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尘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男子,刚见黑袍人时已是自惭形秽。再见到这名黑影人的模样时却是难以言表,只得再次感叹造物主太过偏心。
黑衣儒生略为打量了下湮尘,由于此时湮尘不能动弹,只能任其摆布。黑影儒生探了探湮尘的脉搏,又在湮尘身上随意的拍了怕,才冷冷道:“你是血灵教的?”
湮尘不知其所以然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隐雾派普通弟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儒生大笑一声道:“我们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死人知道的太多也是没用。不过如果你肯承认你是血灵教的弟子,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湮尘闻言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血灵教是什么东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黑衣儒生不禁一愣,随即狠狠道:“好!有骨气,就是不知道骨头到底有多硬。”
这时鹰渚带着景逸进了山洞,景逸大喊一声:“请左护法手下留情,此人绝对不是血灵教的人。”
黑影儒生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什么,不是血灵教的人怎么会血灵教秘术化灵大法。而且此法是堂主以上级别方可修炼,他这么一个炼体期的修士便已得到修炼之法,身份应该不低吧!”
景逸微微一愣,随即朝湮尘道:“湮尘师弟,你真的修炼过化灵大法?”
湮尘苦笑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信不信由你?”
黑衣儒生大笑道:“你这话如何让人相信。”
此时一旁的黑袍人突然开口道:“我信,我相信他不是血灵教的人。”
黑衣儒生不禁一愣,随即道:“既然少主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暂且信你。不过少主,他该怎么处理?”
湮尘此时没想到黑袍人会帮自己说话,心想他肯定是感激自己先前的搭救。
而黑袍人接着答道:“既然他知道了景逸的身份,那么送他上路吧!”
黑衣儒生嘿嘿一笑道:“好!做大事就是需要这果断,看来少主这趟没有白出来。”
景逸闻言扑通一声朝黑袍人跪下道:“等一下,少主是不是说过景逸只要侥幸活着,便答应景逸一个要求?”
黑袍人神色一动,眉头微微一皱便朝黑衣儒生望去。黑衣儒生朝其一点头后一脸阴沉地注视起景逸来,似乎是在警告景逸。
沉默了片刻后黑袍人缓缓答道:“确有此事,不过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任何要求!”黑袍人特地把任何要求四字语气加重。
景逸低下头不敢直视黑袍人接着道:“那我求少主放他一马,我敢保证他不会供出此事。”
黑袍人听完后摇摇头道:“我提醒过你,你还是如此感情用事。这样对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也罢,随便你好了。”
黑衣儒生也在一旁摇了摇头道:“你知道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吗?你一直朝思暮想的凰儿,还有那些无上秘典。这些你都不求,却是将这个机会浪费在此。啧啧!”
景逸此时见黑袍人答应忙磕了几个响头道:“多谢少主。”接着便毫不迟疑地起身去扶起湮尘。
湮尘面无表情默默地望着扶他起来的景逸,似乎是想说什么。景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扶着他朝黑袍人行了一礼后便朝外走去。
此时黑衣儒生朝黑袍人道:“少主,有个化灵期的修士朝这边靠近。”
一旁的鹰渚闻言不禁兴奋了起来,摩拳擦掌朝黑袍人道:“今天遇到的都是些喽啰,正感觉不过瘾呢!少主!属下这就去灭杀了他。”
黑袍人闻言轻笑一声道:“鹰渚一想到战斗就兴奋不已,左护法!你怎么看?”
黑衣儒生恭敬地朝黑袍人道:“少主,此时我们还不宜与隐雾派为敌。我看还是暂避吧!”
鹰渚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有点遗憾地道:“那还真是可惜了,好久没喝过化灵期修士的鲜血了。”
黑影儒生与黑袍人哈哈一笑,随后黑衣儒生一挥手,三人竟似凭空消失眼前。
景逸望着湮尘迷惑的眼神道:“这件事……”
湮尘摇了摇头打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管你是谁,始终都是我的好大哥。我想你也不会作出对隐雾派不利的事情对吧!”
