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城里陡然间紧张了起来,就在慕天越走后的第二日便发生了骚乱,不知哪里来的兵卒竟是窜入了云阳把城里搅翻了天。白松岳虽是一方太守,可毕竟手无兵权,地方将军无朝廷旨意不敢调兵来救,这可是急坏了他。
白雨帘看着父亲着急的模样,不禁安慰道:“爹爹,您先别急,城中不是还有些兵卒吗?应该能够暂时应付过来罢。”
白松岳叹气道:“哪够啊?你是没见过那些贼寇,皆是训练有素,哪是普通人?我看其中不简单。”
白雨帘微叹道:“那,是不是闵文所为?”
白松岳道:“不见得,他现在首要之事乃是与皇上夺权,就算是对老夫心怀不满也用不着如此费力。他大可矫诏命我自尽便可。看来来者高深莫测。咦,难道他们不是我鸣凤国的军士?”
白松岳摇头叹息不知所措。忽然,一家丁来报说风千叶与叶霏雪俱在府外等候,白松岳听得连连叫二人进来。
风千叶飘逸地走来,看了看白雨帘,道:“白大人,我昨日正欲离开云阳却听说有贼寇来扰,不知是何故因而特来相助。”
“哦,好好,风公子果真是大义之人。老夫也正在疑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松岳捻着胡须道,看着风千叶他心里还是生出些许遗憾的,假如白雨帘不是皇上的女人说不定他这个乘龙快婿早已坐定了,只可惜造化弄人。
白雨帘见到叶霏雪,心里生出亲切之意:“叶姑娘,你好么?”叶霏雪回过头,回笑道:“好,多谢白姑娘惦记。我也是半路遇阻才不得不返回云阳的,这次又要麻烦白姑娘和白大人了。”
白松岳先前听白雨帘说过叶霏雪的身世,这般见到她,却是甚是苍然地道:“叶姑娘,你,你就是前朝的公主?”
叶霏雪连应声道:“霏雪现在只是民女而已,前朝之事早已随风而去。白大人不必介怀。”
白松岳有些失神地道:“是啊,前朝之事已随风而去了,愿姑娘能好自为之。我们看看该如何抵御这帮贼寇?想要朝廷调兵是不可能的了,皇上那里都还没处理好呢,若是真的没办法,恐怕也只能死守了。”
风千叶正色道:“无论如何,在下会尽力保护白大人和白姑娘的。”白松岳呵呵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必拖累大家了,只是帘儿和叶姑娘,风公子若是有心就照应照应吧。”
白母拉着白雨帘,失声涕泣道:“女儿啊,我跟你爹死不足惜,都已活了半辈子,只可惜你……唉!”白雨帘抱着白母安慰道:“娘,我们都会好好地活下去的,您不要这么说。只是不知那些贼子到底是谁。”
此时,又有一下属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结结巴巴地道:“白大人,退了,他们退了……”白松岳顿时振奋道:“什么退了?你说清楚,那些贼寇退兵了?”那人连连点头道:“是,他们不再围攻云阳了。”
众人当即舒了一口气,白雨帘不由得露出笑颜,紧紧地拉住叶霏雪道:“叶姑娘,我们安全了,太好了,我们大家不必担忧了。”叶霏雪亦是温婉地与之相拥。
却听白松岳甚是不解地道:“奇怪了,这贼寇为何说退就退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太怪了。”
风千叶点头道:“是很奇怪,不过毕竟是度过了这场劫难,白大人倒也不必过于担忧。唉,在下还要继续赶路,就不便打扰大人了。”
白松岳见状连连挽留道:“风公子,你与叶姑娘皆是老夫的宾客,此番虽是虚惊一场,但到底是同甘共苦,外面暂且还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改日再走便是。”
风千叶抬眼看着白雨帘,口中嗫嚅几下便是默认了。
明月望空,树下清寒,风千叶站在月下负手而立,白衣胜雪的身影颇为寂寞,他的心在夜风中渐渐地冰冷着,无人知晓他此时是个多么孤寂的旅客。
一道倩影缓缓地移了过来,夜风随之送来脉脉的幽香,他的嘴角咧出自嘲的笑意,但他知道自己仅仅是个可怜虫而已。
“风公子,对月抒怀吗?”白雨帘与他站在一起望着空中的明月道。
“我有满腔的心意无法释放,有谁知道?”风千叶弹着手指,眼光中不经意地瞟着白雨帘的容颜。
“风公子,”白雨帘正视着风千叶,目光无比真诚,她怎会不知他的心意,只可惜她的心已被另一个人填满了,再也无一寸之地留给他,“男女之情最是伤痛,我知道你的心有我,可是我给不了你……”
“白姑娘,你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你爱的人是他,我唯一输给他的地方就是没能早一步遇见你,缘分,这就是缘分哪。”风千叶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他紧握住白雨帘的小手要将她揽入怀中。
“不,不要,我们不可以这样……”白雨帘低着头不敢看他,“请你放手吧。”
“我不要放手,白姑娘,让我抱一抱你,好吗?”风千叶痴痴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意乱情迷。
“风公子,我决不能这样的,”白雨帘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道,“就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彼此放手吧。”
“白姑娘……”风千叶紧紧地吸了一口气,他放开白雨帘,失落地仰头望天,“我是该早早地离开此地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搅姑娘了。”
风千叶急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你为何要这么对他?”叶霏雪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如此。我心中的爱已经给了他,不可以也不能背叛他。”白雨帘一字一句地叹息道。
“白姑娘,你我很有缘,不是吗?”叶霏雪微笑道。
“嗯?”
“我们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而且爱得那么苦,虽然他已经是你的了。”叶霏雪说了这句话便也转身离开。
白雨帘咬着嘴唇,她的心疼痛不已。
一大早,白府就砸开了锅,不知为何,白松岳独自一人跪在院落里,仰头长叹。白雨帘跟着众人慌慌张张地来到他跟前,不明所以地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白松岳苍凉地转过头,颤抖地道:“大难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