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哲,我想要跟你说一些事。包括我这些天的心情,还有许多许多缠绕在心底的想法,也许会很过分,但是我想要告诉你。
我很抱歉,那天对你说了那样的话,说厌倦了手语,不想再比,那肯定伤害了你,昀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却偏偏总是做不好。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那样发狂地喊出来,但真的,我并不是厌倦,我只是,对自己觉得沮丧。
我明明爱你,无论多深的言语都无法表达,这份深藏在我内心的感情。
我有时会对自己失望,因为我还不能很好地比手语,每天和你沟通的时候,我心里都会有一点紧张,怕自己不能明白你的意思,你会觉得和我生活很辛苦。
这样的情绪越深,我就会害怕再一次失去你,我绝不要承受那种可怕的可能,只要想到一点,都会有崩溃的感觉。
所以我想好好地学,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有排拒的心理,我也不明白这种矛盾从何而来。
在录制唱片的时候,在学校授课的时候,我就会感到松了一口气,因为不需要再去思索自己的手语能力何时会提高,何时可以让你不再需要写便利贴,我们通过手势就可以完全无碍地交流。
可能我的适应能力真的太差了,越对自己有希冀就越容易沮丧。
这两个月来你的工作很忙,有时候甚至星期天都会加班。我们相处的时间变短了,你不在我就会觉得好寂寞。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就停止不自己的胡思乱想,上个周末我给自己安排节目,去参加朋友家里的派对,结果听到了一桩很不幸的事情,某个女友,因为不能生育,她丈夫就有了外遇,我看见她哭泣的情景,心里就觉得好沉重。
我忽然想到自己,想到我们,我知道这样很傻,别人的事情和我们并没有关系,也没有相连的地方,但我却还是要担忧这种并不存在的东西。
晚上我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时,那种寂寞从未如此无法忍耐过。
我忽然会害怕,会想如果你对我的感情也变化的话,我该怎么办。
昀哲你会骂我对不对?居然如此胡思乱想,但是最近我的心思一直被这些不切实际的乱想所纠缠。
虽然你说过没有孩子没关系,但我知道你是多么喜欢小孩,我也好怕我自己不能生该怎么办。
后来看到你和海蓝,我真的快疯了。
我的思想有那么长久的空白,空白到无法思索任何事情,我跑去志衡那里,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心理医生,一直都很熟悉我的情况,给我注射了镇定剂,我真怕自己那晚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来。
再后来我们争吵,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对你发脾气,那些都是我无法掩饰自己心底的惧怕和惊慌。
我想要相信你,也许,我不能百分百地相信,因为我心里还会有小别扭,不能原谅那样跟海蓝在一起的你,即使有什么误会,也是你的不小心跟疏忽造成的,所以还是会生气。
我怕面对你尴尬,所以才叫了学生到家里来胡闹,搞了那乱七八糟的派对,还有昨天在club跳舞也是。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任性得一塌糊涂,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用了最糟糕的方法来处理事情。
但是,昀哲,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对不对?所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这些日子以来做错的事,将来也可能还会做错事。
昨天晚上你牵着我的手回来,从没有比那一刻更深的体会。
这个人,会一直牵着我的手,不管遇到什么风雨,这双手都不会放开我,而我又多么爱这个男人。
傻气的我,把心里的想法都说给你听,但请你看过以后就不要记得,也不要提起,这样糗的事我不想再做一次。
爱你的恩雅。
江浩然抓着头发不情不愿地起床,因为老婆大人命令他要做一些早餐的准备,不要老是依赖女眷。
所以,当浩然睡眼惺忪地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恩雅时,真是大吃了一惊。
“恩雅……”他瞪大了眼,盯着眼前的恩雅上下看,她穿着舒适惬意的居家装扮不足为奇,但是,身上还系了一条浅蓝色的围兜,一副贤妻良母在做家务的模样,这就非常惊奇了。
恩雅微微一笑,“怎么了,你是肚子饿了要来厨房找吃的吗?”
“不是,我……”浩然张着嘴巴,变成了大舌头,话都讲不清楚。
“如果要吃早餐还要再等一下,因为我做的松饼刚刚放进烤箱里,现在只有刚拌好的鲜果沙拉可以吃。”
“昀哲呢?”浩然脑袋转不过来,呆呆地问。
“他还在睡啊,所以我才来准备早餐。”
“不是,我是说,你现在做的事不是他在做的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浩然继续大舌头,是因为恩雅这副模样给他的刺激实在太深了,以往的画面都应该倒过来才是真实。
恩雅被他逗笑,笑得太厉害而不得不捂住嘴巴,“喂,江浩然,有那么吃惊吗?我偶尔做一下家务会把你吓成这样。”
浩然摸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往房间走的时候,心智还是不清醒的,女人真的太善变了,到底有几副模样啊。
想起昨天晚上还在疯疯癫癫不顾老公的恩雅,今天早上居然换成一副贤惠模样,唉,江浩然,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她们到底有几种面目。
不过看恩雅心情这么好的样子,她和昀哲应该没事,浩然这样想,也放松下来。
经过谊冰夫妇房间的时候,浩然恶作剧地砰砰敲门。
耿谊冰系着晨衣板着脸开门:“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
“何恩雅在厨房做菜,为我们准备早餐,欢迎观赏。”浩然笑呵呵地抛下一句话,屁颠屁颠地走远了。
留下一脸惊讶的谊冰夫妇。
浩然、谊冰夫妇都惊奇地看着恩雅准备的早餐,白色桌巾布置在长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早餐。新鲜的颜色,配合着玻璃的餐具,折射出透明的光耀来,看了惹人食欲。
他们都很难相信这一餐居然是何恩雅准备的。
恩雅笑起来,“别光看啊,快吃吧,味道还可以的。”
看着四张比自己还吃惊的脸,她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不经意地看了看楼上,昀哲还没下来,恩雅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他,或者他还在睡,也或许他正在看她的信。
那样她才不要去叫他,万一撞见他正在看自己的信多尴尬啊。
“昀哲那家伙也睡过头了吧,去把他叫下来。恩雅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早餐,不是只给我们吃的吧。”浩然取笑起她来。
恩雅脸颊莫名一红,正说着,就看到昀哲从楼上走了下来。
“喂,快过来!”浩然对他摆了摆手。
有那么一瞬间,恩雅居然不敢对视昀哲的眼睛。想到自己的那封信,她就会觉得很窘迫,那种把自己心思全然呈现在他面前,有种被全部看透的羞涩感。
“昀哲,你老婆准备了这么好的早餐呢!”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恩雅转身去厨房把烤好的松饼端出来,藉以回避自己的羞涩,昀哲却跟着她走进厨房。
“不用进来,我自己可以。”打开烤箱的门,恩雅还是不敢看昀哲的眼睛。
在她想要戴上手套去把盘子取出来时,被昀哲拉住了手,那双深邃的眼很深地凝视她,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被他这样注视,恩雅觉得自己又被看得很透彻,更亲密时都没有这样害羞的感觉。
昀哲抓着她的手吻了吻,对她比了个手势,恩雅猜那是让他来的意思,但看他修长的手指又在自己面前比手语时,怔了怔又感动得完全不知说什么好,那代表他已经原谅她了,是吗?
恩雅伸出手,一下子搂住昀哲的颈项,贴着他的脸颊飞快地亲吻了一下,正巧浩然跑进来撞见这一幕。
“唉呀,我真是不能看啊不能看。”
恩雅这次没再不好意思,笑着放开昀哲,与他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