景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着拍拍湮尘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出去吧!应该是通明师叔接到传讯赶过来了,到时候由我来说好了。”
湮尘点点头便没有再说话,其实他虽伤得不重,但是被鹰渚那随手的一击却是震得浑身灵气溃散,此刻仍提不起半分力气。如果不是鹰渚发力之时突然将灵力收回,可能现在只能躺着出去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通明领着几名弟子赶到山洞外,见到周围乱石中躺着的几具尸体,正好湮尘与景逸从山洞之内走了出来,不禁讶异的问道。
景逸叹了口气道:“我们遇上这些人在伏击一名黑衣人,后面又出现两名黑衣人,此二人出现后便杀了这些伏击的人,好像说这些人是什么化灵教的。在师伯来之前那三人便走了。”
通明眉头微微一皱道:“据我来看,这些人都是一招致命。能轻易的杀死这些人的修士至少也是化灵期以上的修为,怎么会放过你们两个目击之人。”
景逸微微一怔接着答道:“可能嫌弟子们修为低劣,不愿浪费拳脚吧!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师伯您及时赶到,把他们吓跑了吧!”
通明停了此言虽还有些疑问,却是微笑了起来道:“那是,我守在雾山亭可有几十年的时间,从没出过什么岔子。这次估计是别派之间的冤仇。简荣,留几个人收拾下。其余的人都回去加紧巡查。”
简荣应了声是便招呼了两名弟子将那些人的尸首收拾在一起。随后一名火系弟子使了个法诀便将尸首焚烧了起来。
通明吩咐几名弟子在周围查探一番,自己便带着景逸湮尘二人返回雾山亭。
“到底是怎么回事?”通明阴沉着脸朝湮尘问道。
景逸忙从一旁答道:“我不是和师伯说清楚了,我们只是……”
通明一摆手道:“我没有问你,湮尘小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湮尘此时略微休息,身体稍能动弹,见通明似乎不信景逸所说便道:“我奉命前去传讯,随后加入巡查。而在巡查之时遇上一名黑衣人被好几人追杀,这时景师兄正好下山办事回来,便带着我躲到山洞之内,后来那个被追杀的黑衣人的同伴来了,便将那伙人杀死,因为我们自始至终没有参与其中。那三人之后便离去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通明在湮尘说出此番话的时候仔细地盯着湮尘,听完之后略带沉思道:“看来真是别派的仇杀,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景逸眉头一松便欲扶着湮尘去休息,通明伸手一拦道:“我还有事要问你,他自己去就好了。”然后朝湮尘道:“这几天你就只管好好休息,传讯的事情就暂时别管了。”说完招手领着景逸走向一侧。
湮尘心中默默道:“景大哥,为什么会这样。还有那个少主,护法等人又是何人,景大哥竟然是奸细。我该怎么办?能不见他我还是不见他吧!”一阵苦笑之后,便拖着疲惫异常的身躯缓缓地走向原来打坐的山峰。
经过此役,湮尘却是对修道的看法有了新的改变。如果不是自己有了一点点基础,可能这次早就死在那里了。而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要不然就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完全处于被动,最后却是需要景逸来救自己。
此夜湮尘想了很多,而最后的想法便是:增进修为,学习功法。让自己变强,不说保护谁,最起码得有自保能力。
第二天一早,雾山亭便没了湮尘的踪迹,通明没说什么,其他人便也没有在意。
这次夜袭事件雾山亭损失了两名弟子,一名竟是通明的弟子荀禁。
荀禁是发现敌踪后发了传讯符给通明便自己追了出去,结果当通明等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被肢解。而在坤位的另一名弟子袁欢按理说最近,却是到通明等人出现后方才出现,事后称其已巡查至坤位边界,所以不能及时赶到,看其伤心欲绝的样子,周围众人也是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幸好除了荀禁二人之外没有其他损失,通明虽然有些心痛可是却异常冷静的命众人小心仔细巡查。
之后通明将雾山亭事务交给简荣,自己离开隐雾山好几日,此次夜袭事件便随时间的逝去便无人再提此事。
藏书阁是隐雾派内收藏典籍之所,建于证道阁与修道阁后山。全阁分为三层,不过此阁的层数不是高低,而是由外向山壁之内延伸,最外层的称之为外阁,摆放着一些经书典籍和一些奇闻秘录,另外还收藏一些奇门功法。门派内所有人都可以来此阅读典籍,不过由于隐雾派人数众多,很多典籍只能阅览而不能借出。
