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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飞翎提着剑在殿门口来来回回转着圈,一刻也停不下来。他恼怒的揉着头发,硬是把头发揉成了鸟窝仍不自觉。时不时伸长脖子朝里厢看去,只看见如同泥塑的人影映在窗棂上,纹丝不动。已经三天了,整整天!自从看到那件血衣之后便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不上朝不议事不吃不喝不召不见。

飞翎心里担忧得很,就刘昭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受得了这番折磨?他有些后悔现在把这件事告诉刘昭,可再想想,这早晚不也是一样?她的消失不管何时对于他来说都是最最致命的一击。

正在忧愁着,大门“轰卤一声打开了。刘昭只穿着白色中衣,长发未束。惨白的脸上那双眸子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似乎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他倚着门说道:“备车,朕要出宫。”

“出宫?”飞翎刚刚从喜悦中缓过神,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皇上,您要不要先传膳?”

“不必。你去备车。朕现在就要出宫。”刘昭肯定地说道,飞翎似乎还想再劝,却见他双眸寒冰骤起,心里一骇,不敢再多言,匆匆去准备了。

半柱香后。

飞翎陪同刘昭坐在颠簸的马车内,一路疾驰。刘昭并没有说明去的地方,可是飞翎知道,城郊飞龙瀑落龙潭。刘昭闭目淡淡问道:“有没有晋王的消息?”

“没有,属下不止一次探寻,就连晋王的贴身护卫仇夜都不知晋王何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刘昭点点头,陷入一片沉思中。

车轮轰鸣,好像小兽在沉闷地低吟着,却是浓浓的悲伤。不知行进了多久,似乎有两个时辰,对他来说却有两天两月一般长久,马车渐渐停下来了。飞翎撩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回身道:“皇上,已经到了。”

刘昭睁开眼睛,起身下了车。水汽带着潮腥扑面而来,他下地时脚下无力,险些跌倒。飞翎连忙搀扶着他,一步步走到飞龙瀑边上。

激流岸边还残存着她乘坐的马车的一个车轮,刘昭缓缓蹲下身,便看见车轮中绞着一片碎布,他伸手捻起来,仔细看了一阵,眼前一片虚晃。随即一个起身,几步走到崖边。

飞翎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走上去。

刘昭俯身看向倾泻而下的瀑水,飞越三四十尺有余落入池潭中,溅起四散的氤氲水汽和喧嚣的声响。冲到一边的马车的残肢断臂仍漂浮在水上,摇摆不定。他定定看着那深渊,脚下虚浮起来,好像自己的心坠落下去,打在玄色岩石上,瞬间粉身碎骨了……

“扑!”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滴撒在脚下的土地上,瞬间被干渴的土地吸收殆荆斑斑驳驳的血红就像是一幅凄美哀艳的绝笔。

飞翎一声惊呼,上前拉住他遥遥欲坠的身体。一阵风袭来,卷起了他的衣袍,衣袂飞舞,却吹不散淋身的伤痛。

他明白,从此之后,他便只有独自一人了。那个女子,说好要陪在他身边的人,食言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下面找过吗?”刘昭仿佛置身梦境中,他依旧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没有留下一句话离开了他,他不敢相信,她为了自己,就这样离开了。

“找过,顺着河流都找过。没有……也许……”已经粉骨碎身找不到了……“附近的村庄呢?”刘昭又问。

“前几日大雨,山泥滑落下来阻挡了山路,出不来进不去……”飞翎回道。

他迎风而立,满身冰凉如霜的凄哀。他知道不光是素栀,也许还有他的八哥。这天地间,爱与恨都已离他远去,只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寒风苦雨。

盛夏无声远。

素栀已经可以勉强下榻了。她手里扶着的是王大叔特意为她做的拐杖,几步挪出了屋子。

终于可以离开这件屋子了,那么离开这里的日子想必也不远了。她看着夕阳西下时余晖洒下来的金色粉粒,不远处的溪河上波光粼粼,几个打桨女卷下挽起的裤脚嬉笑着踏着夕阳往炊烟四起的村庄走去,留下一串串笑声。

