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从心底来说,她真的好爱好爱林晨飞,看到林晨飞一脸的难色,她不忍心,真的很不忍心,她决意要为心爱的人分担点什么。
这,就是爱。
林晨飞愣住了:“宝宝,你说什么?”
“我跟你一块回老家去。”
林晨飞有些发蒙,用冰冷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亲爱的,你刚才说要跟我回老家?我没听错吧?你不是最讨厌老家的吗?不是说再也不去了?”
柳芊芊俏脸儿一红:“此一时彼一时也……你妈妈住院了,我是儿媳妇,不跟你一块回去,好像说不过去呀。”
林晨飞当然希望柳芊芊能随自已一同回去,可是,“宝宝好请假吗?我们上回回家,你已请了半个月的假,爸爸住院,宝宝又请了一个多月,这次,还能行?”
“能行,你放心好啦大坏,我积攒了好多天的补休呢。上回休的是公休假。爸爸住院的时候,那是院里特批的,不占用假期。爸爸是省内有些名气的老中医,跟院长书记都很熟的。”
林晨飞不知道,前几个月因母亲在这里,柳芊芊把值夜班的补休都积攒了起来,她不想在家里跟婆婆呆在一块,只要身体吃得消,她宁肯去上班。
林晨飞希望柳芊芊一同去,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放心把柳芊芊一个人放在家里。一同去,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嫂嫂那边可以放得下吗?”
“阿哥今朝还说呢,要请个钟点工来照顾嫂嫂。再说了,嫂嫂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她每天打完点滴就没什么事体了,请个钟工点,纯粹是为了陪陪嫂嫂。”
哦,“嫂嫂好一点了吧?这两天我也没空去看看她。”
柳芊芊叹了一口气:“就看治疗的效果了,那位方医师看过嫂嫂的化验单后,就只说了一句:尽人事吧,要想完全康复,难喽。我听陈主任说,很有可能,会影响生育。唉,嫂嫂那么爱孩子,她要是一辈子生不了孩子,那该多痛苦?”
“就是,逸轩也是很喜爱孩子的,你没看他手机的屏保,用的都是孩子的照片?”
“那怎么办呢?”柳芊芊仰起了头,望着俊逸的林晨飞:“老公,阿哥嫂嫂要是真生不了孩子的话,我们给他们生一个吧?”
林晨飞先愣后笑:“小傻瓜,孩子还能相送的啊?再说了,宝宝不是不生孩子吗?”
柳芊芊羞涩地一笑:“为了嫂嫂,我什么都肯替她做,她太可怜了。”
“是啊,嫂嫂那么好的一个人,恶运怎么专门盯上她啊?从小那么苦,日子刚过上有些滋味了吧?她又会莫名其妙地中毒!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好像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柳芊芊傻住了,瞪大了恐惧的大眼:“你是说……说有人要害嫂嫂?为什么呀,这个人又会是谁?”
“我要是知道了,不得把这个人揪出来送公安局?”
柳芊芊凝神一想,点头道:“哼,肯定是那个罗美丽,她一天到晚跟嫂嫂过不去。还有,她一门心思惦着家里的那座房子呢,她担心嫂嫂是个障碍,便想下手害嫂嫂。”
林晨飞不赞同这个说法:“嫂嫂能成为障碍,那逸轩岂不是更危险了?罗美丽真有那种心思,她要害嫂嫂,也同时更要伤害逸轩了,难道逸轩不是罗美丽独霸房子障碍的人吗?他首当其冲。”
这也对哈,那嫂嫂是如何中了水银之毒了呢?
林晨飞打着哈欠:“宝宝,我们睡觉吧,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当林晨飞出现在老家的时候,大伙都没啥好惊讶的。这没啥啊,老妈住院,他当儿子的不回家,能成?可林母一眼看到随着林晨飞身后的柳芊芊时,又惊又喜,就差没把眼睛撑裂了。这个娇滴滴,又任性的要死的儿媳妇,她真的肯自愿回来看自个的?
林母有些不相信自已的眼睛了。
上回,把儿子、儿媳气走以后,林母并没觉得自已做错了什么。她固执地认为,这个城里的媳妇也闹得太不像话了,有她这么不顾羞耻的吗?还爬到男人的身上去折腾,老辈有这样的吗?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不得上天啊?再说了,这关乎到儿子的一生呢,让女人在上面,男人会晦气一辈子的,这可不能由着她乱来。
大女儿在旁边冷笑,冷言冷语,愈发激起林母的老火来。而老姑娘秋荷的一番话,让林母有了一番醒悟。
林秋荷说:“妈,这就是您老的不对了。您老人家管天管地,还管到弟妹的被窝里去了?难怪弟妹生气走了。换上我,也气。”
林母翻着白眼:“气?还好意思气?丢人败兴的。这事幸亏没被外人知道,不然哪,你妈的老脸往哪搁?”