中间一层名为内阁,内阁规定凝神期以上修士方可入内,据说都是些高深的功法和前人的心得摘要。
而最里面一层则为道阁,是只有归元期长老方可入内,里面有些什么无人知晓。因为一般弟子根本进不了道阁,而进入道阁的长老们也从不把道阁之事向外透露,因此,道阁对于隐雾派来说是个迷一样的地方。
这些都是湮尘在修道阁打听到的关于藏书阁的情况。
藏书阁外阁方圆二十余丈,在门口左侧有张案台,平时会有名藏书阁弟子在此记录些相关事务。
除了这张案台之外外阁内便全是一排排整齐的木架,上面堆放着一卷卷竹简。在外阁的最深处,另有一张小案台立于此处,案台旁是一道一丈来高,四尺来宽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内阁二字。便是通往内阁之所在,通常此处也会有一名弟子在此,记录和确认那些进入内阁之人的身份信息。
整个藏书阁外阁之内书简万册,不过却大多数是前人的秘闻轶事。距离湮尘所想的尽是高深功法相去甚远,此时湮尘正一脸愁容地随意翻阅着身边的竹简。
在离开雾山亭之后,湮尘便径直来到修道阁找阁主石峡修习功法。而对于炼体修士的功法其实很少,因为在此阶段停留之人不多,一般的弟子两三年内便进入炼气期,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人会花工夫在炼体期去修习什么功法。
石峡会的功法固然很多,不过在炼体功法上,他本人也只修习过一种强健体魄的功法,当得知此法只能用来强健体魄,半分攻击能力没有之后湮尘不禁略带失望地放弃了。随后在万般无奈之下石峡便交给湮尘一块玉牌,要其自行在藏书阁外阁内寻找合适的功法。
“这本不错,《沾衣诀》利用灵气将速度发挥至极快速致控制对手,炼体后期可进行修炼……”看到最后一条注释湮尘不禁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三本自己认为不错的功法了,可惜又是练不了。
这偌大的藏书阁内,竟然花了大半日功夫才找到十余册功法,而且都是夹杂的一大堆奇闻轶事书册之中。
其中有两册是进入炼体便可修炼,而其中一篇是轻身法诀,自己有了踏云诀所以选择放弃了,另一篇却正好是石阁主所说的煅炼体魄的功法。
另外有五册是炼体期的功法,不过却有了五行之分,五册里居然有四册是木属性功法,另外一册为金属性功法,这些五行功法也只是为了炼气期打打基础而已。
至于另外三册炼体后期方可修炼的功法,湮尘却是望着苦笑不已。
“难道我非要等突破到炼气期才能修炼功法吗?可是我能不能突破到炼气期还是个问题。哎!”想到此处湮尘不禁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书架。此时一卷布满灰尘的竹简掉在脚下,湮尘忙拾起准备放回书架,蓦然发现简首墨迹污浊的卷名《擒龙诀》。
此卷外表古朴,看来是年代久远。卷轴外面一尘不染,而等湮尘打开卷轴时,里面竟布满一层层灰尘,看来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见卷名为擒龙诀,湮尘心中一喜,料想必定是带有攻击性的功法。忙将此册展开仔细阅览起来,随口默默念道:“擒龙诀,内含擒龙功和擒龙心法,相传擒龙功为一名俗世武人所著,后被修士加进修道心得创出擒龙心法。此诀可依靠灵气特殊运转方式而擒龙伏虎,无修炼初始要求,据传可修炼至凝神期。”
“特殊方式?会是什么方式?这本法诀居然可以修炼到凝神期,不过怎么一个江湖武人会用凝神期的功夫?”湮尘想到此处不禁略显好奇继续翻阅下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本法诀来自何处不得而知,据得到此诀的那位修道者所述,他是通过自行领悟将此诀修改至凝神期。后来这名修道者化灵未果而仙逝,便无人再尝试做更高的突破。”就在湮尘埋头翻阅时,旁边一位青衣中年文士在一旁说道。
此人年约三十,一袭青布道袍,形态儒雅斯文,举止适度。就在湮尘愕然间,青衣文士继续道:“不过听说此诀后面也经过几位修士完善,倒是真能炼至凝神后期。只是此诀虽然毫无修炼限制,但是需要敏捷型功法相辅助。虽然能勉强练至凝神期,不过相比同类凝神期功法而言还有点不足。最主要还是它的经脉修炼方式比较奇特。所以偌大的隐雾派,也鲜有修士修习此诀。”
湮尘闻言不禁一愣,不过中年文士所述湮尘倒是无所谓。首先是实在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攻击型功法,这本就算在炼体期效果不太明显,也算得上是一种手段。其次既然这本法诀竟是和踏云诀类似,都是进阶之后仍可修炼,那么配合上敏捷型地踏云诀一同修炼岂不是更好。
想通此节之后湮尘便面带喜色地朝一旁的中年拱手一礼道:“多谢前辈指点,湮尘感激不尽。敢问前辈大名。”
中年文士没有答话反而问道:“你真的打算修炼此诀?”
