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凤希晏所说“纸包不住火”,想着,夏侯端远拧眉闭眼,不知所措的靠到椅背上,他是控制不住局势了,唯有听天由命。
一旁,凤希晏耳朵里不停的回响着“姐姐”两个字,脑子里瞬时嗡的一声,如此说来,花容便是那个“魔障姐姐”?想着,他不禁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花容,哆嗦出声:“你……你是这小孩的那个……姐姐?”
“你胡说什么?”心虚的嘘了一口气,花容低头看着小蛮,那声姐姐几乎叫她的心脏跳出嗓子眼来!她的身份是不能叫凤希晏知晓的,为今之计,只有死也不认!反正,她从来没对小蛮说过她是女人。而且按理说来,小孩子应该很好骗才对!思及此,她敛了敛慌乱的神色,低头看着小蛮,镇定问道:“小蛮,你在叫谁姐姐?”
“你呀!”嘻嘻一笑,小蛮脸上现出两个小酒窝,他伸手将藏在怀里的桃子递到花容面前,奶声道:“姐姐,吃桃子。”
“姐……我不吃。小蛮,姐姐这个词,不可以乱叫的。我可是个……男人。”说着,花容脸色一正,还不忘记拍了拍自己被裹胸布成功“改造”的胸脯,“男人!”
男人?
“不可能!”晴天一个霹雳,小蛮仰头看着突然变成男人的花容,眼里立时一阵泪花,半响后不可置信地大叫起来:“你怎么会突然变成男人?你昨天还是漂娘的姐姐呢!呜呜——呃——呜,过了一天,你……你怎么就变成了男人!”
被小蛮的话扰得心神一乱,花容额上立时渗出了丝丝冷汗,却不得不继续诱哄:“什么叫变成了?哥哥本来就是男人啊!怎么,难道小蛮你一直以为我是女人?难道哥哥长的很像……女人吗?”毕竟这孩子见过她的女装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花容心里一阵虚。一旁,凤希晏时刻紧盯的眼神,更是叫她发怵得狠。无法,她唯有紧咬牙关,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蛮,试图催眠他:“小蛮,哥哥不是女孩子,是男人,你该叫我哥哥才对。要是你再叫我姐姐,哥哥会很生气的。以后,可就没人和你玩咯。所以……”
“可是你就是像女人!”不理会花容的催眠,小蛮将她的话打断,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就是像!比女人还像女人!”
一旁,见花容额上的冷汗和窘迫,凤希晏饶有趣味的笑着,似已明白小蛮误会了花容,毕竟花容的相貌太偏女相,身材也很娇小,一点也不似男人的强壮浑厚。难怪凤天看不惯她相貌的人,比如楚云,天天“小白脸,娘娘腔”的叫她。而今,连个小孩子都误解了她的性别。
想着,他一时隐忍不住,终是大笑起来,“哈哈!”好好笑,快要笑到内伤了!对于一个男人,被人说成女人,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人身攻击!这只狐狸,总该受点教训!
“闭嘴!”闻声斜眼,看到笑得无比欢实的凤希晏——花容气炸了!
好凶!
见状,幸灾乐祸的笑容嘎然而止——花容那利刃般的目光刺得他心窝一颤!立时,凤希晏慌忙捂住嘴,再也不敢笑了。然,嘴上却不饶人,他作势严肃的看着花容,沉声无比惋惜道:“四儿,让你当男人,真是可惜了。要是你有个姐姐妹妹什么的,我定当娶她为妻。光看看你就知道,你们家都是——绝色的美人胚子!”
说一个男人是美人胚子,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讽刺!
