像个傻样才行。郁闷!人人都知道陆府九小姐是个傻子,傻不了几天了,过不多久,就叫你们偿偿陆明珠的厉害。
李傲看到此等场景,顿时傻了眼。一个傻子,一个笨瓜,完了,这下完了,哭笑不得。
“李公公,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呼声。
“小兔嵬子,喊什么喊,咱家这边天都快塌了。”李傲正愁没处发泄了,指着慌慌张张跑来的小太监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李公公,是奴才不好!可是皇上那边天快塌了。”小太监吓得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什么?”李傲差一点站不稳脚。
“陆丞相来负荆请罪,说是嫁错了女儿,皇上一听,差一点背过气去。”小太监战战兢兢,脸色发白。
东莱国是当今天下实力最为强盛的,东莱的皇宫更是富丽堂皇,琼楼玉宇,水榭歌台,应有尽有。
而所有皇城的建筑都是倚着天乾宫而建,这里是皇宫的中心点,亦是整个天下的主载……帝王的寝宫,多少皇子皇孙为了这里,骨肉相残,豆萁相煎。
晨曦,太阳的光芒透过镂空的窗户,在红色的龙纹地毯上印下美丽的倒影。明黄帐下,一个将近五旬的老者半躺在华丽的龙榻上,严肃的面孔绷得紧紧的,一双经过无数历练的眸泛起愤怒的火花,冷冷瞪着面前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
从左到右依次跪着的是上官振轩、陆明珠以及陆鹤,他们各自低着头,各有所思。
而能住在天乾宫,睡龙床的人自然便是皇帝上官云了。旁边一个身着凤袍,头戴金冠的女人正小心翼翼地拉了绣龙被盖在他的身上。女人虽然已是年过四旬,但保养极好,脸上的皮肤白嫩如雪,没有半点黑子,弯弯的眉下是一双闪闪发光的眸子,她就是当今皇后娘娘水玲珑。
皇帝上官云哪里躺得住,脸色发青,指着上官振轩,手颤抖地厉害,“说,昨夜你与陆家九小姐发生了什么?”
上官振轩抬头,看一眼有些虚弱的父皇,紫眸眯起,不慌不忙地回道:“按照父皇的意思,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末了,冷酷的嘴角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惬意。
上官云一听,一阵猛烈的咳嗽,差点又背过气去,一大清早,本来等着儿子、新儿媳妇来给他请安,孰料等来的却是陆鹤,他背着一身荆条,跪在天乾宫门口,说是陆家的痴傻九小姐把八小姐给打晕了,自己蒙混上了花轿。离谱,陆家的奴才都是吃干饭的,连个人都看不住吗!
“皇上,小心龙体。”水玲珑一脸温婉,扶着上官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手,下意识地还回眸瞥一眼跪地的陆明珠,朱红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抿起一个弧度。
“陆鹤,你说,现在该如何处理这堆乱摊子?”上官云的目光瞍得一下落到陆鹤身上。
陆鹤拜右相多年,老谋深算,但这些年在江山社稷上也是帮了上官云不少忙,劳苦功高,若真要为此事贬他的职也不在情理之中,一大清早,他便及时进宫,身负荆条,认错态度诚恳,唬得皇帝无话可说。
陆鹤一身布衣,身上背满各种荆条,长的、短的、带刺的皆有,他一副五体趴地模样,“皇上,都是老臣一时疏忽,千错万错都是老臣的错,要惩要罚都由老臣一人承担,小女明珠自幼丧母,心智又低人一等,还请皇上万万莫怪罪于她。”
多么动听,多么诚恳,一边说还一边叩头叩得咚咚直响。
陆鹤啊陆鹤,你果真是只官场老狐狸,明明使得是狸猫换太子的伎俩,这会儿倒把责任全推到傻子女儿身上了。
傻子就这么好冤枉么?
陆明珠可是都听在心上的,不过也罢,是她自己同意嫁到皇宫里来的,目的就是逃离那个家,来过一番刺激的生活,所以也不揭穿老爹,叫他演个够。
上官云听罢,是一声无奈叹息,恨恨地瞪着上官振轩,恨啊,恨他的皇长子不成器,陆府八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不仅学识渊博,还长得貌美如花,本想把她指给大皇儿,让她好好引导他一番,早些回归正途,可惜,天注定!
“皇上,依臣妾看,大皇子与陆家九小姐已有夫妻之实,还名正言顺地拜了堂,成了亲,不如将错就错,不论对皇室,还是陆家都是保全颜面最好的法子。”水玲珑见上官云一声低哼便不再言语,就已猜到帝王的心思,他对大皇子怕是死了心了,所以就接上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