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旼满眼怒意睨着她,要不是看在她手上有那两样东西,她早就下地狱见阎王了。“说什么?”凤凌瑄眼波婉转,面带讥讽,反问凤洛旼。“好啊,你竟然敢如此玩弄于朕!你相不相信,朕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凤洛旼气极,没想到她会说话不算话。“你觉得我现在就活得很好吗?”凤凌瑄笑得张狂,“这5年来你做事还少吗?一波波的暗杀,一次次的下毒,老实告诉你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你?你这是痴人做梦。你放心,在你没有交出那两样东西之前,我一定会好好留着你这条命,你就好好享受黑寡妇给你带来的快感。”凤洛旼已经口不择言了,根本不顾现在还有旁人在场。“黑寡妇?凤洛旼,你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你觉得你的毒能有什么用处。而且你就确定这毒一定对我有效?”凤凌瑄抬起双眸正视他,嘴角有着一丝古怪的笑意。“你什么意思?”强忍着怒意,凤洛旼眯起了他的凤眼。凤凌瑄妖娆地一笑,笑得清高,笑得自傲,脸上的刀痕更给她增添了一分妖媚。“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一件事,我还是处子。”所以你的黑寡妇对我根本没效!所有的人脑中里都徘徊着那句“我还是处子”,那个无男不欢,好色成性的郡主竟然还是处子?怎么可能还是处子!慕容玉德,楚千冥,冷天幽的心情都极为复杂,如果她还是处子,那意味着什么呢?上官陶也忍不住多看了凤凌瑄几眼,这个一直被自己所不耻的,看不清的郡主怎么会还是处子呢?在众人还在沉思之际,凤洛旼冷笑一声,声音也变得深沉了起来:“朕竟然小觑了你,想不到啊,你还留着这么一手,演技真是厉害啊,连朕都被你骗了。”“那个娴德郡主本来就是因为你才存在的,不骗你骗谁?陪我演了那么多年的戏,凤洛旼,我们彼此彼此。”凤凌瑄满眼挑衅地望着他,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有算到他们会有弑父这一招,但他们也同样没有料到她还是处子之身!原来什么刁蛮,什么任性,原来都只是蒙骗世人的幌子,慕容玉宛你到底是怎么一个人?自小就筹划着这一切,那心机根本就是深沉到恐怖。众人看着那崖边的人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而凤洛旼则咬牙切齿道:“就算你骗过了世人,骗过了朕又如何,慕容玉宛,就算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你终究还是输了!”闻言,凤凌瑄无所谓地笑了笑,风轻云淡,仿佛马上就要融在了这天际之中:“不过这是输一次而已,我凤凌瑄还输得起!”“我劝你趁早把东西交出来,我不介意花点功夫,用千万种方法逼你开口!”阴险的话语让凤洛旼此时显得分外狰狞。“凤洛旼,你以为你借了上官陶这把刀,把我抓起来,我就会我乖乖任你折磨,听你驱使吗?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想要那两样东西?无非是要你的皇位名正言顺,说起来你还真可怜啊,你爹谋权篡位,他自己没命享,把皇位丢了给你,想必你每晚都睡不好吧。每天都怕我会把你挤下来吧”“那两样东西你也休想拿到,实话告诉你,那东西早不在我手里了,我早就交给我哥哥了,你说他筹备了那么多年,再加上那两样东西,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是不是就轻而易举了?哈哈……凤洛旼,你真是太可怜,处心积虑想要保住的皇位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那两样东西是就传国玉玺和虎符,是一个皇帝政权和兵权的象征,所以当年凤凌瑄的才会让她带着这两样东西走。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没有这两样东西没有关系,但是一旦兵戎相见之时,这是星辰国派遣护国军的唯一凭证。星辰国的兵力虽多,但是护国军的兵力最为精锐,所以凤洛旼才对这两样东西耿耿于怀。至于什么已经把东西交给哥哥了,其实是假的。凤凌瑄知道自己可能在劫难逃了,所以编出了这么一个谎话,她就算是死,她也要凤洛旼终日寝室难安。凤洛旼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到头来竟然什么也没捞到,愤然道:“慕容玉宛,你竟然还在这里妖言惑众,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凤凌瑄支撑真残败的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嘲讽道:“怎么,凤洛旼你莫不是怕了吧?今天你是休想带我回去的!”柔软的黑发飘起来,像在宣纸上泼散的墨线,写意磅礡而凌乱。伸出了沾满鲜血的右手,指着凤洛旼不屑地一笑,坚定道:“凤洛旼,你记住,我若不死,必定血洗星辰,让你永世不得安生。”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向后一跃,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不……”慕容玉德和楚千冥见此,都等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朝山巅俯冲过去。冷天幽踏出了一步,却又收了回来,他要以什么身份过去呢,似乎他和她已经不再有关系了呢。上官陶一脸若有所思,而冷沐恩则依旧一脸高深莫测。凤凌瑄和盛德明无疑是气急败坏的。于是,没人看到那黑夜中飞向崖底的黑影。
