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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是吗?可能是我很长时间没出过门的缘故吧。”慕螓笑笑,看着美丽可爱的黛玉。

“那好吧,我叫你慕姑姑,你可以叫我玉儿。”

“恩,玉儿,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喝?”

“呃……”黛玉一下子小脸通红,“光顾着说话了。”

紫鹃忙端了水来,又将慕螓扶起,慕螓如得甘露,一口饮下。

“还有一粒药丸,慕姑姑一并吃下。”黛玉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粒小小的药丸,慕螓接过来,顿时清香扑鼻。

“千年雪莲?”

“慕姑姑好厉害,这里面确实是千年雪莲做的主料,另外配了好些药材才得的。”

“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华太医那老东西的手笔。”

“慕姑姑……”黛玉更加吃惊,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慕螓不再怀疑,一口将手中丸药吞下,能解了司徒长空的毒蛇之毒的,亦非此药莫属,上天真是怜悯自己,危难时刻捡了一条命,世间竟有这样的机缘巧合!

慕螓的服了第二粒九转还魂丹之后,身体便恢复的差不多了。中午时候已经能提起九成的功力,看着面前温婉的黛玉,她忽然有一种不想离开的感觉,多想同这位女子一样,在这样清雅的小院里独此余生,再也不去管那些恩恩怨怨。

“慕姑姑,你想什么呢?”黛玉看着吃饭时发愣的慕螓,好奇的问道。

“呃,我在想,能像玉儿这样生活,真好。”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的?整日闷在这一所院子里,看着四方的天空,只能看书或者斗鹦哥儿解闷儿,每天都很无聊。”

“这种平淡的生活我却羡慕了很久……”慕螓听着黛玉的话,嘴角展开一抹微笑。

“慕姑姑,你要离开了吗?”黛玉敏感的眼神看着慕螓,慕螓不舍得看着黛玉。

“玉儿冰雪聪明,我还有事,要去西边。”

“去西边?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玉儿有事尽管说。”

“慕姑姑,你的武功那么高,一定进得了义军的大营,你能不能帮我带一样东西给那里面一个叫百里冰川的人?”

“你说什么?”慕螓心中一惊,手中的筷子啪啦一声掉在桌子上。

“慕姑姑,你?……”黛玉心中亦是一惊,自己一心想着他,竟然忘了问这位慕姑姑到底是什么身份,若她是他的仇家,可如何是好?

“百里冰川是你的什么人?”

“呃,不是什么人。”黛玉低下头,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烂漫和欣喜。

“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人,我绝不伤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慕螓眼睛里是真诚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黛玉,将她心中的疑虑一点点消融。

“我相信慕姑姑,慕姑姑杀死了那个带着金面具的人,其实就是等于救了玉儿,所以玉儿才一定要救慕姑姑。”黛玉和林福林禄二人皆认为金面具是来暗害黛玉的,所以把这位白衣女子当作了自己人。

“我杀死金面具,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与你们无关。”慕螓看着黛玉,轻声说道。

“不管如何,慕姑姑杀了他,就等于帮了我。”黛玉笑笑,将筷子拾起来,递到慕螓的手里。

“呵呵,你倒是个执着的孩子。”慕螓脸上又一次露出笑容,继续吃饭。

“那慕姑姑是答应我啦?”黛玉看着慕螓,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这样的女子,风一样的轻扬,雪一样的晶莹,花一样的美好……

“恩,是的,我一定帮你送到。”

一时二人吃完了饭,黛玉便带着慕螓到自己住的屋子去,紫鹃上了茶,慕螓坐在黛玉平时坐的软榻上品茶,黛玉则在书桌前认真的写着什么。

不多时,写完之后,等墨迹晾干,她又从一本《漱玉词》里拿出了一朵被书压平的保存的完好的红梅花,和书信放在一起,装进了信封里,然后用蜡油封住。郑重其事的交给了慕螓。

慕螓亦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小女孩儿的心思又岂会不知,但她只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年轻真好。”便将书信放在衣衫之内,最稳妥的地方。

“慕姑姑,你一定要小心,听说,外边很乱。”黛玉又不舍得叮嘱道。

“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能杀慕姑姑的人,实在不多。”慕螓抬起手,抚摸着黛玉的发辫,一如一个慈祥的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女儿一般,眼睛里有浓的化不开的深情,“我还要看看,能让玉儿倾心的人,到底是什么摸样。”

