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挺好,小孩子吵架是难免的,再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另有喜欢的人?”
“什么时候?”宫灏苒自问了一句,摘了一条树枝挡住照在陶夭眼睛上的光,才接着道,“没多久以前。”他甚至有些窃喜陶门遭灾,三哥断腿!以为这样她的心就会慢慢的发现他对她的爱,却又懊恼的整宿睡不着觉,怕她做傻事,天天陪她去竹园守夜,半夜回来再守着她入眠。
陶夭眉头一皱,睁开眼瞟了他一下又闭上,“她不知道你喜欢她?”
宫灏苒摇了摇头,想起陶夭闭着眼看不到,又张口道,“不知道,她有喜欢的人。”所以,即使我千般好,你还是看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因为不想你不快乐,不想你牵扯进皇家权利的斗争中,所以,只要你能够快乐幸福,而我又站在可以看到你幸福的地方,就足够了。
“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了……”
“那你的……”陶夭话一出口,又顿住,突然就想到了曲明月,心中有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拍了拍宫灏苒的肩头。
“走,喝酒去!”要不是她的哭也不会引起宫七哥的的伤心事,她有责任带他去痛快一下。
宫灏苒一怔,看她的表情像明白几分,咧开喝酒窝笑,“好,像上次一样,不醉不归!”
只要她不再伤怀于曲三哥的转变上,凡事她开口,即便是天边的月亮,他也要帮她摘回来。
只是宫灏苒不得不感慨,陶夭的酒品实在是太差了,才不到三杯就醉倒在桌上,手里抓着酒坛,嚷嚷着继续再来。
摇了摇头,起身把她扶躺在床上,帮她脱去鞋袜,放进被窝,又出门寻了青嫂子煮了醒酒汤给她喝下,才放心的拿了条湿毛巾帮她擦拭手脸。
不料被她一把挥开,嘴里呢喃着,“七哥,再来……”
宫灏苒嘴角勾起微笑却又猛然顿住,转为苦笑,她平日只喊他的名字,梦里却是喊哥哥,在她心里,他的位置仅是哥哥吗?
“三哥不理我……他不要我了……”
迷醉中的陶夭睡的并不踏实,口中一直呢喃不停,虽然声音很低,却让宫灏苒全听了去。
他握住陶夭乱抓的小手,轻声安抚,“夭夭乖,三哥不爱你,还有七哥,七哥会一直爱你……”
话未完,他就猛然松开了陶夭的手,站了起来,恐惧的吐了一口气,半响,重新坐在床沿,陶夭顺着温度滚进他的怀中,舒服的低吟一声,脸在他胸膛蹭着。
“夭夭,你要我怎么办?我喜欢你,你看不到!我爱你,不能让你知道……”宫灏苒低头拂去刺挠陶夭脸颊的头发,眼中带着宠溺,轻笑一声,又低叹一声。
“如果我是三哥,如果你爱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这个皇家的身份,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
顿了顿,他自嘲一笑,“我既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又怕你受连累,夭夭,七哥该怎么办?”
睡梦中的陶夭翻了个身,从宫灏苒身上翻落下来,背对着他。宫灏苒笑着,抬手要拭去她额头的汗水。
“三哥,陶陶喜欢你……好幸福……”
宫灏苒本来伸出去的手猛然僵住,半响,慢慢收回,帮她盖上锦被,坐在床沿良久,直到陶夭不再呓语,沉沉睡去,才起身出门。
只是他没发现,背对着他的陶夭在他关门的一刹那醒了过来,眼神有些婆娑迷离,却低喃了一句,“七哥……”
冷云禾翻身从屋顶落下,看着宫灏苒进了屋子,眼中有着说不清楚的愤恨,身子一闪,也进了不远的草屋。
屋外的月光拉扯着树影照在三坐不远的茅草屋上,同样的月光不一样的景致,映着几人不同的心境。
一夜几乎无眠,天刚微微亮,宫灏苒就翻身起床,收拾利落便朝后面的竹园走去。
如果曲三哥才是夭夭想要的幸福,那么他会尽最大努力把幸福送到她的身边,不管代价是什么!
一路走去,只有几个早起去后山开垦的山人在低低的谈论着什么,还有鸟儿唧唧喳喳穿梭在树林中,除此外,山里安静的很。
路过山里的小河,宫灏苒不自觉笑开,那一天他做的幼稚动作至今记得,忍不住伸出手又做了一次那天以水中倒影搂住陶夭的动作,傻傻的笑着。
没有人发现,一个俊帅男人的幼稚动作,也没人看见,他嘴角勾起的幸福微笑。
推开竹园门,宫灏苒跟院中的男人打招呼,“曲三哥,早。”
正手捧书的曲明月闻声转身,脸上溢着温和的笑容,“早。”
坐到曲明月身边,宫灏苒问道,“三哥,你的腿?”
曲明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笑,“还是老样子。”
“元姑娘不是说……”
“肜儿现在也无太大把握,待她义诊回来再说吧。”心里总是抱着一丝期望,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腿,一如不舍得放弃对小妹的爱。
“义诊?”宫灏苒一怔,元肜不是去齐云山采药吗?怎么是义诊?
看到曲明月疑惑的目光,故作惊奇的笑了笑,“没想到元姑娘还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若江湖杀人神医称号的元肜去做了义诊,天下谁还敢去看病。她的五不诊可是把全天下人都包括了进去。
一不诊老人,二不诊小孩,三不诊江湖人,四不诊朝廷中人,五不诊,心情不好不诊!
她的心情基本处于不好的状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