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心里也有些不安,秦若枫为了自己变成这样,那么师媛呢?她会如何想?看来,自己与她之间的友情也很难继续了,现在只能希望秦若枫赶紧好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能够将一个健健康康的他送到师媛身边也算有个安慰了。
“喂,想什么呢?没看到我们这么忙么?还不快把秦公子放下?”青立一边满头大汗的收拾残局,一边不耐烦的对颜夕嚷嚷,颜夕回过神看了看窗外,天呐,天都快亮了,得赶紧回去了,她虽然不知道凤尧为什么要把秦若枫在这里的事情保密,但是他没回来之前还是不要让白青溪和青立为难了,还是再找机会来看秦若枫吧。
颜夕把秦若枫小心的放好,急急忙忙的刚要走,一直昏迷不醒的秦若枫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他迷迷糊糊的皱着眉头,嘴里喃喃着,“夕儿……夕儿……”
天呐,不是让他认出来了吧?颜夕赶紧对青立笑道,“哎哟,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我得赶紧去方便方便去,您赶紧再找个人过来帮忙吧,我先走了哈!”颜夕一溜烟跑出去了,青立轻嗤道,“懒人屎尿多,真是越帮越乱!”
天色还有些暗,门外那些人还在昏昏欲睡的站着,颜夕悄悄回到自己刚开始藏身的地方,谢天谢地,那家伙可能喝了不少,再加上自己的药,竟然还跟头猪似的睡的香呢。
颜夕赶紧把他的衣服又给他穿上,方才原路返回,只不过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竟然进错了院子,而她一时好奇心起闯进去之后,却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颜夕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屋里不知放了什么宝贝,竟然有隐隐的亮光,淡青色的轻纱罗帐随夜风飘荡,处处都透着女人的气息,飘渺而又清冷,看得出来,这里没人居住,毫无疑问,这是这凌霄鬼门中的某个人为心爱的女人准备的居所,而有权利这么做的,也大概只有凤尧吧。
颜夕情不自禁的往里走,越往深处走,心里越不是滋味,每看到一样精心准备的小物什,她的心就往下坠一分。精致、华丽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铜镜旁还有一个印着金色花瓣的首饰盒,颜夕双手不受控制的轻轻坐到了梳妆台前,在打开首饰盒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那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的爱。
首饰盒中没有名贵的金银首饰,也没有价值连城的翡翠玛瑙,而是一些算不得贵重的普通首饰,但看得出来,每一样都准备的很用心。桃木的小香簪,上面缀着栩栩如生的木质桃花瓣儿;碧蓝色的琉璃耳坠儿,小巧精致的如同一大滴水珠,晶莹剔透惹人怜爱;淡粉色带着金丝的牡丹花钿,一朵一朵的如同刚在花枝上采摘下来的新鲜花朵,美丽、妖娆而又透着不可逾越的富贵;还有颗颗饱满而均匀的珍珠手链儿。
颜夕每拿起一件旧仿佛看到凤尧那双温柔的眸子正在越过自己看向别处,当自己回过头去时对上的是另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自己就像一块透明的玻璃,无法阻挡他们的深情对望。
颜夕心里酸酸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猛然抬头却被镜子中的人吓了一跳,镜子中的那个是自己么?为什么脸色那么苍白?为什么苍白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颜夕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不知名的通道中,不知道要被送到哪里,也不想知道,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算得上什么,是一个可笑而又自作多情的路人甲吧?颜夕不禁苦笑。
起身欲逃离,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吓得怔愣当场,对面的墙上挂着的是一张画像,一张女人的画像,可是画像上的女人脸却是模糊的,看不清她的模样,只看得到一双温柔的似水一般的眸子正笑看着自己,颜夕浑身一寒,只觉一阵毛骨悚然,再也呆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就要逃跑,可屋里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扇屏风,屏风上绣着的仍然是那个看不清脸面女人的画像!颜夕惊恐的捂住嘴巴后退,那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是在控诉,控诉颜夕霸占了她的位置!
颜夕一把推开屏风,拼命的往外跑,可她的双腿却仿佛被灌了铅,竟沉重的抬不起来,越是着急就越是跑不动,顿时,屋里的墙面上全成了那个女人的画像,那双眼睛像有魔力一般狠狠的瞪着颜夕,让她透不过起来,不想看却又逃不开,屋里那阵阵的香气让她恶心想吐,可她掐住脖子都无法阻挡那种怪异的感觉,有一瞬间她想到了她前世的爸妈,还有今生以来的爹娘和朋友们,当他们全都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变成了那张看不清样貌的脸,恐怖的让她窒息……
“颜夕小姐!颜夕,醒醒快醒醒!快来人呐!还不快去把白青溪给我找来!要是颜夕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粉蝶一边手忙脚乱的帮颜夕拭去额头豆大的汗珠一边气急败坏的冲外边大声喊道,神色疲惫的青鱼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口中念念有词道,“颜夕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听小珠子说昨儿半夜起夜的时候就没看见她在房中,还以为她也起夜去了,结果早上来叫她起床时,她就像中邪了似的一直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喊救命,幸亏小珠子和小莲子拼命的把她的手拉开,要不然颜夕小姐肯定会伤着自己的!”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嘚啵嘚啵的没完没了!有这个时间还不赶紧就把白青溪给我拽过来!小珠子和小莲子都忙着做什么去了?怎么一个个的这会儿都不见人影了?”粉蝶烦躁的直接用手中给颜夕擦汗的帕子擦了把脸,青鱼赶紧说道,“刚才小珠子说是赶紧给颜夕小姐熬药去了,小莲子也去烧水了,颜夕小姐有点发烫,不知道是不是旧伤复发,我刚刚也打发人去找白大哥了,白大哥说一会儿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