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非亚怎么也没想到,耶律齐会忽然想要杀杜宛宛,立马后退抱住她,身后的将士冲了出来,耶律齐也混在里面杀红了眼!没一会儿,那些女兵便被耶律齐狼一样的袭击打的全部推倒在上!而宫外,他的亲随巴马也带着众军轻而易举的踏平了哈图尔赤!
比非亚仿佛看到了自己前面的场景,他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也挡不住这海水一样来袭的军队!
所以他赌!
他假意跟耶律齐过几招,然后故意让自己的胸口受伤,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副要死的样子!
昭阳跑过来,急的要哭的问。
“表哥,你怎么样了,表哥!”
因为她的哭喊,耶律齐也停下了厮杀,片刻,哈图尔赤的士兵被他的手下杀个干净,战场安静的只有那女人让人心碎的呼喊。
他站在风里,看不前面,也找不到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他以为只要她死了,他就不会再痛,于是在那一刻他想,不管她是真宛宛,还是假的宛宛,就让她从此死掉吧,然后自己陪着她安息!
没有痛苦,没有眼泪,没有分离!可是她的哭喊,让他从愤怒痛苦中惊醒过来!其实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死呢?他死不就行了吗?
她都不记得他了,他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早就该在她死时跟着死去,那样,就不会有如今的下场,就不用看着他的每一个手足死在他的面前!
比非亚脸色惨白的看着昭阳,虚弱的说。
“阳儿,表哥不能陪你了,杀了他,杀了他为表哥报仇好不好?”他说着,又仿佛要断气的样子!
昭阳从他的胸前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哭着说。
“表哥不要死,表哥不要死!阳儿只有表哥,表哥死了阳儿怎么办?”
比非亚轻咳了两下吐出血,眼睛看着看着就闭上了!昭阳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因为表哥的闭眼而断掉,她忽的捡起地上的剑,无畏的朝那个满身鲜血的男人走去,边走边吼。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你不是要杀了我吗?你杀了我啊?”她一步步愤怒的质问朝他走近。
耶律齐丢掉手里的剑,只是带着一丝苦笑一丝凄凉看着她。
他仿佛又看到那时候,她穿着单薄的纱衣从他面前走过,然后用把小匕首踮着脚尖架在他脖子上,明亮的眼睛调皮的闪着,一看就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又走近一步,愤怒的吼。
“你杀我啊,你不杀我,我就杀了你!”说完手里的剑毫不留情的刺了上去!
一直躲在楚华怀里的楚楚跳了出来跑上去,踢着她的腿骂。
“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你这个坏女人!”
昭阳没想到会突然碰出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剑就从耶律齐的胸膛拔了出来,他的血喷在她的脸上!
原来躺在地上装死的比非亚,看到这一幕突然惊坐了起来!
他让昭阳去杀耶律齐,完全是想让耶律齐死心,因为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杀掉!他想,如果昭阳不带感情的刺出了这一剑,那么耶律齐肯定相信昭阳不是宛宛,那么也就不会再待在哈图尔赤!而他完全忘了,耶律齐的血有可能唤出昭阳被他模糊的记忆。
他站起来,朝昭阳走去,轻哄的说。
“阳儿,过来!”
昭阳只是看着横尸遍野中的那对相拥父女移不开脚步。
耶律齐不顾胸口的鲜血直流,抱起地上的楚楚温柔说。
“楚楚不是一直想问娘亲长什么样吗?”楚楚点点头,不放心的说。
“爹爹,你流了好多血,疼!”
耶律齐看了眼不远处的昭阳笑着说。
“有楚楚在,爹爹不疼!爹爹告诉你,你的娘亲啊,就是池子里的荷花仙子,美丽纯洁!等楚楚睡了,就能看到美丽的荷花仙子了,楚楚闭上眼,爹爹给你哼个曲子哄你睡觉好不好?”
楚楚有些担心的看向爹爹,可是又想做个乖孩子的她,还是听话的闭上眼。
耶律齐抬着看向眼前的那抹身影,仿佛是看最后一眼,那么痴恋!眼里的泪光突然闪花的他的眼,他看到她在台上那么明媚的笑,那么动人的唱着歌!台下轰乱一片,可他的耳边只有她的声音,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已经很久很久了,他早已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可是那动人的旋律依然在他心中,那幸福的笑脸依然映在他的心上!
他抱着女儿,靠在她耳边,深情的凝望着身前的女子,慢慢的哼下心中的那断久违的旋律!
嗯嗯嗯……
深秋山顶风微凉,恋人并肩傻傻看夕阳!
仰望,你为我敞开的天窗,一段日光落在手心三寸长。
你说,秋天掌上的日光,一寸能许一个愿望。
他哼着,好似看到那个带笑的女子从台上走了下来,带着世上最灿烂的笑,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
慢慢的,他的视线迷糊了,声音也变的哽咽而颤抖!那每一个音,就像担负了千万顿的深情,因为负担不了,而格外的抖,格外的惹人心动!
他继续任视线迷糊的哼着,眼前飘出他们不顾一切在热闹的人群中相拥相吻的画面!
那时候,他多么惊讶,他竟然跟一个女子这么没有体统的在大街上人群中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可也是在那时候,他认栽了,知道这辈子,自己肯定会输在这个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