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到秦歌曼妙动听的歌声时,她便心血来潮将这首歌教给了她,没想到现在听这首歌,心情会如此复杂。
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经秦歌治愈的声音演唱,让童乐乐恍神。
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实际上她脑中什么都没想,只是愣愣地看着楼下舞台的方向,沉默不语,一直到听完那整首歌,久久没有动作。
木然的她没有发现其余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去上个厕所。”
童乐乐突然低着头冲出房间,挤过楼下集体欢呼的人群,向厕所奔去。
一出琼脂楼,她下意识真进了厕所,将门锁上,蹲下身子,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不想必须做选择,不想让冰山和楚萧圈圈叉叉,不想看冰山死……她想陪着冰山看透风景,看细水长流……
呼……好想让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不要往下走了好不好?
哭过痛过之后,还得重新收拾心情,将脸上的泪水抹尽,扯一扯脸蛋,硬挤出一个笑容来。
等到她将一切收拾好,重新挤过人群回到房间却发现房中人已去,空空如也。
童乐乐傻眼,突然想到什么,撒开脚丫子向冷凌风的住处狂奔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
气喘吁吁地她以飞速来到冷凌风的住处。
院门没关,显然有人进去过,冷凌风的房间有微弱的烛光透过窗子摇曳。
窗边虚幻的影子晃荡。
偶尔一两只虫子叫,除此之外一片安静。
童乐乐矛盾地松了口气,举步走了进去,经过冷凌风的门口还没进去,就冲出一个人,紧紧揪着她的衣领。
“徒儿,你想干嘛?”
从来没见过冷凌风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咬牙切齿,醉酒的眼睛还带了些微血丝,就这样瞪着她。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童乐乐看到此情此景慌了,踮着脚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更舒畅一点,她心虚地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冷凌风那双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眼睛,她慌乱的视线越过他看到房间内裹着被单一脸苦笑的楚萧时,意识瞬间又清醒过来。
“师父……”
憋着气,她揪紧冷凌风的衣袖让他放手。
冷凌风松开手,一把抱住童乐乐,呼在她耳边的气味带着酒气,冷凌风说:“徒儿,你要干嘛……”
“师父,你醉了。”
童乐乐闷在冷凌风怀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哽咽,心中时刻有个声音在提醒:以他如此克制的性情难得喝醉,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
童乐乐掏出那个瓷瓶,在厕所挑选了好久,发现实际上可以根据气味判别的……
“吃颗解酒丸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冷静在沉寂的夜晚响起。
捏着药丸,她手心冒着虚汗。
醉酒的他会发现吗?
冷凌风只是抱着她没动,浅浅的呼吸呼在耳侧,童乐乐单手扶住他,一只手拿着那颗药丸喂他。
冷凌风双眼紧闭,清冷的面容轮廓分明,药丸凑到他嘴边,他双眸暴睁,猛地推开童乐乐,大手一挥,将她手中的药丸挥落。
童乐乐踉跄几步稳住身体,一脸的不敢置信与绝望看着冷凌风夹杂失望与冷酷的面容,止不住全身颤抖。
还是被发现了,童乐乐苦笑。
下一秒,冷凌风揪紧童乐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徒儿何不亲自当为师孩子他妈?”
如此绕的一句话,童乐乐却体会不到任何喜感,她再次失神,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都不能缓解心中的痛苦一分一毫。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冷公子……”
恍惚间,因为缺氧而大脑空白眼前发黑的童乐乐听到了楚萧平静的声音,具体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劲间的力道松开,新鲜的空气毫无预警地全往她身体里面跑。
她腿一软,缓缓向地面倒去。
真希望,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个梦。
不知道睡了多久,童乐乐闭眼蹭了蹭脸下的“枕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沉浸在梦中久久不愿意醒来,梦中冰山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遍访群山,穿林过溪,领略各种风光,或林间野营,或溪边钓鱼,或草原赛马,坐看夕阳……
不管做什么,梦中的她都是幸福快乐的,那份洋溢于眉眼间的幸福笑意始终暖暖地将她包围,记忆中那些苦痛真的都只是梦吗?梦中的她隐隐质疑,随即又摇头将心中的不安晃掉,目光追随着冷凌风眼中的柔情。
可是,为什么,柔情的他突然那么凶地吼她?
好累好累……
“徒儿,在梦里还发呆吗?”
童乐乐突然觉得头上被轻轻敲了一下,耳边响起熟悉的冷清声音。
“师父……”童乐乐皱眉叫了声,心中不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慌乱地挥着手,大叫:“师父,你在哪?”
一只略带凉意的手紧紧将她的手握住,耳边响起一声轻叹,说:“醒了就睁眼吧。”
童乐乐猛地睁开眼,空洞的大眼中盈满落寞与失望,她眼睛神色瞬间黯淡下来,低着头喃喃自语。
“原来一切真是一场梦……”
覆在她手上的那抹冰凉突然一用力轻捏了她一下,童乐乐下意识转头望去,此刻,冷凌风和她并躺在床上,目光如水地看着她。
那是和梦中一样柔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