凤洛旼这次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传国玉玺和虎符都没有拿到不说,还险些把皇室秘史给泄露了。他自小就知道他的父王有狼子野心,只是没想到父王真的那么做了,在他的印象里皇上他们一家对他是极好的,只可惜身为人子有着很多的无可奈何。自己的父皇对外宣称皇上一家是遭刺客遇袭而死,而父王身为人弟也很顺利地继承了皇位,当然也有不少人对此还有疑虑,但都被父王一一打压了。唯一让父王不放心的就是太子和公主的失踪,连带着传国玉玺和虎符也遍寻不获,唯一知道的是这两样很有可能是皇后死前交给了小公主。可能是真的像凤凌瑄所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父王没多久的就过世了。虽然他并不赞同父王的做法,但他并不排斥这个皇位。只是当他真正地站在这权利的巅峰时,他还是不能安心,那两个堂兄妹绝对是他的心腹大患,老师说的对,无毒不丈夫,做大者不拘小节,所以他一直调查他们的下落。好在天如人愿让他知道了原来慕容玉宛就是他一直要找的堂妹凤凌瑄,只是没想到慕容啸竟然为了保住她而不惜自尽。慕容啸在民间威望极高,以至于他根本不能明着动凤凌瑄,只能用暗的。没想到这次好不容易借着悠悠众口将她定了罪,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而且如果凤凌瑄刚才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他的皇位不是岌岌可危了?不行,绝对不行!而更糟的是,上官陶这一帮人见了刚刚那一幕,很有可能会对他起疑,而这些人个个都是他国权贵,他动不了。至于慕容玉德,楚千冥,因为他们有逍遥门弟子的身份在,明着他也不能拿他们如何。无奈之下凤洛旼望了一眼断崖,只能率先挥袖走人,再思对策。“给我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盛德明眉头紧锁,吩咐完也跟着走了。屋内,一顶香炉,一缕青烟缓缓而上。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一男子一手执书一手握笔,伏案看书,俨然一书生模样。身后的屏风上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听到响动才缓缓地抬起头,他有着一张年轻的脸,可是乌黑的发丝却染着一层浅浅的白,深灰色的眸里透出一股静谧和深邃。看着那忽然出现的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来啦。”“你是谁?”凤凌瑄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人,自己明明是跳下了悬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陆判。”男子面如刀刻般整直的轮廓英气逼人,眉骨透着几分妖媚但并不失男子的俊秀,看向凤凌瑄的目光时清时浊,带着些沧桑。“陆判?!”凤凌瑄有一些吃惊,难道这里就是地府,他就是那个手掌生死薄的陆判吗?男子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搁下笔浅笑道:“正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可以叫我陆清。”凤凌瑄望着眼前淡定的男子,心情有些复杂,难道她真的死了吗?苦涩一笑,两世为人,她始终都活在仇恨里,从前她恨那个欺骗自己的男人,现在她恨那个给自己给赵姨给慕容家带来不幸的男人。可是面对这一切她却无力抗争,为什么自己一直那么弱小,为什么她不能强大一点?玉唇紧抿,双拳紧握,凤凌瑄暗暗发誓,下一世她一定不会如此苟活,她一定要让自己足够强大,她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摧毁自己想要摧毁的!陆清感受到她周身的冷厉,眸色愈发的昏暗不明,如此强势的她会原谅自己,原谅那个人吗?抿了抿嘴,沉吟道:“你没死。”什么?没死?凤凌瑄疑惑道:“那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陆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垂视线瞥了一眼那屏风上的雄鹰,眸底闪烁着一丝黯然,答非所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外面那些人什么情况了吗?”见凤凌瑄看向他,陆清嘴角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淡然道:“你跳崖的时候被你的暗卫所救,并送到了你师傅任逍遥那里去医治。慕容玉德和楚千冥也已经辞官了。”什么?他们竟然辞官了?凤凌瑄有一丝诧异,酸涩一笑,算了,从他们不相信她的那刻起,她便与他们再无瓜葛。而陆清口中的暗卫,难道是奕君?他是不是有了哥哥的下落?水眸一闪,朱唇亲启:“你还知道些什么?”陆清睨了她一眼,明知她是在套话但还是幽幽道:“你暗卫已经调查到旭日国的太子司徒凌澈就是你的亲哥哥。”“怎么会?”凤凌瑄恍然大悟,难怪她一见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怪他会走到那处废弃的宫殿去,原来他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哥哥。“你的赵姨在鸳鸯阁见到司徒凌澈时就已经认出了他,所以传消息给奕君让他调查。”陆清无所谓地补充道。他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就全做是给她的补偿吧。赵姨,想到一直把她亲生女儿来疼爱的赵姨凤凌瑄不禁心中一痛,潸然道:“那为什么赵姨不直接告诉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一定是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你。”陆清别过眼不再看她,如果当初不是他的错,或许一切都不会这样。凤凌瑄会心一笑,赵姨总是这样为她着想,开口道:“那我哥,为何会成为旭日国的太子?”“你母后本就是旭日国的公主,她和你父皇发现事情有变就暗中把你哥先送去了旭日,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太快,没来得及安置你,所以就成了这么一个结果。而且你哥他如今已不再是太子了,而是旭日的皇上了。”闻言,凤凌瑄有一丝不解:皇上?为何为何突然从太子变成了皇上?旭日的太上皇应该是龙体安康的啊?见她不再吭声,陆清忽然眸底一沉,沉声道:“你该回去了。”只见他大手一挥,还在愣神的凤凌瑄就不见了身影。“既然让她来到了这里,又为何选择避而不见?”陆清转过身,朝着屏风处突兀地说道。“还不是时候。”冷峻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踱步而出,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见男子漠然地从自己身边走过,陆清有些黯然,忍不住开口道:“净,你还在怪我吗?”男子微微顿住了脚步,随后又迈步离开,走至门边才发了话:“都过去了。”陆清苦笑,是啊,都过去了,已经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