湮尘见其满是怀疑的口气,便答道:“难道有何不可?还请前辈赐教。”
中年文士摇了摇头道:“劝你还是放弃此诀,找找其他的吧!”
湮尘正待问个究竟,而中年文士说完之后便已经走到几丈之外,湮尘略带狐疑地思索了片刻,还是拿着这册书简朝门口走去。
“抱歉,这位师弟。藏书阁的规矩向来是只可在藏书阁内翻阅,不可将典籍带出阁的。”门口案台旁坐着的一位年约二十七八,一身青色道袍的男子朝湮尘道。
湮尘一听微微一愣道:“哦?还有这规矩,不知师兄可否通融一下?”
青袍男子摇摇头道:“真是抱歉了,这是历来的规矩。便是掌门来了也只能照此规矩行事。”说完见湮尘仍是依依不舍之色,便摇了摇头道:“其实师弟如果没什么事尽管来此翻阅便是。”
湮尘点点头道:“那只有如此了。”说着依依不舍地将典籍放回原来的位置。心中暗道:“那只有去找找看在哪里借宿些时日了。”
刚出得藏书阁的大门,迎面便有一人朝湮尘喊道:“咦!这不是湮尘师弟吗?”湮尘循声望去,便见两女一男迎面走来。
男子是一起在修筑间十余日的展林,旁边二女便是接天台遇上的庄媛和杜琪芳了。湮尘朝三人拱手一礼道:“这么巧,展师兄和二位师姐也来藏书阁。”
杜琪芳轻笑道:“你别弄错了,我们可不是一起的,是这人一直跟着我们到这的。”说完冷冷地忘了眼展林。
展林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湮尘在一旁微笑地望了望展林,展林无奈的耸了耸肩。
杜琪芳又接着道:“湮尘师弟这是怎么了?看你好像掉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似的。”
湮尘微微一笑道:“师姐说笑了,只是刚刚看中一册典籍,但是藏书阁的书册不能拿出。所以微微有些失望,看来以后得经常来这里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庄媛此时接道:“不知是什么书册让师弟念念不忘?莫非是什么高深的功法?”
湮尘摇摇头道:“师弟我哪里能学高深的功法,只是看中一本普通的功法而已。既然三位要去藏书阁,想来也是翻阅典籍,师弟我就不打扰三位,先行告辞了。”
杜琪芳在一旁笑道:“师弟是不是经过上次的事情怕了我?”庄媛见杜琪芳说出此言不禁微微瞪了其一眼,杜琪芳微微吐了吐舌头。
湮尘见状笑道:“上次只是一场误会,只是现下三位既然来此必定是翻阅书册,而我现在也正好还有点事要办。所以先行告辞了,来日再叙。”说完便拱手离去。
庄媛和展林二人忙回了一礼,见湮尘走后二人相视一笑。杜琪芳在一旁看见二人的举动不禁秀眉一挑道:“师姐,我们进去吧!某些人最好有自知之明为妙,不要再纠缠着我师姐了。”说完瞪了展林一眼便拉着庄媛走进藏书阁。
展林为刚才和庄媛的默契心中甚喜,不过总这么跟着也是不雅,想了想便没有跟进去,而是朝着湮尘的方向追了过去。
“湮尘师弟,你这是准备去哪?”湮尘才走出不远,展林从后面追上朝其问道。
湮尘见是展林,颇感意外道:“展师兄不是有佳人相伴,怎么跑到这来了?”说完略带笑意。
展林闻言苦笑道:“师弟就别挖苦我了,我哪能得到佳人的垂青。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说完不禁暗自神伤起来。
湮尘见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让展林伤感不已。心下略带歉意,忙道:“怎么会呢!我看师兄还是有机会的。”
展林展颜一笑道:“你才多大点,就有如此眼力?对了!别说,那琪芳师妹对你好像有点意思。”
湮尘见展林说到自己头上,忙摆手道:“师兄可别乱说。对了,师兄这是准备去哪?”
