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转头看向楚云祈,凌洌,傲然,处处透着刚毅,虽看不清眉眼,可那刚毅摄人的气势足可令女人为其倾倒,这样的人会做出残害手足的事吗?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不信!随着楚云祈右手轻挥,所有战士几乎同时翻身下马,行军礼,振声高呼:“吾皇万岁!”
“朕的金甲军果然勇猛!”仁帝一脸赞赏,“传朕口谕,京中大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甲军振臂高呼,楚云祈上前跪地,如洪的声音响彻整个乾清门,“谢皇上隆恩!”
接着是皇上犒赏以及加封,对于这些莫菲雨自然不感兴趣,悄然折身回了御医院,前些时候天越发阴冷,太后腿疼的厉害,太医多番进言针灸的治疗见效比较快,可太后就是死活不依,着急没法子了,便求到了莫菲雨这里。
依着病历所书,太后这腿疼的毛病已有多年,是为救先帝而落下的病根,正是因为如此先帝才将黄金令牌赐给了太后。
针灸确实是最见效的法子,可也不能逼迫太后,猛然想起宋朝碑刻秘方《腰膝断续膏》中所载:“青风藤去杂炮制,治骨疾有殊效!”从医药司取来青风藤,川续断,川山甲,骨碎补,补骨脂,狗脊,肿节风……等数十种中药,以优质小磨油浸泡约10天,温火熬制十数小时成黑膏,滩涂于干净的纯棉布上,制成可针对穴位贴敷的膏药,算算日子明日正好是一个疗程。
莫菲雨回来时天已经黑透,菲雨斋不似往常,亮了烛火,抬眸看向房内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冷漠,孤傲,不是楚云璃又是谁,不由的一怔。
听到脚步声,楚云璃转身,没有话语,只静静的凝望着一身素衣的莫菲雨,眸光也不似往常那般冷厉。
莫菲雨突地一愣,赶忙道:“王爷怎么有兴致跑到我这寂寥的菲雨斋了!”讶然于楚云璃那眼眸中的柔和,见楚云璃仍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只好收回心中不安抬眸直视向楚云璃,“王爷这般真叫我不安,还是回去陪柔儿妹妹吧!”为了掩饰心中隐隐的不安,顺势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听魏总管说是你救了本王,如此你可以向本王提个要求,也算是还了你这个人情。”楚云璃撂下这话便不再多言一句,只静静的带着审视的眼光去看莫菲雨。
这几日楚云璃心中十分烦乱,只因听了魏平南说是莫菲雨救了他。何时学得的本领,又敢如此行事,当真叫他疑惑又有那么点些微的敬佩,也越发看不明白了。
正走着,忽听府内的几个丫环提到了菲雨斋,府内何时出了这么个地方?令了那些丫环领着他去瞧瞧,路上越走越觉得这是去往浅草居的路,到了门前确实是惊住了。
破旧的院门匾上书“菲雨斋!”三个字刚柔并济,飘洒俊逸。院落里也没了恣意生长的杂草换之的是几丛不知从哪里移来的野花,院落干净整齐。慢慢踱进屋中,便被那挂在书桌之后的兰石图深深吸引。
楚云璃是个爱画之人,书房之中名家手笔不乏,却是从未见过将兰的神情骨俊,一碧如烟描绘的如此活色生香的。撇叶秀柔颖长,翩翩翻飞,然其笔力内蕴,又使兰叶颇有韧性,如剑如刀。叶密花浓,卧在兰花之间的山石与兰花相呼应,即不失俊逸,又无传统中荒野孤寂之意。这样的手笔他当真是头回见到,自这个丑陋的女人嫁入府内的那日起,虽然容貌与他之前所知道的墨非玉无异,可如今看来确实不得不令他称奇,心下更是多了那么点探寻之意。
莫菲雨没有回答,仍是自顾喝着冷茶,斜睨了一眼静等在门口处的楚云璃,轻轻笑了笑,语气平静却是坚毅的道:“那么就请王爷送来休书一张吧!如此我感激不尽!”
“你……”楚云璃额上的青筋微凸,眼眸中盛满了怒意,更多的是惊讶。“你不是很喜欢本王吗?”
“王爷心中本就无我,你所爱的,所疼惜的只是林筱柔,从王爷这里我所能得到的仅仅就只是无休无止的羞辱,如此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忽的瞥见了楚云璃眼中的一抹忧伤,仿若错觉,莫菲雨顿了顿,“我是喜欢王爷可已成过往,过往之事宛如云烟无需挂怀。”
久久,楚云璃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在出门时说了句:“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依你!”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旁响起钏儿均匀的呼吸,披衣自顾走出了菲雨斋,夜凉如水,月色黯淡,为夜加入了一丝诡秘。
心中有太多疑惑,却是如何也想不通。顺着无人长走的小路不觉便到了王府内的禁地……篱园。这里听风儿提过,说是楚云璃下的令不许任何人进来,进府第一日她便生了好奇心,可后来渐渐也将此处淡忘了,如今阴差阳错的走了进来,也正好可以一探究竟。虽已是深秋,可园内却处处开满不知名的繁花,馨香无比,宛若世外桃源。
不远处脚步和人声渐近,隐约朝着她这里走来,看看四处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心里暗觉倒霉。好在是夜里,月色暗沉,莫菲雨忙蹲下隐藏在花草丛中,屏住呼吸。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
莫菲雨心中大惊,说话的男子听声音有些熟悉,但无奈于男人故意变了声音且背对着她,又一时想不起来,看情形莫不是这男人发现了她?
随即是女子轻柔娇滴的声音,“二爷好耳力,早知道我来了!”
耳边脚步声未有停歇渐渐朝着她走过来,正是林筱柔,赶忙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