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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顾帆的车就停在楼下不远的树影下,他看到方子俊送葛薇回来,也看到了葛薇拉住方子俊手臂的那一幕,当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地痛了一下,然后,那两个人一起进了楼门,再然后,四楼的灯亮了。

顾帆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问自己,还爱葛薇吗?答案是:爱。可这份爱,却不是两年前那么单纯的爱了。那时候,她是核心,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是可望不可即,自己却是默默无闻,只能远远地看着,希望她过得好;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有了金钱,有了地位,有能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她身边的男人比自己优秀也罢了,可那个人有哪一点比自己强呢?所以,现在的这份感情里,更多的是不甘心。这种不甘心从看到那一组照片的时候开始,日益膨胀,发酵,让原本温和的他脾气也开始变得暴躁。

而今天,当他看到方子俊和葛薇一起进入楼门的那一刻,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点。他冲动地推开车门,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小红打来的:“喂!老公啊,下班了吗?”

这个电话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温和地问:“还没有,正在开会呢。”

小红不高兴地说:“怎么这几天总是开会?一个礼拜了都没回家吃晚饭。”

“明天吧,明天晚上一定回家陪你!”

挂了电话,顾帆已经冷静下来了,他透过车窗再向四楼看看,犹豫着是否现在上去:今天来,也确实是有事要找葛薇的,只是没想到,会看到方子浚

不过没有过多久,方子俊就出来了。出来后,回过身,抬头向楼上望了一会儿,又决然地转身离去。顾帆不再犹豫,从车里走了出来。

葛薇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方子俊走了,那扇冰冷的门在他的身后也在自己的面前关上,把他和自己再次隔开。葛薇觉得自己不会思考了,他讲的那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对自己,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她仔细回想这些天来和他和自己相处时的言行,一会儿觉得他是喜欢;一会儿又觉得他只是感动;一会儿又觉得他虽然喜欢,但现在的时机不对,所以才没有办法开口。

这几天,每次方子俊送她回来,葛薇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口,因为那时还可以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想多看他几眼。不过今天却没有,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出神,又想起以前林菲和肖东谈恋爱的时候,自己和他们一起出去过几次,那两个人总是甜甜蜜蜜地,一个撒娇了,一个就来哄一哄,吃饭,逛街,看电影,好得让人羡慕。现在结婚有了小孩,一家三口更是开开心心地享受天伦之乐。为什么自己却要爱得这么孤独,这么辛苦,又这么痛苦……可是,即使偶尔会像现在这样犹疑,她还是爱得坚定。

他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凝结的化石,永远留在她的心里。即便真的是没有任何结果,她也要为他做完这些自己能够做的事。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她跳起来跑去开门,却是相似的场景又重复一次:门口站着的是顾帆。

顾帆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刚刚压下去的愤懑一下子又冒了上来,他皱着眉头问葛薇:“为了这么一个人,值得吗?”

葛薇疑惑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来的?”

“刚刚走的那个人,方子俊,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吗?”话刚出口,顾帆就后悔了,上楼之前他已经想过,她喜欢谁与自己无关,既然自己喜欢她,那现在就要帮助她,心平气和地和她谈谈这件事。葛薇已经变了脸色,却强压着难堪道:

“我和你只是朋友,这是我的私事。”

“对不起!刚才的话我收回。站在门口不太好,可以让我进去吗?”

“我不是有意打听的,只是这个圈子太小,所以了解到你的一些情况。”进门之后,顾帆这样解释。

葛薇已经恢复了常态,神色平静地问道:“你过来有事吗?”

“方子俊的公司,已经处在倒闭的边缘了吧?”他说完这句话,看一下葛薇的表情,然后才接着说:“我并不关心这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为这件事情苦恼。所以,”他打开公文包,从支票夹里取出一张支票,从条案上推到葛薇面前。

葛薇低头看了一下:两百万。她没有直接推辞,冷静地开口问道:“条件呢?”

顾帆这时放松了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靠在沙发上说道:“我的公司现在也面临着很大的资金压力,目前能够拿得出来的就只有这么多,可以先借给他度一下难关。期限是一年,利息就不收了。至于条件,我希望在他拿到这张支票以后,你就不要再跟这个人有任何来往了。”

“为什么?”

顾帆仔细看一下她的脸色,还是那么平静,更放心了,说道:“很简单,他不值得你爱。我真的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好。再说了,他也未必喜欢你。而我,从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凭什么要借给他这么多钱。”他站了起来,绕过条案走到葛薇身边,把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葛薇像一尊雕像那样坐着一动不动,还是那么冷静的口气:“你别忘了,你是已经结了婚的人。”

顾帆感觉到了她的冰冷,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却仍然是不甘心:“那么你的意思,如果我现在是单身的话,你就可以接受我了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拿起那张支票站起来,面对面地直视他道:“你可以走了,这个还是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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