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沁艳滴水未进,昏昏沉沉在卧榻上辗转反侧。仇恨占据她整颗心,誓为姊姊报仇的意念越来越强烈。虚弱的身体却有些支撑不住。春桃陪在小姐身边,丝毫不敢怠慢。
尽管沁老爷想尽办法,沁艳就是不肯妥协。正当无奈之时,媒人带来王公子所下聘礼。“沁老爷,老身倒是有个主意,咱让沁小姐打扮打扮上了花轿,这生米煮成了饭,也不好反悔了。”“然而小女脾气倔强,硬来怕是不成。”“哎,不打紧,只要事先安排妥当,吉时一到大家七手八脚压小姐上轿便是。”“你有所不知,小女自幼习武,身子硬朗,伸手虽算不上好,但恐怕会拼死抵抗,到时花轿未上,恐怕已经闹出笑话来……”“这可如何是好?”“张媒婆先回,容本老爷想想计策。”沁老爷打赏媒人后,径自来到绣楼。
“艳儿,爹爹来看你了。”门锁打开,沁艳猛然坐起,“你瞧瞧,这是王家下的聘礼。”沁老爷手持礼单,脸挂笑容,却始终掩盖不住憔悴神色。“我儿休要任性,索性嫁了出去,好好过日子。”春桃急忙接过礼单,递给小姐。
“爹爹,当真不准女儿入宫?”沁艳没接礼单,只是双目紧闭,冷冷问道。“打消入宫之念吧!”沁老爷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去。“爹爹且慢。”沁艳将起身来“既然如此,爹爹请恕女儿不孝。”说罢沁艳一头撞向床柱硬木,只觉额头剧烈疼痛,鲜血迸出,昏厥过去。
此举惊住沁老爷、春桃。慌忙唤人……
“沁老爷,若非沁小姐自幼习武,体格强健,恐怕早已一命呜呼。想必沁小姐是抱着必死决心才撞去。”郎中忧心忡忡,“恐怕药石对伤有效却不见得对心病奏效。”“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沁家究竟造了何孽,要落得如此田地?”“沁老爷您也要保重,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能放手时只需放手吧!”
“老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啊,艳儿,艳儿,你感觉可好?”沁艳仿佛丢失魂魄,双目无神,并不答话。“郎中,可是艳儿撞坏了头?”“非也,碰撞在前额,纵然伤的不轻,但好在不是后脑。沁小姐多多休息,按时服药。待过去几日伤口愈合,我再开些去疤的草药涂抹伤处,定无大碍。”沁艳仍旧不答话,也毫无反应。知女莫若父,沁老爷此时终于明白,艳儿的命和姊姊早已栓在一起,进宫为妃不一定就死,但若不,恐怕眼下沁艳就会丧命。
夜来,沁老爷端来煎好药汤。“我儿,把药喝了吧。”沁艳不答。“你不按时服药,身体恢复不了,又怎能入宫参选?”闻听此言,沁艳眼里突然闪现一丝光亮,她用微弱的声音轻轻问道:“爹爹可是答应了?”“唉,女大不中留,既然你注意已定,爹爹也只好……也只好应承。”沁老爷再一次老泪纵横,“爹爹莫哭,女儿一定为姊姊讨回公道,一定为沁家讨回公道。”“说罢,她将身起来接过爹爹手中的汤药,一股脑儿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