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瞥见窗外正浓的月色,忽然之间那种期冀已久的宁静再次袭来。重新戴上面具,披衣缓缓走向后院。浩瀚的星空,澄澈的月色穿透细芽初绽的枝叶,朦胧、孤凉却又真实。
辗转于床上久久不能寐,宇文皓轩走出房间。静谧的夜,浓浓的月,仿若一副淡彩水画。那画中的女子衣袂微飘,银色的月光半洒上她的侧颜,柔和而优美的下巴微抬,露出修长的脖颈,黛眉轻拢,柔软的红唇微抿。正看的痴迷却见她忽然一笑,舒展了双臂,那笑容清淡,却恍若早已在心底缠绵繁复了许久,如一痕旧梦早已经沉迷了心。
轻轻走上前,抬手轻搭在她的削肩上,清冷一笑,与她共同望向皎洁的银月。
莫菲雨并没有向宇文皓轩提及明日去往圣洞的事情,在她看来如他一样深沉的男子是不会为如此俗事所烦,正如他没有告诉她在幽国的原因一样,他们太像又有许多的不同。
诺王府内,楚云诺有些隐忍又有些不知所措,这三皇兄做什么不好,非要醉酒,得罪了书玉姑娘不说,此刻竟还嚷着回府了,也不待他先去安排,便熟门熟路的进了他的寝宫,看他此刻睡得正沉,鼾声四起,摇了几摇也不见醒来,连吐了几口长气,无奈的去了客房。
听得房中寂静无声,楚云璃微眯了双眼,坐了起来。这几日他被墨琳烟的频繁出入璃王府而烦乱不已。轻吐一口长气,转念思及纱帘之后的人,更是愁上添愁。那人一定是她!他的感觉不会错。可又是从哪里离开的?借着房中皎洁的月色,蹙眉沉思,霍的恍然大悟站了起来,暗阁!
第二日天微亮,众人便整以待命。冯谦除了面色略有苍白之外,倒不影响他骑马前行。
一路之上冯竖详细向莫菲雨讲述了圣雪族九大护法以及其职责。九大护法之中,以日部护法最高,总管其他八位护法。在圣雅公主甍后的这些日子,一直是日护法圣日统调各部,代行圣主职责,暗中寻找灵玉。之下便是冯竖统领的天部,负责圣雪族一切对外事务,类似于现在的外交部。而后是冯谦统领的地部,职责是守护圣主,类似于国防部。只是也暗中执刑刺杀任务,却并不授命于圣雪族。
日天地三部后,月部负责培育新人,类似于教育部;金部管理财政,负责圣雪族财税管理商户,类似于财政部;木部调配所有内务后援,类似于内政部;水部负责研制各式医药、暗器,类似于科技部;火部执掌刑罚,类似于司法部;土部则负责各部门情报联络,修筑分坛等职责,类似于交通部。所有护法的名字都与自己的部名相同,统姓圣。如此说冯竖与冯谦的本名应为圣天与圣地,尽管名字很好笑,不过怎么说她也得忍着,毕竟是自己人。
圣雪族九部彼此独立互不干涉,却又互相制约彼此牵连,若哪个部门出了纰漏便会影响整个圣雪族的运转。莫菲雨越听越是咂舌,其严明的纪律与近似于现代的部门划分不得不说在这个朝代很是先进。
一边消化这些东西,一边沿路观赏景致。忽而瞥见冯谦神情呆滞,闷闷不语,似乎仍沉浸在昨夜与宇文皓轩的那场激战中,于是故意挑了话题与他探讨,扫兴的是她问一句,冯谦的回答也仅仅只有一两字。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闭了嘴巴。
待至京郊冰灵山,几人尽数披上毛麾。冰灵山依然满山素白,空幽旷远,只难得的是今日再度上山她竟丝毫未觉呼吸困难,稍有些疑惑。
冯竖冯谦二人带她拐入冰灵山一条暗路,随后进入山腹之内,洞中温度适宜。行得数里,面前豁然开朗,竟有一个如两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广场,而入目的却并非冰雪素白。
洞内有人工修筑的绿荫矮灌,倘是土部依山势建了楼阁街道,上经索道可至空中吊阁,依流水滴溅声便见前方一帘人工瀑布自二层飞泻而落,构思精妙巧夺天工。见到冯竖冯谦,不时有属下上前参拜。俩人带着她,坐了索道直接去往吊阁。
进入吊阁,抬头看匾,正中处书“泰和殿!”似乎与仁帝的太宇殿名字有些相似,依照圣雪族已亡多年来看,此处竟颇有些地下皇宫的意味。内里布置简单,正中一方太师凤椅,其下并置几只竹藤椅,迎面坐着七个黑衣人其气势又与水泊梁山的聚义堂有几分相似。
方一出现,十四道炯炯目光齐齐落于她脸上。莫菲雨倒也不慌不忙,如常的一脸春风浅笑,静立着扫视一圈,正是其余的七位护法,依照体型来看二女五男,有长有少,观其锐利的眸光,感其扑面而来的杀气便知此七人皆为一等一的上流好手。居中者以斗笠遮面,不得见其容貌,但周身平和淡漠,深藏不露,是几人中杀气最轻的,隐有寺中檀香的香气,叫人难以捉摸。
一一打量众人的同时,那余下七人则也在审视着她,接着投向她头上的灵玉玉簪。居中者轻微抬手,便见冯竖冯谦离开莫菲雨,归入七人之中,神情肃穆。随即恭敬的道:“圣雪族日、天、地、月、金、木、水、火、土九大护法,恭迎莫姑娘。”
声音有些熟悉,不觉挑眉随即礼貌的盈盈一笑:“莫菲雨见过各位护法。”只在心内揣测暗叹:看来冯竖所言不假,确如他所言单凭一柄灵玉丝毫不能证明她的公主身份。但是此人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在下日护法圣日,”指向左首一位三十左右留有胡须的男子:“火护法圣火。”依次下去为莫菲雨一一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