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翻着手上的企划,推开面前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随手带上门,凭感觉径自朝办公桌走去,“哎,何叙,你说,Ubella来做Purelove的model怎么样?长相甜美,清纯,身材好的没话说,最重要的是现在也挺火的,你说怎么样?”
“嗯?怎么——”程东见没有人回答自己,这才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坐在办公桌后的沈漫溪相对,顿时吓得手一抖,企划案掉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问道:“那个,沈——总,您怎么来了,何叙不在吗?”
沈漫溪没出声,一立眉,霍的站起身来,程东不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心里琢磨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上次来发了一次火,自己当了一把炮灰,这回又来。这个何叙,跑哪去了,早不消失,晚不消失,这个时候突然没了。这个沈总也是,好好在国外呆着多好,总回来干什么,一把年纪也不嫌累,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埃哦,不对,她是黄鼠狼,自己还不是鸡呢,怕她干什么。
心里如是想着,程东抬了头,挺了胸,可是仍旧一脸巴结相,好汉不吃眼前亏,巴结巴结怎么了?在母老虎精面前男性尊严排在第二位。“沈总,您想喝点什么,咖啡,怎么样?我这就帮您拿一杯?”脚步慢慢向后退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命要紧,出去打电话找何叙求助,不带他这么不讲道义的,来他公司帮忙还要赔上小命可不划算。
“不用。我有话问你。”
完了完了,跑不成了。程东只好收住脚步,笑眯眯的回答道:“好,有什么要问的,您只管问。”
沈漫溪瞥了一眼程东,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你整天跟着何叙,发生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向我汇报,我也是简瑞的大股东,你也知道叫我一声沈总,怎么,现在事事都瞒着我,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程东这叫一个委屈冤枉啊!什么事都怪在自己头上了。话说那么大的事,面前这尊大神指的又是哪一个啊,前期预算被盗,收购葛氏,安宁车祸……最近这么多大的不得了的大事,到底哪件事又需要对他严刑拷打了啊,听命行事,谁都比自己大,谁的命都得听,最后两面不讨好,自己算是卖身进了贼窝了啊,谁出事都找他?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我问你话呢!”沈漫溪咄咄相逼,一句比一句声音高一个八度。
程东越来越委屈,自己要是个黄花大闺女的话准哭给她看。“那个,沈总,这不怕您担心吗?再说了,也不算什么大事,都处理好了。您看,再不有什么事,您问何叙,我也不是那么清楚,说的不好了,您再生气。”
沈漫溪一听声音更冷了几分,“说的对啊,程东,你不提还好,那我问你,何叙呢,他人在哪啊?”
“自己儿子,凭什么总问我啊,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还在这挨骂,我有病碍…”程东小声抱怨着。沈漫溪依旧一丝不苟的端坐着看他,僵持了十几分钟,也有些不耐烦了,厉声道:“你出去,现在马上把何叙给我找回来,否则你明天也不用来了。”
一听到特赦令,程东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只要不对着这个母老虎精,怎么都成,一溜烟,马上钻出了办公室,乐颠颠的跑到地下车库去了,找何叙,他存心不来,谁能找到他?现在这就是放假了,正好休息一下。
美美的吃了一顿半月来没享受过的大餐,程东拿起手机拨了公司秘书的专线,听着高秘书颤抖的声音,想来,快要人仰马翻了,才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程东已经陆续接到七八个各部门经理的求救电话了。拿人钱财,而且细想,何叙待他也不薄,他不好总躲着,该出头时,还真就得第一个伸脖子。看来,沈总这回的火没小发,可不是闹着玩的。开着车,跑遍了何叙的私人公寓,安宁的公寓和各大宾馆饭店,都没找到人,电话也没人接,眼看着公司那边就快闹翻了天,这边就像消失了一样丝毫没有动静。犹豫着要不要给止歌打电话,却意外的看见那个害的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人直直的坐在一家小店出神。
他下了车走进门,店名莫名的熟悉,回想好久,才整理了混乱的思路,“缘来”,那个第一次看何叙叫着一个女子的名字失魂落魄,喝的酩酊大醉的地方。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何叙没有抬眼,比了个手势示意程东坐下。程东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摩卡也不说话,耐心的等着对面的人打破静默。
两个人对坐着,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太阳西斜,光影变得斑驳,程东手上的咖啡不知换了几杯。
“东子。”何叙叫了他的名字。程东继续细心的搅动着咖啡匙,泛着浓郁的香气,杯中是真实的灰黄色,而对面的人,似乎还沉浸在另一个空间,他只能安静的等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