展林摇摇头道:“我师父随大长老等人出山了,我这些些日子没什么事,就到处转转吧!师弟你呢?”
湮尘闻言微微一笑,跟着摇摇头道:“我是想修习一点能用得上的功法,可是藏书阁的书册不能外借。我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便想先到隐雾山庄找个住所。”
展林闻言脸色一喜道:“那正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是准备在隐雾山庄住一阵子。不如师弟和我一起去吧!我有个熟识的师兄那里应该能住下。”
湮尘微微思索片刻后便道:“这有点不妥吧!”
展林拍了拍湮尘的肩膀道:“有何不妥,省得你另外再找地方,况且我那老友那里比较偏僻,相对比较适合修炼。就这么说定了。”
湮尘略带感激地一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先谢过师兄了。”
展林一笑答道:“哪里话,我这就带你去那里看看。”说着便引着湮尘往隐雾山庄而去。
“怎么是这里?师兄没带错路吧!”湮尘随着展林进入隐雾山庄后,见自己二人是径直奔向修筑间的方向。在刚能见到熟悉的修筑间大门之时,湮尘不禁问道。
展林微微一笑道:“我带路怎么会错呢!这隐雾山庄我也待了十余年,就在前面了。师弟你怎么脸色怪怪的。”
此时湮尘双眼盯着一名刚从修筑间走出来的青衣人,而青衣人刚一只脚迈出门,随即微微一怔便与湮尘对望起来。而二人竟是同样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
展林边说边发现不对,顺着湮尘的眼神望向修筑间,才看到这名青衣人,忙招呼道:“景逸师弟,这么巧。”
景逸对展林的招呼随意点点头,随后终于朝着湮尘开口道:“湮尘师弟。”
一旁的展林见景逸和湮尘这般模样,自然识趣地道:“你们先聊,湮尘师弟,我在前面等你。”说完便大踏步朝一侧走去。
湮尘等展林走后却是收回目光低头不语,景逸叹了口气道:“师弟,是不是因为那件事……”
“很久没见轩都师叔了,不知师叔身体可好?”湮尘打断道。
景逸皱了皱眉头答道:“师父他……”
“哦!都好就最好了。展师兄还在等我呢!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不等景逸答话便拱手离去。
景逸呆在原地半晌之后深深叹了口气,口中喃喃道:“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亲如兄弟了吗?永远不可能了,我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自问自答之后景逸再次朝湮尘离去的方向望了望。
“湮尘师弟,怎么这么快!本以为你们俩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呢!”展林见自己才没走多远湮尘便跟了上来,微微有些吃惊地说道。
湮尘右侧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一丝微笑后并没有接话,只是一直朝前走着。展林见他有心事的样子,也没有多问,二人便一直默默地走向前方。
“到了,就是这了。我那位老朋友就住在这。”行了片刻展林突然停下来朝着前面一间屋子说道。
此处是位于隐雾山庄边缘,周围十余座小院落并排而建,每座小院落有三五间房屋不等,看起来似是地位较高的弟子居住之地。
二人所到的院落大门敞开,里面并没有见到有人的样子。展林当先走了进去,边走边喊道:“青桐兄,我来看你来了。”
院落不大,五间屋子三面合围出一个几丈方圆的院子。在展林含笑喊了几声之后,从正门右侧的一间较旧的屋内走出一名灰衣人。
此人年约四十,留个八字胡须,身材中等,手中还拿着个颇大的葫芦。见展林时哈哈一笑道:“展师弟,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展林见灰衣人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青桐兄莫不是又在炼丹?我劝你还是搬去灵丹阁好了。”
灰衣中年忙摆手道:“那可不行,我一走这里可就被收回去了,说什么我也要守在这里。哎呀!我的丹药。”灰衣人说完便急冲入右侧刚刚出来的屋内。
展林朝湮尘一笑道:“这位便是我的至交李青桐李师兄,他擅长炼丹,正源师伯多次邀请他去灵丹阁,可是他为了守住他师父的宅院,愣是留在这里受罪。”
湮尘此时有点心不在焉,对展林的介绍随口应了一句,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展林见此便眉头微微一皱,便没有再说什么。
“还好还好,差一点又被你害得报废一炉丹药了。每次来都给我添乱。”片刻后李青桐将丹房收拾完毕,灰头土脸地出来朝展林说道。
展林微微一笑道:“师兄如果什么时候改掉这个马虎的毛病,仙丹都被你炼出来了。”
李青桐此时才注意到湮尘似的道:“这位是你朋友?不是找我炼丹吧!”
