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已经什么都来不及想,某处的疼痛令他只能大叫,却仍是不能减少半分。
染尘凰看了眼手中染上红色的匕首,神情十分的嫌恶,一甩手就将它扔进结着薄冰的河里,河面上的冰层不堪金属的重量,破开一个小洞,匕首缓缓沉了下去,她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杨宝,绝色的脸上笑得如魅似妖。
“后悔了吗?晚了,我已经说了你会付出很重的代价,你仍然执意如此,那我也没办法,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命、根、子,至于你能不能活到被人发现,那就是你自己的命了,可怨不得我。”
“你……你真……狠毒,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杨宝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已经痛得感觉不到寒冷,心中又恨又怕,恨她让他受此大辱,怕他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他好后悔没有带个下人来,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以他整日留宿青楼的前事,恐怕今夜是不会有人来找他。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就是搂了一下子,她也不至于这样对他啊?他想不明白。
染尘凰微微蹲下身,直视着他,笑道:“那也得等你有命活着回去再说,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像你这样的男人用脏手碰我,我没有砍掉你的一双手已经是格外恩惠了,哦,忘了告诉你,我叫染尘凰,代价你已经付了,我的芳名你可要记牢了。”
染尘凰?杨宝疼的脸比地上的雪还要白,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染尘凰,只要我活着,我一定饶不了你。
弹了弹披风下摆处沾上的雪花,染尘凰直起身,声音突然转冷,“杨公子就在这儿慢慢赏雪吧,我就不奉陪了。”温度过低,再加上失血过多,明天早上他若能活着等到人发现,那才真是他命大呢。
她和他是没有深仇大恨,谁让他是她最讨厌的人!
染尘凰将手拢在袖子里,如来时般只留下一排脚印,不声不响的离去。
刚进到房间,就感觉到房里多了一道气息,染尘凰装作不知,解下身上的披风,也不点灯就坐在了桌前,眨眼功夫,旁边就多了个人。
即使在没有灯光的夜里都妖娆绽放的红色,专属于君一笑所有,他看似随意的问:“你去哪了?”
“宰了一只猪。”她淡淡的回道。
他微微一笑,胜过万朵桃花盛开,“那一定是一只你很讨厌的猪。”
“嗯。”她再次淡淡的回道。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微带担忧的道。
“当然。”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明晚凤曦要在宫中设宴,名义上是为召见她这个夺冠者,其实也是借此拉拢群臣,因为参加宴会的还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而凤煜和莫离箭也会受邀参加。
她虽然不怕他们知道她还活着,但却不是这个时候,宫兰心这个名字是可以为她省去一些麻烦,但她实在不愿再用别人的名字活着,她想光明正大的做她自己,做染尘凰。
“你那边怎么样?”染尘凰淡淡的问。
“他们都亲眼看着你死了,以为进宫面圣的染尘凰是有人假扮,而却,凤煜的那位柔侧妃突发癜风要刺杀王妃,这件事可大可小,柔侧妃也有些背景,处理得不好会影响两国盟约,想来他也没有心情去参加宴会,莫离箭本就不喜宫中的宴会,只要凤煜不出席,他一定会找借口推脱掉。”
“那就好。”染尘凰说着轻轻打了个哈欠。
“一切就从明日开始,我走了。”君一笑的身影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消失在房间里。
他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若为敌人,是很危险的存在,她现在有点庆幸跟他的合作了,不过,他的武功到底多高,她很想找机会试一试呢!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她还时刻想着毁了他的歧家寨,到时,就是敌人了!
翌日,染尘凰一下子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含夏已经侯在房里了,边让含夏给她穿衣,边问:“相爷呢?”
含夏埋首将她的腰带系好,头也不抬就道:“相爷一早就进宫了。”
染尘凰没再问话,直到梳洗过后,又喝了碗银耳莲子粥,她才状似很无聊的问:“今日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
含夏收拾碗碟的手微微一顿,叹息一声道:“听出去采买的下人说,刑部尚书的公子昨儿个夜里死了,今早有人发现他躺在城西的河边,尸体已经冻僵了,还被割了……命根子。”后面“命根子”三个字她说的很轻很模糊,饶是含夏年纪一把了,仍旧不好意思说出来,她没嫁过人,虽已过了青春年华,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她也难以启齿。
染尘凰听了没什么反应,含夏端着托盘走出去,跟疾步冲进来的宫伯瑜撞了个满怀,“相爷,你回来了。”含夏赶紧退到一边,将路让给他。
“嗯。”宫伯瑜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冲向染尘凰,没有看见在他身后的含夏,一脸失落的表情。
染尘凰看得分明,却装作没看见,心里也明白,含夏将近四十了还不嫁人,苦苦守在这丞相府,女人只有为情所困才会无怨无悔的将青春流逝,只为等那个人回眸时能看到她的身影。
“你猜爹给你带什么来了?”宫伯瑜一脸兴致勃勃的道。
染尘凰只淡淡地看了眼他拿在手中的明黄布料,撇开眼不回答他的话。以为她还是小孩子吗?喜欢玩猜猜的游戏,幼稚!
她的冷面一对,宫伯瑜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是认定了对她有亏欠,现在她就是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毫不犹豫的架梯子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