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叫我来王府为了何事?”慵懒的声音之中透着凌厉与冷漠,“仅仅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难不成没找到元灵就不能见二爷了吗?”林筱柔有些嗔怒。
“当然,你的要求何时我拒绝过了?”林筱柔顺势走了上去,双手紧紧抱住男人健挺的脊背,却被男人冷漠的一把甩开,“你……柔儿岂敢对您提什么要求!”林筱柔略带哭腔,语带哀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柔儿始终得不到你的心?难不成你的心中除了天下、除了元灵就容不下别的吗?”
“夜深人静当心招了人来,若是心中委屈着,大可不必如此,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楚云璃,从没有人强求过你!”语气冷漠,阴冷的话语如针刺般令林筱柔许久无语。
“既是如此,柔儿定会依着二爷的吩咐做。”林筱柔拂去脸颊的泪水,“柔儿恭喜二爷离天下又进了一步,先行告退!只是二爷应该明白,柔儿所作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从未后悔过!”莫菲雨心知林筱柔为那男人刚才的话伤的不轻,想必现在连心肺都已经受损,摇了摇头,长叹一气,却是忘记了此处并不是她一人。
“谁?”四周异动引来男人一声厉喝,警觉的向西周环视一遍,但见只有秋风拂过,借着夜色的掩护,与林筱柔并肩走出了篱园。
眼见着男人与林筱柔渐行渐远,莫菲雨赶忙站起来,此地不可久留,若是男人折回来怕是不好脱身,只是蹲的太久,腿麻的很。揉了揉腿,暗叹这古人的听力都是极佳,连她轻微的一声叹息都会如此警觉,当真是不可低估了古人的实力。
又小心的四处瞧了瞧,确定无人后才借着黯淡的月色辩着回去的路。没走多远,只觉身后冷风骤起,脊背凉意更甚,本能的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
慢慢看着这个缓缓走到自己身前的男人,惊惧的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几步。
一袭暗青色长袍,广袖随风飞扬,只是银色面具后那双眼眸已变得不再安寂换之的是阴鸷与迫人心骨的寒冷,抵在脖颈上那把冰冷嗜血的剑晃得莫菲雨不由得紧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冷然的笑,无谓的与面具男对视,“真是自作自受,没想到我也做了回东郭先生。”
面具男不语,手上的剑一寸寸划过莫菲雨的脸颊最后停在下巴处,轻摇了摇头,用那双冷傲的眼睛打量着眼前不住自嘲的莫菲雨,可以说就算今夜月色再暗,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毫无半点姿色可言,唯独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让他有些迷醉。
唇边的笑意渐浓,冷冽的视线停留在莫菲雨的脸上,“璃王妃在这里多久了?”
“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只是为了不打搅你们说话所以才一直没有出来!”莫菲雨试着轻轻将剑移到别处,却只是徒劳,剑更贴皮肉。
“如此那么你都听到了?这样的话怕是不能留你!”瞬间面具男的眼中充满杀机。
“只是我觉得二爷你并不舍得杀我,说得可对?”面具男饶有趣味的凝着莫菲雨,是个有趣的女人,也很聪明。“那么便说说我不杀你的理由!”
“其一这里是璃王府,深夜璃王妃死在府内禁地篱园之中,虽说不受宠可传出去也必定会惹来多方非议,皇上必会彻查此事,想必二爷也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杀了人,定会留下马脚。万一查到二爷头上怕是会坏了你的大事。其二林筱柔一直在正妃寝宫找什么二爷不会不知,为了那样东西你更是不会杀我。”
面具男不以为然的轻笑,“你如何可以这般肯定?”
“赌!”
“哦?”面具男另只手挑起莫菲雨一缕滑落下的发丝,邪魅的笑着慢慢欺近,莫菲雨不觉浑身倏地一颤,扬起眼睛紧张的盯着面具男,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带着浓浓的血腥。
“你倒是有趣!陪你赌上一局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这局还没开始你已经输了……”
莫菲雨竭力让自己变得清醒,脑中不停飞速的转着,虽是心下紧张,可眼眸依然沉静,看现在情形怕是不好脱身,篱园又是禁地怕无人可以救自己,忙道:“顾念我曾救你一命,二爷如此以怨报德,传出去势必会毁了您的名声!”
“莫要以此作为你活命的筹码!”
真是人心难测海水斗难量,莫菲雨可以感觉的到冰冷的剑正在一点点的欲要割破皮肉,似乎脖颈之上有些粘稠,周身被死亡的恐惧包围着,只觉如掉进了无底深渊,周身泛着丝丝寒气,直逼心骨,历经了一次死亡,当再次面对死亡时已经不再害怕,却是遗憾从没依着心为自己做过一件事,也从未活的洒脱,活的真实!
罢!罢!罢!既然命中注定她要如此死去,倒不如死的潇洒些!
一阵窸窣声响起,隐约有人向篱园走近,面具男的手停住,俯身低语道:“姑且饶你一命,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看着面具男渐行渐远,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莫菲雨呆立在原处,周身的力气仿若被抽空,只觉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无比,从未想过因了一时善心竟险些将命丢掉,心已然冰冷,不觉带着讥讽怅然失笑,此时身冷心更寒。
“王妃?”斯成挑灯看了看,见是莫菲雨忽的一愣,“王妃怎么到了府内禁地,要是让王爷知道,定会惩罚王妃!”
“睡不着,出来转转。”莫菲雨努力挤出一丝笑。
“可王妃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脖子……真的没事?”斯成试探着问,“小的刚才似乎隐隐听到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