湮尘一回神忙拱手一礼道:“无尘阁弟子湮尘见过李师兄,我是随展师兄一起来借宿的。”
李青桐一听无尘阁不禁微微一怔道:“无尘阁?借宿?只是怎么回事?”
湮尘正待说明,一旁的展林笑着道:“难道青桐兄就是这么待客的吗?不如先请我们进去坐坐,再慢慢详谈如何?”
李青桐忙侧身引路道:“你看我光顾着问话,还没招待客人。请请请!”说完便将展林和湮尘引入中间那间客厅之中。
进入客厅之时湮尘不禁转首望了望远处依稀可见的修筑间,神情不禁微微一黯。
其后湮尘一副魂不守色的样子,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听着展林与李青桐的交谈。展林简单说明来意,这李青桐倒是好客,反正他也是一人在此,也就让二人住了下来。一切商定之后湮尘便回了房间。
李青桐朝展林道:“你这位朋友好像不喜欢与人交谈。”
展林微微皱眉道:“嗯!他一向少言寡语,再加上对青桐兄有些陌生的关系吧!过几天可能就好了。”
说完不禁望了望门外,心中暗付:“虽说自流云涧以来湮尘师弟一向少言寡语,不过今天也是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魂不守色。”
微微摇了摇头后展林便与李青桐继续交谈起来,二人许久没有见面,自然要好好畅谈一番。
湮尘住的房间是院门左侧的一间屋子,正好与中间的客厅相通,隐约能听到展林二人交谈的只言片语。不过此时的湮尘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湮尘摇了摇头,嘴角不经意一斜喃喃道:“事情已经发生,不知道的也知道了,为什么我要死抓着此事不放呢?我又是为何非要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在苦笑了几声之后,湮尘用力地甩了甩头,似是想将一些东西从脑袋中甩掉。随后只见其微微一笑,便起身朝院中客厅走去。
在湮尘进了客厅之后,展林和李青桐虽然略感意外,不过也没有追问什么,其后三人畅谈至半夜方才散去。
湮尘本来是喜欢露天而坐地休息,在房中待了大半个时辰,始终无法静心休息,便走出房门,在院中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月明星稀的夜空,月色透过重重隐雾,到隐雾山庄时已经只剩下一层幽光。这层幽幽月色照在隐雾山庄周围的山峰上,倒也有别具一格之态。
“小茗,猜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飘雾峰烟雨殿后院中,寰茗倚坐在一颗桃树下,手中正拿着一册书简研读。此时杜琪芳一路小跑而来,面带笑容地朝寰茗如是说道。
杜琪芳虽比寰茗早入门十余年,不过她那是十岁便进了隐雾派。在飘雾峰内也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依然是一副孩童心性。
在寰茗入门后杜琪芳像是找到知音,经常跑来找寰茗玩耍。甚至有时候寰茗觉得自己和杜琪芳的称呼是不是反了。
寰茗闻言将书册放了下来,微笑地朝杜琪芳道:“琪芳师姐,你不是去藏书阁找什么典籍秘录吗?难道还有什么奇遇不成?”
杜琪芳在寰茗旁边坐了下来,诡谲地一笑道:“就是那个湮尘师弟啊!”
寰茗一听湮尘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哦?他?在什么地方。”
杜琪芳笑了笑道:“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怎么一提到他你就紧张起来了。”
寰茗脸色微红道:“我是他师姐嘛!快接着说你的。”
杜琪芳咯咯笑道:“师姐!我也是师姐啊!怎么不会这样。”
寰茗一声娇嗔道:“不和你说了。”
杜琪芳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再纠缠此话题,接着道:“我是在藏书阁外见到他的。”
接着杜琪芳便将与湮尘见面的情形简略地说了一遍,寰茗听到湮尘为一本功法不能带出藏书阁而恋恋不舍,便开口问道:“师姐知不知道是什么法诀?”