素栀看着这样安详的景色,淡淡地笑了起来。不止一次想过,有朝一日,和他守着一处房子,种着半亩田地,闲养几盆莲花。闲暇时一同看那云鹤翩翩飞,空水共鲜澄。多好。若是有心力,还可以办一家医馆,两人日日为乡人医玻他把脉开方,她抓药熬汁……多好。

不知何时,身边缓缓走来一个人,他的腿脚还不是很利索,却执意不再用轮椅。

素栀转身看他,静默半晌之后又扭回头,依旧遥望着这夕阳美景,陷在自己美丽的幻想中。

“山路已经挖通了。我们不久便可以离开这里了。”刘焕说着,侧头定定看着她金色下的脸颊,耳畔发丝缠绕纷飞,他心里一动欲伸手替她挽到耳后。素栀头一偏,避开他的手。刘焕淡淡一笑,也没有放在心上,收回了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痛?”

素栀看着他询问的目光,伸手按着胸口:“这里。”

刘焕一愣,勉强笑着别开眼,一时之间没有了话题。

“你之前对我说的,是真的吗?”素栀忽然突兀这样问他。刘焕想起这之前是什么承诺,眼中闪过一丝她所看不懂的神色,点头到:“是。我不会再骗你。”

“为什么?”素栀定定看着他,为什么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刘焕凝视她许久,那容颜就好像是这金色夕阳一样让他沉醉。还记得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夕阳,他们携手漫步,她的眼中满是少女的娇羞和欣喜。而此刻……物是人非……纵使时光可逆,心意也不可逆了……

“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刘焕淡淡笑着,却不愿多说,只是这样告诉她。他想她一定明白,此刻他的心情。

就当我……为对你所有的伤害赔罪。

素栀深看他许久,忽然柔柔笑了起来:“谢谢你。”

“我以为你依旧恨我。”刘焕摇着头垂下了眸。

素栀却迎着夕阳淡然笑了,似在自言自语:“我以为我一直在恨你。其实……”远处倦鸟归巢,浣女归家。“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想选择忘记。何必一生活在怨恨中,永远不会快乐。我只想要舒心。”

在夕阳下,她看着他灿然笑着。犹豫片刻,缓缓走上前一步,伸出了双手轻轻拥住他,在他耳际轻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还会爱我,虽然很晚。

刘焕身体一僵,就在她欲放手的时候,他紧紧拥住了她,不愿再放手。把她勒得极痛,胸口发闷,不禁剧烈咳嗽起来。刘焕才放开她,亦说了声:“谢谢。”谢谢你,不再恨我。

可是你知道吗?这意味着,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你,虽然我不知道,那天何时会来临。也是是明天,也许……一辈子也等不到那一天。

从这里出去之后,她依旧是深宫的绝代佳人,他依旧是风华正茂的晋王。他们之间。

再无恩怨,也再无情缘了。

我只希望你可以幸福……那么我,便不再恨自己了。

已入夜。

寝宫里一片沉寂。无念看着榻上的病痛折磨的男子,眼中一片哀愁。缓缓起身,双手合十祈祷几句便转身离开,飞翎走到他身边,看见他的神情先是一愣,也蒙上了浓浓的忧伤。

“飞翎。”刘昭唤他。

飞翎飞步上前跪在榻边。刘昭颤抖地伸出了手,飞翎连忙伸出手握住他的冰凉,心里难受。

他的眸子已没有往日光彩,淡淡笑着看着他:“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飞翎回他一笑,眼眶已然一片湿润。

“等我走了……”刘昭喘了口气,似乎在极力抑制着身体内爆破的疼痛,却被飞翎打断,“皇上,您这是在说什么话?”

“听我说,飞翎。”刘昭不管他的不满,继续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知道……”

他目光里是飞翎所不能体会的落寞和怅然:“听我说,等我离开了,你就去书房,书架上最上面一格第三册书页里,有我留给你们的旨意。那时你们照着做就行了,不可以有任何异议。明白吗?”

