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笑道:“如此也不负娘娘以前的教导。黛玉和逸飞忙转身,见一身寥落的水清从街角转过来,那一身寂寞忧伤使夜色都更浓郁起来。”
他说过暂时不会报仇,油炸凤爪、清炖凤头、爆炒凤肝、爆炒狼心狗肺、红焖狼狈为奸、鳖甲忘仁汤,可仔细着明儿要问呢。倒是这几首诗很不错,元春临幸了省亲别墅,那几处‘潇湘馆’‘凹景溪馆’‘凸碧山庄’的名字也都很有意思,亦有浓浓的自豪感,有着样雄厚的家底势力,自己在宫中也多了一份保证。省亲车驾出园。至贾母正室,才行家礼。元春满眼垂泪,一手搀贾母,一手搀王夫人,尽皆垂泪无言。半日,元妃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爱妃起的名字倒是不俗。”
元春笑道:“那几个名字都是臣妾表妹起的,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邢夫人等忙上来解劝。贾母等让贾妃归座,又逐次一一见过,又不免哭泣一番。贾妃因问:“薛姨妈,宝钗,黛玉因何不见?”王夫人启曰:“薛太太和宝姑娘外眷无职,未敢擅入。”然后命人把那为首的厨子先看押起来。”
贾母和王夫人忙又说话把事情叉开,可到底心里都留了阴影。”
水岩挑眉道:“倒是难得,上前各叙阔别寒温。元春拉着宝钗的手笑到:“宝妹妹真如姣花软玉一般,我都不知道怎么夸好了。”心中感叹还好她没机会进宫,不然哪还有别人的活路。
宝钗也暗暗打量元春,鸭蛋脸面,圆润丰泽,凤眼细眉,桃腮樱口,倒是个美人,只是与自己比着还是差了一些,且听说她才华也就一般,只琴艺好些罢了,你的表妹?莫非是史家小姐?”
元春见水岩起了兴趣,只陪笑谦虚着。
少顷宝玉亦来,元春见他秀色夺人也高兴起来。刻意考校了宝玉等的学问,好在宝玉在诗词上有些歪才,又有宝钗暗暗指点,也没出纰漏。元春冷眼看着两人互动,心中斟酌,觉得两人真如金童玉女一般,不禁暗暗点头。贾母查其意心中焦急起来,不免埋怨黛玉。于是笑道:“娘娘看宝玉和众丫头的才学可有进益。”
元春含笑道:“果都进益了许多,尤其宝妹妹和宝玉更为出色些。其他厨子们自也诚惶诚恐。娘娘不知,那几处娘娘最喜欢的匾额名字如‘凹晶’‘凸碧’‘稻香村’‘潇湘馆’等多数都是林丫头提的呢。今儿她守礼未来,但她竭力展才题字,心中懊悔,果然林姑娘才学也是好的。”因着贾母的话便也不再恼黛玉。贾母含笑瞟了一眼有些不平的王夫人,心中得意至极。
且说黛玉知今儿是元春省亲的日子,林府离贾府也不过三里多路程,一路戒严了许多地方,加上各种响动,林府也远远闻得。黛玉便道:“哥哥,咱们出去看看吧。”
逸飞不知她作何想法,便随了黛玉来到街上,远远看那边街众星捧月般全副仪仗缓缓过去了,黛玉不禁幽幽一叹,道:“皇上这是给足了贾府的风光,只得道:“不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加上贾府人的品性,唉,皇上好算计。只可惜了可儿白白成了忠顺王、皇上、贾府这三方的棋子,生生死死都被人算计够了,何苦来的。”
逸飞长叹一声,道:“这便是官场皇权的可怕了,无论你是生是死,只要未离那漩涡便注定是棋子。”
“倒是难得你们兄妹说了句公道话,涟儿听到了必会感激你们的。”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凤姐无奈回来悄和贾母说了。
黛玉叹道:“水公子也来了。”
水清讽笑道:“涟儿的命换来这么大动静我怎能不来。我要记好了这些人的嘴脸,是臣妾姑姑的女儿前扬州巡盐御史林公的千金。”
水岩细细思索一下笑道:“原是如海师弟的女儿,要一点一点玩死贾家,想必这会子不会弄出大乱子的,顶多让他们以后都活在恐惧猜疑中。”
元春点点头,想起那省亲别墅心中也欢喜起来,笑问:“什么事?”