杜琪芳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当时也很好奇,在进了藏书阁之后特地问过当值师兄,结果他说是本无甚用处的功法。下次你遇上他记得提醒他,让他换其他的试试。”
寰茗哦了一声便没有作声,杜琪芳耸了耸肩接着道:“其实炼体期并不需要花多少精力去修习功法的,到了炼气期那些功法都没什么用处了。因为炼气才真正算是修道之人,炼体功法近似于凡人武艺。”
寰茗闻言不禁沉思起来,口中喃喃道:“他为什么要急着修炼功法?难道遇到什么难题了?不行,我得找个时间问问。可是……”
想到自己修炼的木属性功法,寰茗又摇了摇头,不禁苦笑起来。
一旁的杜琪芳似乎还在讲着什么,兴奋异常的样子。半天才发现寰茗根本没有答话,见其心不在焉的模样,暗自摇了摇道:“小茗,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寰茗略一回神道:“啊!哦!在听呢!”
杜琪芳又摇了摇头道:“早知道不和你说这事了,看你也没心思和我说话。我找大师姐去。”
寰茗忙道:“我哪有?只不过刚刚想了点事情罢了,哦!大师姐好像出去了,不过二师姐在。”
杜琪芳吐了吐舌头道:“那还是算了,累了一天了,我先回去休息好了。”说完笑了笑便朝一侧的房间走去。
寰茗嗯了声望了望手中的书简,却是再也无心看下去,便也起身回房。
是夜寰茗辗转难眠,最后不知是疲倦,又或是神游天外方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展林至湮尘房间时,房中已无半个人影。李青桐更是整宿待在炼丹房内不曾出来,展林笑着摇摇,暗自喃喃道:“不知道她们昨天找的东西找到了没。”
略微沉思片刻后,展林便朝着李青桐的炼丹房喊道:“李师兄,湮尘师弟一早便去了修道阁,看他如此用功的样子,实在是让我汗颜。我也去修道阁看看,记住答应我们的晚膳。”
炼丹房中传出李青桐的喝骂声道:“昨天肯定是你们俩合伙算计我,要不怎么那么巧,这事便落在我头上。”
展林哈哈一笑道:“青桐兄早年得到周师叔的厨艺真传,放在俗世绝对是名厨大家。而且这里是你的地盘,就只有劳青桐兄了。”说完不等李青桐出声便闪身出了李青桐的小院,朝藏书阁走去。
“这一段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大师兄说过,静心诀是隐雾派基础功法,基本上的修道心法皆是以此为基理。可是这篇擒龙诀却是如此怪异,我怎么印证静心诀都不得要领。”湮尘手中拿着擒龙诀,眉头紧皱地喃喃道。
他已在此待了两个多时辰,而只是前面百余字便已将湮尘难住,苦思冥想一个时辰都毫无结果。
一直保持着沉思状态的湮尘,突然感觉经脉中灵气乱串,而且头疼欲裂起来。
正在湮尘感觉到这些异常之时,身子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略一回神便清醒了过来。刚刚那种灵气乱串,头痛欲裂的状态霎时全无。让湮尘百思不得其解,似乎是自己身体产生的错觉。
湮尘在周围望了半晌,却没有发现身边有什么人,离得最近的是丈余距离外的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老者正拿着一卷古籍摇头低诵。见其一副自得其中的样子,湮尘便打消了上前询问的念头。
其后湮尘又细读了一遍擒龙诀,想强行将法诀记住一部分,好回去慢慢琢磨。在他翻阅几百字时,有个尖细的声音在耳旁道:“不要太贪心,先记住前篇两百余字即可。勉强记住的话,以后稍有纰漏,便会有灭顶之灾。修道者,差之毫厘而谬以千里。”
刚听到这个声音把湮尘吓了一跳,等听完之后知道此人是为了提醒自己。再次仔细搜寻了周围,仍是没有见到半个可疑之人。
湮尘暗自思量:“这声音似是被刻意改变,而在种种迹象来看,此人倒是一番好意。既然对方不想现身,那还是不要去找为妙。”摇了摇头之后湮尘便依言默记起擒龙诀的前篇来。
其实真让湮尘默记此诀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只是湮尘自己也担心真有什么纰漏,那可是后悔莫及。最主要还是神秘人最后的那句话,才让湮尘如此谨慎行事。
“难道是轩都师叔,可是如果是轩都师叔的话,又何必伪装起来?是了,在流云涧时轩都师叔便不愿将我们的关系公开,此时暗中相助也是情有可原。估计是昨天我路过修筑间被轩都师叔看见,而我那时候急着脱身便没进去看看师叔。我不妨现在就去修筑间看看,到时候便不问可知了。”想到此处,湮尘朝周围微微一笑,将擒龙诀收好放回那堆书册之中,便大踏步离去。
就在湮尘离去后不久,一名青衣文士踱着步子缓缓朝湮尘刚才所在的位置走去,就在其准备伸手去拿那卷擒龙诀时,一名粉衣少女出现在其身前将擒龙诀拿在手中。
由于粉衣少女是从青衣文士身前侧身而过,并没有见到青衣文士的举动。书册入手后似是比她意料中的重了许多,差点跌落在地。
等粉衣少女抱紧书简,方才见到身旁的青衣文士。微微错愕之后,粉衣少女脸色不禁一红道:“这位前辈,可否将它先给我参阅片刻。”
青衣文士不置可否的轻轻皱了皱眉,粉衣少女接着道:“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好,多谢前辈了。”
青衣文士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你可是要修炼此诀?”