飞翎泣不成声,只是使劲地点头。

刘昭淡淡笑着,就像是清冷的月光。“去把窗子打开,让我看看月亮。”

飞翎胡乱抹了满脸泪水起身打开了窗户。夜色如水带着晚栀的暗香无声浮动,一室月华清泠安谧。月光柔柔洒下来,如霜如雪。他看着那幽邃苍穹上薄云里若隐若现的月,如钩,勾起他对她无尽的思念。

不知何处飞来漫天的白色飞絮,悠然飘在夜色中。很久没有停歇,似乎就像他剪不断的哀梦。刘昭微微仰起头,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那些关于她的,从内心深处如同滚滚熔岩熨烙在心上。

记得那个明眸浅笑的女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飞茫的记忆碎片,飘逝的岁月,她的一切在他的意念世界里忽然灿然展现。

透过眼前朦胧的水雾,好像看见那个雪夜的她,扔了伞,扬起手,在雪地上转着圈。蓦然回首,秋水般的眸子穿透岚岚雾气,朝他浅浅一笑……

素栀,他缓缓念出她的名字。

素栀……那个今生最让他心动心痛的名字。

儒雅的笑容藏匿着几许辛酸,纤纤玉指下又隐没了多少绝望。倘若这辈子真的不能摆脱这沉重的枷锁,情愿为她消逝。当一切都开始消逝殆尽,径自无情。时间抹杀掉他苦苦挣扎的痕迹,可他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属于他的烟云就此烟消云散,不如誓死跟随。

落枫中,寂颜。

婉笛中,孤怜。

盼尽喧嚣,遍地凄凉。

满眼是纷飞的飘絮,在月华之中,他含着笑,缓缓阖上了眼睛。素栀……我来了。

缓缓念出,换得满心的痛。叹息一口,就此了罢也好。却听门“咚”的一声被推开,飞翎大喊着:“皇上!她回来了!”

本已经开始涣散的意识忽然在那个“她”字出现的时候有着万分的不舍和疼痛,他没有理会。却听她哭着喊他:“昭!”

身形一僵,自己又幻听了。

“昭……”断断续续的泣音传入耳中。他忍着痛努力睁开双眼,门口,站着那个淡如素栀的女子,眉眼,俱是他熟悉的,就连那气息,也是他熟悉的。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脸上却泪流成河。

自己又出现幻觉了吗?无奈地笑着,素栀,你可知我已成痴?

颤颤巍巍伸出手,试图描摹着记忆中那女子的音容笑貌,却见她踉踉跄跄地挪过来,紧紧抓住了他举起的手。那手心温暖,带着他熟知的感触。

刘昭顿时愣住,默默地看着她,眼中刹时流转着华彩,一种汹涌的激动在胸口澎湃着。可是喉间哽住,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素栀一面笑着一面说,缓缓将脸贴在他的手心,暖着他的手。那样毫无血色毫无生机的脸,让她不知所措,伤痛难忍。他缓缓扯出一丝微笑来,温柔无比地凝视着她,感觉到手心被她的泪水打湿,顿时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疼痛袭来。

他好似不觉一般直直盯着她,眼角滑出晶莹的泪水来。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却在这时,使劲摇晃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

“昭,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只是点头,却没有力气回答她。挣扎了许久,在她的哭唤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却是那样不甘那样不舍。

“你说过要给我解药。”素栀盯着坐前的玄衣男子,已经洗漱过得他不见前几日的狼狈,虽然憔悴,却英气不减。

刘焕看着她恼怒的脸,微微一笑:“我是如此说的。”

“可是,解药呢?”素栀盯着他,他孑然一身而来,两手空空,两袖空空。

刘焕苦笑:“你大可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不会爽约的。”他看着榻上虚弱之极的男子,白到透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看来已经是在鬼门关里面被拽出来的,而现在,亦在游走徘徊着。十一,对不祝那个曾经与他殿堂之上谈笑,棋盘之上对决的儒雅卓俊的男子,如今……

看着亦是神色惨白的素栀,纵使万般不忍无奈却不得不逼自己做个了断。

“仇夜。扶我过去。”他淡淡说着,却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仇夜上前,眉宇间忧愁不减:“爷……”

