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明月哥哥的腿受伤时雨水侵入太深,造成血脉被侵蚀,血液中被雨水混入,你想,那怎么会一时半会好的了……”
陶夭一怔,低头苦笑,原来她那个时候是那么失职吗?喜欢一个人却只顾得上自己的悲伤,从不考虑三哥的难处,她到底亏欠了三哥多少?
摇摇头,陶夭走在元肜身后,两人一时无语的朝宫灏苒所待的房间去,在门口,陶夭拦住元肜,“元姑娘,请你好好照顾三哥。他是个好男人,值得你的付出。”
元肜看着她,良久,微点头,笑,“我会的,我一直知道他是个好男人。”
“嗯。”陶夭心底像是轻松了,深深吐一口气,推开门道,“走吧。”
宫灏苒喝了汤正在昏睡,乐萝在旁边火炉旁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小玄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看二人进来,忙起身迎了上去。
“宫公子刚要找你,我哄他你去帮他拿点心,才睡下,他现在是不是有问题……”乐萝拿自己的手指指指脑袋,小心的问道。
陶夭摇了摇头,看着元肜,“元姑娘,你看……”
元肜不言语,示意陶夭把宫灏苒喊醒,陶夭上前,轻轻拍他的脸,“灏苒哥哥,醒醒……”
宫灏苒睁开迷梦的眼睛,一看到陶夭便露出笑容,一双眼睛眨巴着,“娘子,你回来了,我刚刚都看不到你……”
“宫公子,你还认得我吗?”元肜在陶夭身边突然出声,引的宫灏苒侧头看她,“你……”半响,摇了摇头,“娘子,她是谁啊?”
陶夭明知他肯定想不起元肜是谁,可心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没事,她是帮你治病的大夫,你的伤就是她治好的,算是你的恩人……”
“哦,恩人啊,谢谢你!”像是听明白了陶夭的话,宫灏苒朝元肜露出个憨傻的笑容,点了点头。
元肜一怔,收回视线,“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是这种情况的?”
“他醒来,喊我音儿时发现的,当时就觉得他有点奇怪……元姑娘,他这是怎么了?”
元肜的眉头依旧皱着,手下猛然抓起宫灏苒的腕脉,从怀里针袋中掏出一支乌黑的针扎了进去。
半响,她抽出黑针,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中了忘魂草的毒,你们怎么没人告诉我?”元肜的声音有些怒气,看着屋内的几人,陶夭一怔,看向小玄子,小玄子也怔怔的看着陶夭。
“我以为你说了,难道你没说?”
陶夭摇摇头,看向元肜,“是出了什么事?”
“我帮他运功时发现他体内有一种盘踞很久的毒,刚好我手边有现成的解药,就给他用了,这个药恰恰不能见忘魂草!”
小玄子顿时低叫一声,“就是你给他打通经脉之后喂他吃的那个药丸?”看到元肜颔首,不禁哀叫一声坐在凳子上,“我以为那是帮他补充体力的药!”
“那个药遇到忘魂草会产生什么副作用?”陶夭最关心的是这个!
元肜慢慢抬头,看着宫灏苒憨笑的脸,“忘魂草草如其名,单独吃下人只是憨傻,若搀和其他毒药一起使用,记忆会慢慢消除,每过一日便会消除一日记忆,每天每日睁开眼都不会识得身边的人!”
“什么……什么意思?”乐萝有些呆愣的看着元肜。
“意思就是今天他还认得我,说不定明天就不认识我了!是吗?”陶夭一双眼直直盯着床上的宫灏苒,苦涩一笑。
“是。”
“天……天爷!怎么会这样?”乐萝捂住嘴,不敢置信的看宫灏苒,“那他现在这是……”
“现在还不清楚,等明天看,如果他还认得你,那就还有的救,如果不认得你……”元肜也回头看着床上兀自笑着拉陶夭手的宫灏苒,低声一叹,“只好再想别的法子了!”
“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咱们俩为了替他运毒都消耗了大部分内力,而其他人根本就不通医理,别说现在没有办法,就是能立即找出解决的办法,要怎么去做?何况,他身上的毒我看过,是搀和了齐云山一种毒鸟的血,我已经配好了解药,现下这么一耽搁,再配解药是难于上青天!”小玄子首先反对。
“没事,先等明天看情况,若真如元姑娘所说再想办法,能想到办法救他,我把我的内力给你们,若想不到办法……”
陶夭抬头对小玄子一笑,“那我就守着他,等他身体好了,我带他去游遍江河湖水,每天告诉他一遍,我是他的夭夭娘子,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他也不用回去面对那些皇权争斗了……”
“夭夭……”屋内的几人一怔,目光都集中在宫灏苒身上。
“你们是在说我吗?我会死吗?”宫灏苒的眼里透着傻气,眼睛紧盯着陶夭。
陶夭靠近他的怀里,安抚,“不会的!灏苒哥哥不会死的,夭夭保证!”
若是你死了,夭夭也会陪着你,上落黄泉下碧穷,此生此世再不分离!
陶夭心里许下重诺,却忘记了,若宫灏苒不是她的南宫灏苒,她该如何?
玉安府,离宫家武馆不远处的客栈
二楼,单座雅间内,坐着一位青衣少年,眼神泛着血腥之气,看着跪在桌边的男人。
良久,雅座内没有半丝声音发出,男人额头的汗水扑簌着往下落,却不敢擦拭。
楼下,不知来了第几波客人,小二的招呼声透过楼层传到雅座内,“哎呦,乐姑娘您来了,这位是……哦,玄姑娘,二位,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