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什么都没说,只是写了书信叫老奴明儿送去诺王府。”
说话间,楚云璃已经夺过魏平南手中书信,急不可耐的拆开信后,面色微怒接着无奈的笑笑,转身对魏平南吩咐道:“先退下吧。”
虽然魏平南满腹疑惑但还是按着吩咐领人退下去,见魏平南离得远了,陪在一旁的斯成急不可耐的道:“王爷私下扣了王妃的信怕是不太好。”
“怕是她故意要以此提醒我,此时正在里边大笑!”楚云璃一脸玩味的浅笑,见斯成不解立时将信交给斯成,“你自己看。”
斯成盯着信,顿时大惊,那信上秀气的写着“偷看是狗!”于纸下还画着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强忍心中不断上涌的笑意以至脸憋得通红,身子也微有些发颤,偷睨楚云璃,忍不住道了句:“王爷,王妃她这……”
楚云璃负手长叹,双眸紧盯窗上剪影,轻笑,“这女人当真是叫我不解,似乎越发叫我难舍。”
“王爷,自王妃救回王爷那晚,小的早就发誓要誓死保护王妃,这些日子也是越发敬佩。小的心里有句话早就想说了,是关于王妃去扫楼那事。”斯成机警的左右瞧瞧,压低声音,见楚云璃示意,赶忙附耳道:“其实是侧妃她假借王爷之命……”
“柔儿?”楚云璃挂着笑的脸顿时僵住,虽然扫楼那事他确实怀疑过林筱柔,因这府上能做这事的确实只有她一人,只是碍于那时林筱柔刚失了孩子,虽然有假借王命之罪,他也懒于追根究底,低声吩咐道:“这事以后莫要再与他人说起。”
第二日天高气爽,莫菲雨急急去了长乐宫,秦家召开的流觞茶会便是今日。禀了太后以为王爷寻药为由先行离开,得了太后的应允也未到御医院只修书一封交给叶苏山便匆匆离宫。
熙熙攘攘的街市四处一片繁华,置身于市井之中莫菲雨顿觉轻松了许多,早于前几日她便命了钏儿偷偷准备马车,此时已经等在乾清门大道的拐角处。
马车疾驰,寻了间成衣坊,再出来后已是纶巾束发窄袖紫衫,一副淡紫彩蝶面具遮住有胎记的半边侧脸,命车夫黄昏前来接她便携着钏儿下了马车。从容缓行,其人清隽文秀,身后的侍童也是眉清目秀,在街道上引的人们频频侧目顿足,却不知是哪家少年翩跹公子。
似是富人家的小姐在抛绣球求娶,街市上围了不少人,瞥眼看去,那彩楼之上的貌美小姐裙袂飞扬,十分赏心悦目,此时正思量着不知要将手中绣球抛往何处。
莫菲雨看看天色故意走慢了些,古时抛绣球虽早有耳闻,却是从未得见,不禁抬头望去。眼眸交织之时,那楼上的小姐顿时眼波微颤,大胆的笑着抬手将那绣球丢了过来,莫菲雨冷不防接在手里,虽是一愣倒也礼貌的故意扬眉翩翩一笑,点头施礼道:“多谢小姐厚爱!只是雨某早已是有了妻室的人,若是再纳了小姐做妾自然折损了小姐清白,只愿小姐此生可有如意郎君作伴,如此吾愿!”说罢将绣球重新抛出。
楼上那女子此时倒也没有露出尴尬之色,嫣然浅笑,失了羞怯大方福礼道:“谢公子吉言!”
不欲在此久待,催促钏儿往秦家别院方向走去。
秦家……京中巨贾亦是第一世家,因祖上经营有道所以百年来其后人自甘隐于市井,既不出世亦不入世,后宫嫔妃更是无一秦氏后人。秦少游便是秦家这辈的长子嫡孙,未来秦家唯一的可继承权位的人,自然有些本事。所以今日来此目的有二,其一为墨青绣,其二为了秦家的流觞茶会。
来至别院,立马便有秦家小厮前来迎接,看到莫菲雨此番着装,立时面露疑色,躬身行礼道:“公子也是来参加茶会的?”
“雨某初到京城,此番正是慕名而来。”莫菲雨回礼,笑容清隽。
随那小厮一路走去便来至后院,立时惊住甚至动容。秦家别院依山而建,其壮伟之色可见一斑。
处处亭台楼阁,以山为主,以漓江石堆叠而成,巍巍雄浑,嵌空玲珑,盘旋曲折,又有漓江清水汇入此处,自有一番他味。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出于自然,又似乎高于自然。时已入秋,却是不知秦家用了何种法子,即使身在庭院也并未觉出彻骨寒意,如此巧夺天工确实难见。
尽管今日莫菲雨确实有些特立独行,但来参加茶会的人似乎都特别健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谈人生哲理,气氛异常热烈,众人也并未对她多加留意。
携着钏儿挑了个周围人少的空位,坐在流水边,冷眼旁观众人。突然钏儿拉着莫菲雨衣袖,语气颇急,隐约有些不安,“小……不、不,公子,凉亭……”
依着钏儿手指的方向微眯起眼睛看向凉亭之中端坐在古琴前的那位公子,年纪约二十五六,一身蓝色绸衣,此时双手拢在袖中,垂目静静注视着琴弦,脸庞微微有些绷紧,如冬时微微拢在窗上的寒霜,但那垂着的眼眸却有着难让人知晓的忧郁。虽然初时莫菲雨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待看清后,她还是忍不住暗暗赞叹一声:好个美男,其风流不亚于楚云璃与楚云诺!
“那人是谁?”莫菲雨低声问道。
“您不记得了?”钏儿很是惊讶,待想到莫菲雨近来确实是与以往大不同也并未再追问下去,面上疑色也顿时消失不见,“那是颜卿,京中一等一的琴师,是秦少爷的至交,前年去过府上提过亲,只是还未等到二小姐回绝,您为了讨好二小姐立马就开口嘲讽了颜少爷一番,着实令颜少爷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