“少说废话。扶我过去。”

仇夜极不情愿地扶着他缓缓在榻边坐下。刘焕看着素栀,浅浅一笑:“你在门口等着吧。”

“不,我在这里守着。”素栀坚决地说着。

刘焕亦不再强求,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飞翎,劳烦你端一盆水来。”飞翎听他叫到自己,虽然恼恨他想杀了他,但此刻不得不照做。

刘焕嘴角噙笑,眼中却浮现出一丝狠厉,转身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冷冷的光折射在她的脸上,顿时让她心惊不已。

“你要做什么!”她大叫一声,疾步上前挡住刘昭。却见他眼中决绝闪过,狠狠将匕首扎在自己的心房之上。素栀愣愣地看着他身上喷薄而出的鲜血,滴溅在他玄色衣上,诡异哀艳。脑袋中有片刻的静止,似乎周遭一切都没有了生息。原来,这解药,便是心中之血。也许刘焕在下毒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会有回头的一刻。可是最终,还是失算了。

原来这毒,出于心,隐于心,没于心。毒可解,心结难解。看来要纠缠一生才会作罢。

半月之后。

晋王昭告天下,颂帝因病驾崩于四月十五。举国哀悼三月。

尊先帝遗嘱,晋王与颂帝二年四月十六继位,改年号为熙晋。

先帝之后宫嫔妃移居西宫静养,其先帝遗孀周贵妃待产,特封为皇太后。

“如此?可满意?”高座上的玄衣男子缓缓问着坐下立着的素衣女子。

“互利互惠。我们都很满意,不是吗?”她略微挑眉,含笑看着他。如今的刘焕,已是九五之尊,一贯的黑衣,却绣着繁复的龙纹。

“若是早年我一定会如此。可是如今我忽然醒悟,若是你与江山之中,我宁可选前者。”一贯的深眸有着隐忍的痛和不舍,却终究被卷入深远之下。

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沉默了许久她才说道:“如今,你觉得这些话还有意义吗?”

刘焕无奈笑着,并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越快越好。”

“十一弟有什么话留给我吗?”刘焕轻叹,他终究还是不愿见自己。

“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善待周楚逸和她的孩子。就算那孩子之后再顽劣,也请你不要至他死地。”素栀盯着他,清晰说着。

“好。”刘焕点头,“自然一出世就封为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戴柔想离开,就请你放她自由。”素栀又说道。

“好。”没有犹豫,爽快地回答。

“还有……好好养你心口的伤。流了太多的血……现在你是一国之君,身子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是天下的。”素栀缓缓说道,却同时垂下了眼眸。

静默了许久,刘焕淡淡笑着,吐出一个字来:“好。”可是他们都明白,这伤,治不好,一生一世注定要伴随左右,用这一生的光阴来治疗。

“没有了。”素栀又想了一阵。

“那你呢?”有话与我说吗?刘焕微眯着眼默默看着她,阳光透过窗棱落在她的身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却可以依稀猜出几分来。

“我……无话可说。珍重。”素栀愣了一瞬,苦涩一笑。在他那样的目光下不愿久待,转身就要离开。身后,静谧一片。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门板,却终究没能忍住转回头望着他。那个喜欢玄衣的冷峻却柔情的男子,在他们初遇时,她是否会想到如今的他们是这样一种结局?而他,注定会留在她的心里,成为心口的一道疤痕。

“其实,我不恨你。”素栀轻声说着,却足以让他听到。

刘焕面上没有明显的变化,依旧噙笑眯眼地盯着她。反应安静到让人奇怪。

“珍重。”深呼口气,素栀转身,不再看他,决绝离开。从此之后,你是你的九五之尊,我是我的乡村野姑。你有你的君临天下,我有我的洗净铅华。

大殿内,熏香冉冉升起,悄无声息。

他静静站着,一言不发。双眼却透过氤氲的香雾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滋味难辨。我放手了,还你自由。也请你放手,将那些记忆带走,不要如此折磨我。可你最后,却依然留给我如此决绝的背影一段难断的回忆。