“慕姑姑……”黛玉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姑姑走了。”慕螓到底是江湖儿女,话音一落,人便飞出屋子,一转身上了屋檐,看了一眼跟出门口来的黛玉嘱咐了一句:“好好保重,姑姑不久就回来。”

慕螓走了,黛玉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管家依然会隔三差五的进来回报外边的事情,听说九省检点王子腾因在山西境内节制叛军无效而获罪,皇上下旨召回的路上,一病不起,客死异乡。

冀州城,西城门,百里冰川的军队在城门外五里之外驻扎,攻破了冀州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大的城池可以阻挡他的去路,他要在二月十二日那天攻进京都,要亲自为黛玉庆祝她十五岁的生日。

当慕螓的身影出现在冀州城的城楼,冀州城守城的士兵们正蜷缩在城防之内烤火说话。

他们言谈之中透着对战争的恐惧,根本没有打下去的决心。

“哎,我说老赵,你说这皇上咋还不派议和的钦差大臣来?再打下去,可就真的完了。”

“谁说不是呢,天朝五六十年没打过仗了,那些火器根本不是人家草原人的对手,听说人家都是在老毛子那里弄来的大炮呢,轰过几枚炮弹来,这一城的百姓就全完了,还打个屁啊,前面十七个城池的守备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也不知道咱们守备将军在等什么。”

“等什么?等皇上的议和大臣呗,没听将军的军令嘛,只要对方不强攻,咱们就是不出战,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哎!耗吧,再耗下去,这城里的老鼠都饿死了,南安郡王还在人家手里,北静王皇上又信不过,真不知道谁还能来打这一场仗。”

“嘿,你这人这么死心眼儿啊?都跟你说了要议和,议和!懂吗?都议和了,还打个屁啊。”

“议和?人家士气高昂,就是议和,咱们又能有什么好事?不是割地赔钱就是把公主君主陪过去,还能怎样?”

“哎,你还别说,皇上要真能招这位草原鹰王做乘龙快婿,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哈哈哈……”

慕螓冷冷的笑了一声,纵身飞走,这样的士兵,这样的军心,还打什么?必败无疑。

百里冰川的帅帐内,几位先锋将士刚在一起商议完了战况离去,只留下林如海和百里冰川二人。

“伯父,你看着冀州城还打不打?”

“一城的百姓啊,前面咱们一路打来,虽然尽量的不去惊扰百姓,可那也是自欺欺人。只要是战争,便一定会伤到无辜的百姓,听说朝廷要议和,咱们不如就等等。只要他肯退位,然后还你父亲的清白,不打也罢。”林如海历经这五年的风雨,显然苍老了许多,但精神很好,越打近京都,想到就要看见女儿,他的心中便越激动。

“谁?!有刺客!”帐外一声大喊,亲兵们迅速将帅帐围住。

“不许动!”

“站住!”

亲兵们铁弓拉满,箭在弦上,一个个对准了轻轻落下来的慕螓。

慕螓看着士气蓬勃的这几十个兵勇,心中不禁暗暗叫好,这两边如此明显的差别,朝廷想不败都难。

“叫你们主帅出来,我受人之托,给他送东西来的。”慕螓不慌不忙,站在那里,将内力运到声音里,声音悠长清远,帅帐里的百里冰川听的十分真切。

“她?”百里冰川眉头一皱,真是冤家路窄,皇上竟然排银面具来送东西,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谁?”林如海见百里冰川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知道来人绝非等闲之辈。

“银面具——慕螓。”

“她?”林如海心中一沉。

“伯父认识?”

“你何时见过她?”林如海不答反问,盯着百里冰川。百里冰川的身份他已经知晓,而这慕螓两个字,早在二十多年前,他便知道。

“见过,不过那时我蒙着脸。”

“出去吧,应该不会有事。”

“请银面护卫大人帐内相见!”百里冰川见林如海的眼睛里亦有复杂的目光,又听他这样说,索性请慕螓进来说话。

亲兵们哗的一声让开一条路,弓箭收起,手中兵器变成了长枪。

慕螓脚步轻盈,但却慢慢的走进百里冰川的帅帐,林如海和百里冰川站在当中,看着外边缓缓进来的慕螓。

慕螓没有带着面具,百里冰川也没有蒙着脸,二人第三次见面,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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