粉衣女子微微低了低头道:“嗯!”说完不禁朝湮尘离去的方向望了望。
青衣文士双眉一耸,便转身而去。粉衣女子脸色一喜忙道:“多谢前辈。”
“真是奇了,一篇炼体功法,湮尘师弟和那个炼体女修看中倒没什么。怎么那位青衣人也对此法诀感兴趣?说起来,此人至少应该有凝神期的修为,而凝神期的师兄和师叔们我也认识不少,怎么就没见过此人。”在湮尘之后赶来的展林,见到粉衣少女与青衣文士间的那一幕时,心中如是想到。
“常师弟,我问件事。”展林至一侧案台旁,朝着正闲得打盹的录事修士说道。
那名录事修士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下,方才冲展林点头道:“哦!是展师兄啊!什么事呢?”
展林点点头道:“刚刚那名青衣修士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录事修士疑惑地朝着展林指的方向望去,随后微微摇了摇头。
展林略带失望地道:“原来师弟也不知道啊!那就怪了。”
录事修士再次摇了摇头道:“我压根没看到那里有什么人。”
展林才想起来刚才这位师弟一直在打盹,更何况就算他精神着,也不会没事刚好和自己一样盯着那个地方看。想到此处展林摇了摇头道:“哦!那没什么事了,师弟你接着睡吧!”
那名录事修士强睁了睁眼道:“也不是我没精神,实在是昨晚的事太过诡异,害得我一晚没睡好。”
展林双眉一挑道:“哦?什么事?发生在哪?”
那名录事修士朝周围望了望,确认没有人在旁边,才凑近景逸耳旁轻声道:“我昨晚回去休息的时候已是子夜,想着抄近路便从山峰间绕着回隐雾山庄休息,不想在半路见到一个黑影。”
展林开始还抱着一丝兴趣,而听到此处不禁脸现鄙夷道:“黑影而已,你用得着说得那么恐怖。”
录事修士忙道:“可不是简单的黑影而已,那黑影头顶居然发着淡淡的幽光,和昨晚的月色融合在一起,照在那黑影的脸上。吓死我了。”
展林忙问道:“你可看清了?”
录事修士忙道:“没看清,看清了我能说是黑影吗?只是微微看清轮廓,就像……就像个妖怪似的。周围都有亮光,就是看不清黑影的模样,那样子实在太诡异了。”
展林摸了摸下巴,接着问道:“后来呢?”
录事修士道:“本来我还想去探个究竟,可是那黑影好像发现我了,脸好像是转向了我这边,我当时……当时……”
展林微微一笑道:“你就吓得跑回去一夜没睡着是吧!”
录事修士脸色一红,微微点头道:“这事我可是只和你一人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展林笑了笑道:“不会的,我没事说这个干什么。”说完摇了摇头,朝藏书阁的大门外望了几眼,似是等什么人出现。
片刻后展林朝录事修士一拱手便离开了藏书阁,朝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迎之于任督而入,抑之于任督而出……”飘雾峰一处房中,一名粉衣少女一边默诵,一边在竹简上记录着什么。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名红衣女子闪身入内,原本脸色冰冷的此女一见粉衣女子,不禁脸色一转微笑道:“寰茗师妹,我还以为你不在呢!今天一天都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粉衣少女闻言望了望红衣女子,随后使劲地摇头,片刻后却是垂头丧气地道:“燕师姐,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这下好了,把我的思绪打乱了,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