用一生一世怀念着你并且忘记你。

一身青莲衣衫的双十女子缓缓走在城外的古道上,一袭长发没有挽起,柔顺地垂在腰际。她回首看着那连绵的黛青色的城市,黑压压地压在她心上。终于,可以离开了。摆脱一切痛苦,和他潇洒地离开,继续新的生活。

刘焕,其实我们都知道,一眨眼就是一生,一回首,便是一辈子。请珍重,我已不再爱你不再恨你,也许不是我不爱你不怨恨你,只是,我已不能再用痛到麻木的心来爱你恨你。你我,最终只能这番相忘于江湖。

身边的白衣男子笑着握住她的手问道:“我们去哪里?”

素栀笑着:“咱们去先去海 边看看,然后隐居在山上如何?守着一间小屋,半亩闲田。养上几盆莲花,闲暇是看云海翻腾,空水鲜澄。如何?”

男子暖暖一笑:“依你。”

素栀亦笑着,整个心都是暖洋洋的。

远处,是奔腾的河水,携着滚滚记忆不息东流。还有散落的村庄,几家袅袅炊烟,带着人间烟火温暖寂寥的味道,以后我们要常常这样观赏世间风月。以后,他就是她的天下。

无言立寒秋。当人在木兰舟之时,回首又是几重秋。

高高的城门之上,两个男子默默迎风立着。站在前面的玄衣负手而立,紧紧看着那个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青莲色身影。他们一双逍遥而过,留下旖旎的风景和无限的感叹。风儿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着。他就这么站了许久,直到天地间再看不见那青莲一点。

心似莲花,奋力挣扎,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得到她,便如得到了人间全部风景,失去她,纵然美景良辰,也是虚空。只是这些,是在真正失去她之后,才渐渐明白。

苍茫的天地间,是否还有他值得记惦的?深邃的双眸似乎容纳了山河百川又似乎……空无一物。

凄哀的夕阳,残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无限哀思。

一场相逢,终将离别。世事变迁,风云变幻。回首匆匆流岚,谁是谁非谁论谁证?

试问东流水,覆水可收?晚栀终谢,朝暮太息,只余一曲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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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亲生父亲给卖了,卖给姐姐的前男友。只可惜,她不会认人摆布,早早起来逃跑,却不幸被花盆砸中。还有没有比她更倒霉的?自此,她一个现世的小厨娘。穿越到一个未知朝代七岁半的奶娃娃,家族被人陷害,本该充军的她,被指腹为婚的夫君护着。硬是逃了厄运。可是,奶娃娃毕竟从小身子弱,没等嫁入夫家就一命呜呼了片段一某一天,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指着奶娃娃的鼻子,大骂“你就是个逆臣之女,在我面前嚣张?告诉你,赶快滚出王府,本小姐饶你不死”奶娃娃哼着曲儿,玩着手里的猫猫,口气非常平淡“管家,把侧妃轰出去”管家胆战心惊了,虽然这个是王妃,可是那个毕竟是将军之女,而且,眼前使唤他的还是个奶娃娃“王妃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还是你聋了?”某个男人一身素袄,站在她的身边,厉声警告片段二“皇后娘娘,请问,现在是不是该给我爹爹清白了?”某个不良的奶娃娃一脸认真的问道“本宫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给本宫出去”“王爷,王爷,她凶你娘子”一脸泪痕,某个奶娃娃冲进一边那个坚实的怀抱“谁敢凶你,本王给你出气,别哭了,嗯?”他抬起她的小脸,心疼的抹掉脸上的泪珠“皇后,以后见王妃如见本王,要是你再敢对她怎么样,如同对本王”阴势的眸子,冷烈的神情,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片段三“王爷,王爷,不好了”门口的通报大呼小叫“讲”他慵懒的声音从卧榻传来“王妃她,她”通报欲言又止“说”他的声音冷冽三分“王妃她,打了太子妃。”“王妃受伤了没?”“禀告王爷,王妃没受伤”“传本王口谕,太子妃废了”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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