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歪靠在宫雪衣怀里,静静的看着宫灏苒,不言不语。
天亮了,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元肜推着曲明月走了进来,看到一屋子的人,曲明月笑笑,转头对元肜轻声道,“肜儿,你去看看宫七弟的伤怎么样?”
元肜点点头,将他推到火炉边,细心的拢了拢他腿上的薄被,才起身走到床前,“嗯,热度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很关键,他的腿不能离床,也不要让他移动地方,否则,后果难料!”
陶夭慎重的点了点头,抬头不期然撞见宫灏苒微睁开的双眸,心念一动,从宫雪衣怀里出来,看着他道,“灏苒哥哥,你……醒了?”
宫灏苒的眼睛微眯了两下,慢慢打开,对上陶夭的双眼,嘴一裂,酒窝便开始深陷,“夭夭……”
屋内的人顿时一震,同时冲到床边,“宫师哥,认得我吗?我是乐萝!”
“我……我,还有我……啊,你貌似不认识我!”小玄子甫惊喜后泄气的声音。
上官沛也笑着从床边的凳子起身,看着他,“三弟,好久不见!”
宫灏苒的眼球猛然一缩,头微转,对上上官沛,“上官沛?二……二哥?”
上官沛的身子因他那一声二哥轻颤一下,眼中蕴起一层薄雾,笑,“嗯,大家等你好久了,你……”
“让开!”人圈外,元肜一道冷声传来,让围在床边的人都一惊,身子潜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错开!
元肜看也不看几人的脸色,直接对上宫灏苒的双眼,淡淡道,“宫公子,你的记忆混乱,现下虽不知道什么原因恢复了,但也可能你再醒时,会再次陷入混乱……”元肜话一顿,示意小玄子掏出忘魂草的解药。
小玄子愣了愣,从怀中掏出药瓶递给元肜,元肜接了拿到宫灏苒面前,接着道,“这是小玄子研究出来的忘魂草的解药,可以帮助你压制身上忘魂草的毒性,但也可能产生其他的危险,你可以选择赌或者不赌?”
宫灏苒一怔,盯着药瓶良久,猛抬头看向陶夭,双眼射出锐利的锋芒,陶夭心底一冷,他这个目光,分明是想起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陶夭了,脸上扬起牵强的笑容对屋内的人道,“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一屋子的人都抬头看陶夭,来回看二人,半响,宫雪衣看着陶夭和宫灏苒低叹一口气,推了推陶非君,二人率先走出房间,其他人也陆续走出房间,给他们留一个单独的空间。
等最后一个人关上门,宫灏苒身子一动,上前抓住陶夭的手腕,一把扯到自己面前,面色清冷,一双眸子没有半丝温度,“说,你是谁?夭夭在什么地方?”
陶夭被他扯的一个趔趄,头撞到床柱发出“嘭!”一声响,额头瞬间流出血,可她却顾不得,有什么伤痛还能比心底来的更痛!
“你又是谁?我的灏苒哥哥呢?”几日来强装起来的坚强快要崩塌了,她的双眼禁不住模糊起来,心中紧撑的那根弦在看到宫灏苒越发冷漠的表情终于崩溃,眼泪唰的一下流出眼眶!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我的灏苒哥哥呢?他呢?”陶夭的身子前倾,离宫灏苒的脸只有不到5厘米的距离,她脸上的痛苦绝望及成串掉落的泪水让宫灏苒不由震住。
眼泪顺着陶夭的脸颊滑落,颗颗滴落在宫灏苒稍开的胸膛上,灼热,疼痛,“我是……”
“你不是!”陶夭出声打断他的话,一脸绝望,“你若是他,又怎会分辨不出我是谁?你若是他,又怎会口口声声找陶夭!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谁?你怎会是他……你不是他……不是……”
陶夭的神经突然崩溃,身子一软,要歪倒在地,宫灏苒身子一动,一把拦着她的腰身要将她拉到床上,却被陶夭一把推开,“不许碰我!”
一身黑衣,苍白绝望的脸上流着泪水,就那么直直的歪倒在地,手肘碰到旁边的凳子都没有反应,目光呆直盯着宫灏苒的脸。
突然之间,宫灏苒的心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脸色猛然发白,额头的汗水顺脸而下,“我……”
“哈哈……哈哈……”陶夭睁着空茫的眼睛,慢慢从地上起身,不再看宫灏苒一眼,转身朝房门走去。
宫灏苒盯着她远走的背影,心口又是一阵疼痛,不由张口,“夭夭,不要走。”
陶夭抓住门栓的身子一顿,却并未回头,“我不是你要找的陶夭,而你也不是我要找的灏苒哥哥,这个世界我终究还是一个人……一个人……”
话落,门开,她走了出去,房门外的人看见她的表情都一怔,小玄子上前去想拉住她,却被她手腕一翻,轻巧的躲了开去,身子一纵,飞身上了房顶,看都不看地上几个焦急的人,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她……她这是怎么了?”小玄子一怔,摸着手腕被甩出的红印,喃喃道。
上官沛接过她的手运功帮她去除淤血,却被她一手甩了,几个大步跨进屋内,“宫灏苒,你把夭夭怎么了?”
“夭夭?她是谁的夭夭?”宫灏苒苦笑一声,一张脸却已白的透亮,仿若下一秒便要消失一般。
小玄子看见他的面容,大惊,忙喊过元肜,元肜亦是一惊,“点住他的死穴,将毒气聚集到手腕,快!”
几个人听到元肜的惊叫,均知事情不妙,忙上前帮忙,元肜伸出手要点他的死穴,却被宫灏苒抓住手腕,“元姑娘……夭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