“这有啥啊?俩口子在被窝里咋折腾都成,备不住还有人喊抓流氓啊?我的妈呀,您这是老脑筋。唉,到大城市大地方也呆了那么久了,妈咋就一点也没长点见识呢?就好比上回,咱们在公园里碰到的那两个,城里人对那个根本无所谓,偏妈大嚷大叫的,还喊人家红毛绿鬼啥的。这说明啥?说明咱们乡下人跟不上趟了。再说了,城里人有城里人的活法,乡下人有乡下人的见识,妈咋能拿乡下人的眼光去看待城里的弟妹呢?这不是自找,你摽劲儿跟弟妹对着干,有意思吗?弟夹着中间,该多憋屈?跟弟过一辈子的,不是妈你,而是弟妹。只要他小俩口过得红火,妈瞧着顺不顺眼那有啥关系?妈,你寻思寻思,你闺女说的对不?”
林母心里有点被说活泛了,嘴里却不承认:“谁跟她对着干啦?那娘们,整出来的事,就是咯应(讨人嫌的意思)。”
“妈,你是个咋样的人,你姑娘还能不知道?你成日家在弟妹前念秧(指桑骂槐),东敲鼓西打锣的,哪个能受得了?更气人的是,妈把一个杏儿鼓捣到弟妹的身边去,妈的意思,不说,咱也明白,你不就想让杏儿代替弟妹吗?妈整的这叫啥事?你以为现在还是旧社会啊,整包办婚姻哪?也就是弟妹了,换上我啊,我一脚就把这样的婆婆踹出去……妈,不是我向着弟妹,她这人哪,不赖。妈看着别扭,那是因为心里藏着个杏儿,要是没有这个杏儿,妈说不定瞅着弟妹能稀罕呢。妈你寻思寻思,这方圆几十里的,能寻摸出弟妹这等标致的人么?这几天,老有人跟我叨咕,”
“叨咕啥?”
“叨咕咱弟妹贼好看呗。”
“好看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林母反驳着,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儿媳啊,确给自个长脸了。这乡里乡亲的,瞅见就说自个福气好,娶了这么个天仙似的儿媳妇。
瞧林杏妈的脸,都气绿了。
提起这林杏妈来,林母气不打一处来。儿子儿媳气走后,这杏儿妈好像闻出啥味道来了。那天,杏儿妈嗑着白瓜子儿,甩着大肥腚来到了家门口,往里一瞅,就高声大嗓地说:“晨飞妈,儿子儿媳咋二天就走了呢?”
林母嗡声嗡气:“他们单位里有事呢,走不开。”
“是吗?我咋听杏儿说晨飞他们请了半个来月的假呢?这也难怪,咱这乡下,成天的暴土杨长,一大家子睡大炕,睡,睡不安生。还有那茅厕,埋了粑汰(指很脏的意思),你城里的媳妇怕是连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吧?”
林母一听就急眼了:“你咋就这么好管人家的事呢?有那闲工夫,整好自家的炕头吧,弄得跟猪圈似的。”说完,就要走。
林杏妈拦住:“你这人咋回事啊,一说话就鸡头掰脸的?咱正要唠唠杏儿的事呢,咋的,你们母子俩就把我家老姑娘那样白晾着了?”
“那你还想咋的?”林母挑衅地回道,“哪有女家这样上赶着男家的?你家姑娘没男人要了?”
若不是秋荷出来劝阻得快,两个妈当场就要撕打起来。
林母的心里顿时悔大了。没错,杏儿是好,自个是中意,是稀罕,可杏儿她妈,她的兄姐,哪个是善茬子(指软柔可欺的人)?就算如愿地把杏儿娶进家门,她的那一大家子,一个个破马张飞的,没一天能消停,那样的日子,也难熬!
有了这么多插曲后,林母对林杏的心,也冷了许多。
偏事后不久,就发生了两家争地基的事情。
打儿子和儿媳生气一走,林母越想越窝火,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是个爱面子的人,儿子儿媳这样甩手就走,林母怎样面对邻里亲友诧异的目光与询问?想来想去,划拉着两件换洗的衣服,就到了在邻村的二姑娘林秋荷的家里去避几日。
住了几天,林母又觉得横竖不舒服了。二女婿是老实,也还算孝顺,可林母是个有旧思想的人,她总觉得住在女儿的家里会被人耻笑。更何况,林秋荷的上头也有婆婆,她婆婆虽不善言语,可林母却觉得如芒刺在背,别别扭扭地住了三四天,不顾林秋荷俩夫妇执意的劝留,冒雨回到了自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