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楼下时,止歌和欧阳已经坐在车里准备离开,何叙仍是一副清冷的样子,背对着程东,那身影孤立冷峻。
“何叙!”程东来不及多想,大步跑过去,焦急的神色让何叙皱了眉。
“东子,什么事?”
程东看了眼车上的止歌和欧阳,顾不得太多,毕竟事出紧急,只好实话实说,“何叙,安宁可能出事了!”
“什么?”齐齐的两声却来自车里的两人,何叙重瞳微眯,颜色异常凝重,一挑眉,声音冷冷的问:“是不是葛文天?”
程东瞪着眼惊讶,半晌,点了点头,“刚才打来电话,说是绑了你的未婚妻在市郊的那个废弃的仓库,还说两小时内,要你本人亲自赶去,如果报警,难保你未婚妻安全。我想,未婚妻的话,应该是指安宁吧。”说着,他看了看同样震惊的止歌。
“哼,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东子,我现在过去,你马上联系警方。”说完,何叙便朝地下车库走去。不多时,一辆黑色的沃尔沃风一样开了出去。
车子启动的声音才将止歌从难以置信的震惊中拖了回来,她抿着嘴,脸色苍白的看着前面。心里七上八下,果然出了事,自己就感觉会有事情发生,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安宁被绑架了,又是那个葛文天!何叙会不会有危险,葛文天那个人彻头彻尾一个黑帮分子,何叙就这样一个人过去,会不会出事?嘴唇都快要咬破了,小脸皱成一团,心急如焚。
方向盘一转,车子开了出去,车窗被渐渐放下,股股的风声呼啸在耳边,她披着的头发被吹得零乱。眼角干涩的厉害,就连眨一眨眼睛都像是耗费体力的事情一样。她的心堵得难受,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一样,身体僵硬不听使唤。她试图平静自己偶尔作乱偶尔骤停的心跳,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静下心来。这才发现,现在行驶的这条路并不是回家或者是去机场的,她疑惑的转头看欧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丝不苟,他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狭长的眼有些冷硬。
“既然放不下心,我们过去看看,不过止歌,答应我,你要冷静下来,否则,会让何叙分心,也许会给他造成麻烦。”他的声音带了些许命令,不再那么温和,只是听起来让人心痛。
瞬间,一颗心仿佛可以平稳了许多,她只是想确定何叙能够平安就好,她只想这样,承认吧,自己担心,害怕,放不下。她感激的看着欧阳,最终选择沉默。
车速一直很快,越行驶似乎越加偏僻,止歌的心又悬高了几分。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她的身子猛地向前倾,又被安全带拽了回来,重重的靠回车座后背。“到了吗?”她四处望望,急切的问着欧阳。
“止歌,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帮何叙,等事情结束了,我回来接你,我保证,何叙会安然无恙,那里太危险,你不要过去了好吗?”他看着她,声音有些恳求的意味,他知道,她想要过去,只是,他怎么放心让她进去那种地方,生死尚不可知晓,怎么放心让她涉险?
“不行,我要过去,欧阳,我求求你,都到这了,你就带我过去吧,我不要下车,不要下车,我求求你,带我过去好吗,我保证一定注意安全,我保证好吗?”她坚定的要留下来,她求他让她留下来,眼眶里都是即将溢出的泪水,表情却是万分的倔强。
他了解她,他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她绝对不会答应,不愿意看到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所以放弃带她毅然离开的计划,不愿意看到她万般难受的样子,所以带她过来让她放心,可是,能否真的放心?能否把事情圆满的解决呢?
“好,我答应你。”他终究做不到一点违背她意思的事,灌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风,自己终究不够清醒理智。
到了仓库,欧阳拍了拍止歌的肩膀,试图让她不要那么紧张,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有何叙的,有葛文天的,还有其他一些混乱的嘈杂声。
欧阳轻声说:“看情形,葛文天带了挺多小弟帮忙啊!”
止歌身子一颤,手指不自觉的抓着欧阳的胳膊,“那怎么办,何叙会不会出事?欧阳那怎么办?”
欧阳低头看了看那双纤细的手臂,她的手指握的很用力,一直在轻轻的抖着,眼睛始终一刻不肯放松的盯着那扇半掩着的门。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了握止歌的手,冰冷的温度一下子蔓延过来,他笑着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止歌噤声,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带着她慢慢走过去,里面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何总果然大人物,真的就敢自己一个人过来,你说,我不好好招待你,怎么对得起你这份胆识?”
“葛文天,废话少说,放了安宁,你要什么条件,我答应你就是。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
“哎呦,何总,这怎么算是其他人,这可是您在那次宴会上亲口说的自己的未婚妻啊,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大费周章的请她过来做客呢?不过,安小姐真是漂亮啊,难怪何总明知危险,也一个人过来。”
“葛文天,放了安宁。”
“放人可以,我的条件呢?把简瑞的股权交出来,我现在就放了你们。”
“不可能。我劝你最好清醒一点,现在放了人,对你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何总,您还没弄清楚状况吧,现在是你没得选择。既然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只好按照我的规矩办事了!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而你,是一个人。”
“怎么会是一个人?”欧阳清厉的开口,推开仓库大门,迈着步子带着止歌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向门口望去,何叙回头看到那娇小的身影时,莫名的复杂情绪一下子升起,眉头越来越紧,脸色十分难看。
“葛总,怎么是一个人呢?我们现在是三个人。”欧阳继续笑着说,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谈判游戏。
止歌迅速调整好呼吸,扫视了一眼整个仓库,安宁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屋里除了葛文天还有十几个小混混,手里都拿着刀或者木棍。“何叙,我和欧阳过来帮你。”她声音清脆,说的很镇定,很坚持,又无比轻松。
何叙回过神来,淡笑着看葛文天,“或许,一会会有更多人。”
“上。”一声令下,那十几个小混混一起朝这边挥过来,欧阳和何叙对望一眼,直接冲入战群,配合的默契十足。欧阳边打边冲着何叙喊到:“好久没有这么干了,真是有意思,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你也不错啊,我以为你整天只会拿画笔了呢——哦,葛总,您太小看我们了,就这么几个人——”
很明显,局势是多对二,可是,欧阳和何叙却占了上风,似乎并没使出多大力气就可以轻松的制服他们。
“那这样呢?”阴险的声音吸引了何叙的注意力,只见葛文天手里握着匕首抵上安宁的脖子,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一个分神,何叙的后背被木棍狠狠地打中,身子一弯,半跪在地上,欧阳连忙过来帮忙,止歌跑上去想要拉起何叙,何叙一个转身,搂过止歌,半个手臂被刀子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止歌愣愣的看着何叙鲜血淋漓的右臂,眼泪奔涌而出,何叙带着止歌一并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