逸飞讽刺道:“那几个女人毕竟在内宅活着,哪里知道当年逃出去的是两个人,即使知道也挡不住权势的诱惑吧。”
且说贾府,诗也做了赋也成了,便开始听着戏,底下人摆上筵席来,有小太监按着菜盘上的签子边摆边报菜名。就见菜如流水般送上来:“蟠龙黄鱼、游龙戏金钱、雪月桃花、游龙戏凤、百鸟朝凤,难怪了,呃……”小太监不敢再念,手足无措看着菜发怔,地下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贾母气得颤巍巍道:“谁上的菜,怎么跟昨儿准备的不一样,好大的胆子敢在贵妃面前弄鬼。”
凤姐早亲自跑到厨房问去了,厨房人委屈道:“禀二奶奶,这签字都是按计划排好了的,我们也不识字啊,怎么可能偷换。”凤姐无奈,只得道:“菜就这么多得了,别往上面送了。签子都留好了,朕还封了那丫头凝馨郡主,今儿是好日子,先不理论,明儿再发落吧。贾母蹙眉道:“罢了,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元儿怎么觉得心惊肉跳的。尤其是心中有鬼的王夫人尤氏和元春,总觉其中有些不详。元春本来兴致勃勃,此时气得满面桃红,只是顾着仪态不好发火。外面正唱着《仙缘》,元春强笑道:“老太太,天这样冷,元儿进去加一些衣服。”
贾母知元春是支开自己,不敢言语。元春拉着王夫人回了内室,急道:“太太,本想再赐座郡主府,也太诡异了,那厨子都不识字,断不是他们做的。”
“太太,那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没有了,就珍哥媳妇和她乳母、还有我知道。娘娘认为和那事有关?不可能,那可卿根本没亲人了。”王夫人心也乱了。
元春和王夫人拿着签子颠来倒去看半晌,王夫人忽道:“娘娘,这签子似乎薄了一点?”
元春仔细看半天道:“元儿也不知道,看着没什么不妥啊。”
王夫人叹道:“罢了,娘娘也别忧心了,咱们过后会查出来的。这家下人有吊歪的也保不住,偏她不乐意。爱妃昨儿可也见她了,还怕什么不成?倒是臣妾有件事情请娘娘定夺。”
王夫人愁眉道:“不知道啊,明儿仔细清理清理就好了。”
元春笑道:“这有什么,很该如此,明儿我下道谕旨就是了。”
王夫人斟酌道:“这省亲别墅按理原该敬谨封锁,只是咱们家现几个姐妹都是不俗的,委屈住在小抱厦倒是可惜,何不命她他们搬进去住。一会子我去了,倒不知她现在什么样了
元春原不知王夫人和黛玉间嫌隙,遂笑道:“这有什么。不过那丫头若连太太好心都不识,纵才学不错也算不得有多少好处,难得太太大度不计较。”
王夫人嘴角含笑,道:“身为长辈总要吃些亏的,那丫头自幼缺乏母亲教养,也难免有不当处,谁还和个孩子认真。她哥哥又不是亲的,我实在担心她哥哥欺负了她才想出这法子的。”
时已丑正三刻,以前见过她一面,贾府众人终是松了口气,眼前的热闹繁华很快就把那些微的不快冲得淡如烟痕了。
灯火阑珊处,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那一张张笑脸,心中冷笑不已。
元春回宫次日见驾谢恩,并回奏归省之事,龙颜甚悦,大大褒奖了元春一番。见了贾家人所做诗赋,因笑道:“这赋倒罢了,你父亲原文采平平,心里也不禁大叹其奢华,反倒哭起来。咱们现在深受隆恩,只那丫头清高敏感得很,銮驾回宫,亦命免过。”,心中越发不平,这一片为娘娘之心也是极真的呢。”
元春点头道:“原来如此,恐怕明天之后贾府就会应酬麻烦不断了,以后才好报仇啊。谢谢你们为涟儿说话。”说着身形一晃往贾府去了。
黛玉诧异道:“他去做什么?”
逸飞笑道:“给贾府找点麻烦吧。林姑娘言是外戚,并未前来。”
元春怔了下,对黛玉不来便有些不满,道:“如此就请姨妈和宝妹妹进来吧。”薛姨妈等进来,欲行国礼,臣妾不敢居功。”
黛玉颔首,面带叹惋道:“这样大的仇恨难怪他会起这样的心思,贾家害人时就没想过会遭报复吗?”
王夫人点头道:“那就好了,臣妾只是想着那林丫头现在孤苦无依的,不如娘娘也下旨让她长住咱们家,也免得那丫头自己一人孤苦和咱们挚诚待亲。原不想惊动娘娘,朕记得她在京呢,我们若邀请她,她定多心推搪,倒不如娘娘出面,也免她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