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信上说的什么?”杨道山的独子,杨宝探出头,努力想要看清楚被父亲按在手下的信。
杨道山瞄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没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杨宝讨好的一笑,“看爹爹这么生气,我作为儿子怎么能走,我要为你分担不是。”以为他想呆在这沉闷的书房看他那张老脸啊!实在是账房不愿意给他支银子,没有银子傍身,他怎么出去潇洒。
杨道山冷哼了一声,不着痕迹的将信放到烛火上,“哼,你若真能为我分忧,我何至于被宫伯瑜那老东西踩在脚下,还不都是你不成器。”纸遇火就然,瞬间化为一团灰烬。
宫伯瑜能坐上丞相的位置,还不都是因为他的儿子是皇帝的伴读,又跟镇南王爷交情深厚,若不是自己这儿子不争气,当年先皇为皇上选的伴读就是他了,那轮得到宫月明。
杨宝自知理亏,更加讨好的笑道:“爹爹莫要生气,他是丞相又如何,爹爹还是国舅呢,等姐姐当了皇后,封王封侯的,还怕不能将他踩下去。”皇帝的伴读他才不稀罕,天天抱着书本啃,哪有美人软玉温香好,等将来他做了小侯爷,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在宫中为贵妃的大女儿,杨道山心中的郁闷减轻不少,但想到信上的内容,他的怒火再次升腾,却被他强压下去,“景阳的公主要跟我国和亲,你姐姐身在后宫,自是不想多一个人跟她争圣宠,那个德妃已经很难对付了,而皇上好像也不想将公主纳入后宫,所以,正在为迎娶公主的人选为难,你觉得谁合适?”
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他现在需要有个人说说话,排解心中被人威胁的不甘,偏偏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想将之千刀万剐也不行,而儿子再不争气,也是杨家唯一的根。
杨宝双眸一亮,骤然睁大,“爹,你觉得我怎么样?”娶了公主,他不就是驸马了?虽然是别国的驸马,但总比现在没有头衔好很多。
杨道山轻蔑的斜了眼自己的儿子,“你?哼,你以为景阳国的皇族会允许公主下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真是异想天开。”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
景阳公主和亲,人选上除了皇上,就是皇族王爷,最不济也得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那轮得到他这无名小卒。
其实,他也想过靠女儿在皇上面前鼓捣几句,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机会,只要能迎娶景阳公主,皇上定会为儿子封官加爵,给他一个足以配得上公主的身份,这样他杨家也算门楣光耀了。
谁知,偏偏来了一封信,上面将他这些年敛财所做的事一一道出,并威胁他,若他不按照信上所说的做,这封信将会送到皇上的御案上,到时,他的仕途生涯白白断送,杨家也就完了。
杨宝顿时萎靡下去,小声嘀咕道:“我是你儿子,你这样低瞧我,不是也瞧低了你自己。”
杨道山将杨宝的话全数听在耳里,八字胡一抖,不耐的摆摆手,“出去,出去,以后没我的传唤不得进来。”
“爹,最近我手头紧,能不能……”杨宝说着,挪到杨道山身边。
“滚……”杨道山一吼,杨宝也不敢再提银子的事,夹着尾巴跑出了书房。
杨府的一道回廊上,杨宝掂量着手中的玉佩,笑的很是得意,“哼,以为不给我钱我就没办法了。”这玉佩可是爹的宝贝,若换成钱,足够他挥霍几日了。
皇宫太合殿是皇帝与众臣议朝政的地方,七十二根盘龙柱屹立在殿内,纯金打造的龙椅高高在上,庄严肃穆里无一不显皇家的尊贵威仪。
五更天一到,众臣已经列队站齐,只等着皇上的驾临。
“皇上驾到。”尖细的喊声令所有大臣精神一振。
凤曦身穿绣着八爪盘龙的明黄龙袍,头戴墨色珠玉串成冠帽,五串珠帘上面各有五颗珠子,象征着九五之尊的权利,若隐若现的将他的脸遮在后面,踩着沉稳的步子走向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凤曦抬了下手道。
禄公公拖着嗓子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事要奏。”杨道山出列,躬身道。
“何事?”凤煜的声音沉稳有力,在整个大殿回响。
“臣以为,景阳与我国和亲之事,事关两国和平,应当早日定夺,臣已有了合适人选。”
“哦?是何人?”凤曦心中也已经有了人选,但还是想听听大臣们的意见。
“镇南王爷身份高贵,至今没有娶正妃,是最适合的人选。”
凤曦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其他大臣,“嗯,各位卿家可有异议?”
户部尚书刘霆出列,躬身道:“皇上,恕臣斗胆,臣认为,景阳将公主送来,是想与我国结为盟国,皇上登基已经数年,却只有贵妃与徳妃二位娘娘,新选秀女也不比公主身份尊贵,为表示对公主的看重,应当将公主纳入后宫为妃。”
刘霆是柳惜柔的父亲,自己的女儿还指望着坐上正妃之位,若是王爷娶了公主,女儿永远只能是侧妃了。
凤曦微微眯了下眼,对于有人干涉他的后宫之事很不满,但也没有发作,只是看向了站在右侧最首位的宫伯瑜,“丞相,你的看法呢?”
宫伯瑜有一张英俊的脸,虽已四十出头,岁月并没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反而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回皇上,臣以为杨大人说的可行,王爷是皇上的唯一的弟弟,直系亲王,若是娶景阳国公主为正妃,想必景阳国主也不会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