不过却叫花容紧绷的神经立时一松,总归,凤希晏没有怀疑她的性别。瞬时,她心下一宽,不客气地回敬道:“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好,那就一言为定!”抿唇笑着,凤希晏的眼睫微眨,他早知,花容孤身一人,考妣皆亡,且没有任何兄弟姐妹,他才不怕会凭空出现个口头许诺的未婚妻!想着,他嘴角扬起一个邪笑,眸光灼灼。
睇着他突然鲜明光彩的脸,花容挑眉,但见凤希晏那一张脸,浓密如扇的长睫,狭长魅惑的丹凤眼,再配上挺鼻,以及那张厚薄适中的唇——得天独厚的组合,将力量和美的结合完美诠释。
倒真是挺赏心悦目的狠,也难怪他会排在自己下位,名列凤天黄金男人榜的第二。想着,她眼珠一转,猛然想起他方才的玩笑,要真可以那样,她倒想将花漾嫁给他。虽说,三姐已非完璧之身,但是她大可帮她蒙混过关。如此,三姐的一生的幸福无忧。
一旁,夏侯端远睁眼,心有余悸的吐了一口气,转头佩服的看着花容,三言两语,便混淆了视听。她的反应极快,思维敏捷。要是他,万万是做不到的。想着,他转头望了望与真相擦肩而过的凤希晏,他方才的笑声好大,不知等他知晓了真相那天,是不是要哭出来了?眼波流转间,他伸手牵起一缕发丝,扭转间,冲凤希晏提醒道:“晏,你的伤还没好,不要笑的那么厉害,会蹦扯到伤口的。”
“无碍。”无谓一笑,凤希晏心下不由一阵感慨,端远的医术确实很高,若如不是他,他定是早已命赴黄泉。思及此,他缓缓低头,伸手摸着自己尚在跳动的心脏,心有余悸道:“好险……要不是端远,说不定我就要去见玉皇大帝了。”
闻言,小蛮转头,水汪汪的大眼扑闪,冲着凤希晏好奇问道:“哥哥,为什么要去见玉黄大弟呀?他大哥是谁?”
“……”无奈的看着好学的小蛮,凤希晏嘴角一抽,笑的尴尬。
对面,夏侯端远却是倏地不安起来,方才小蛮差点将花容的身份暴露。现在又接触到了凤希晏,这样,总归是不好的。不能叫小蛮过度的接触他二人,现今多事之秋,恐生事端啊。想着,他起身走到小蛮跟前,蹲身诱哄道:“小蛮,跟哥哥去后院找小侠玩好不好?”
“好!”一想到小侠,小蛮慌忙点头,豹子和包子,他最喜欢了!
“那我们先走了。”起身,夏侯端远拉着小蛮,冲二人点头一礼,转身出了房间。
待二人走后,凤希晏忽的贼笑一声,利落起身坐到了夏侯端远原本的位子上。
“喂,四儿。”伸手,他推了推花容的肩膀,好奇出声:“那日在崖上,你是怎的带我脱险的?”他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以月下无情的身手,花容断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她还拖着伤病的他。如此,他更是好奇花容是怎样带他脱险的了,难不成……她长了翅膀飞出了重围?
“还能怎么样?”斜了凤希晏一眼,花容挑眉无谓说道:“跳崖。”
跳……跳崖?!
心下顿时一惊,背后的冷汗如雨,凤希晏不禁重重呼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看着风淡云轻的花容,失声叫道:“你还真是大胆!你知不知道有可能摔死人啊!”“你现在不是好好活着么?”转头,鄙夷地斜了凤希晏一眼,花容继而以手支头,做沉思状,“再说,我以前看过很多言情小说,按理推算,跳崖是死不了人的。”
“言情小说?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艳情小说。
见凤希晏一脸迷茫无知,花容挑眉,不屑的斜了他一眼,以指叩桌面,高深莫测道:“凭你的智慧,我很难和你解释如此先进的东西。”
“……”她在侮辱他的智慧。
“好啦。”不理会凤希晏哀怨的眼神,花容径直起身,扭了扭脖子和手腕,冲他道:“既然已经醒了,药也喝了,你赶紧脱衣服吧。”
脱衣服?
“你想干什么?!”先是默然片刻,凤希晏不自禁乱想,慌忙侧身向一旁躲闪。
见他的表情,花容心下已知他那色情的想法!
额上青筋微跳间,她无奈的皱眉一叹,无力解释道:“都是男人,你不用那种防狼的表情,我不过是想帮你检查检查你背上的伤罢了。”
“这样?”闻言,凤希晏尴尬的哼唧一声,伸手漫不经心的解起了衣扣。心下,他总觉自己有些不正常了,自那一吻后,他每每见到花容,总是不对劲的狠。那种感觉,就像被猫抓一样,痒痒得,慢慢撕磨着他的神经,着实怪异的狠。
“你忍忍。”待凤希晏脱掉上衣后,花容将他背后的纱布小心翼翼解开,而后从药箱里拿出药膏,开盒抓了一把,慢慢涂上了他的伤口。“痛了就说。”
“嗯。”点头,凤希晏到不觉痛,只觉背后一阵冰凉清冽,滑顺冰爽的药膏正被花容以手指轻轻擦在背上,立时,不但伤口顿觉舒适,心里也是一阵酥酥凉凉。而他的心,更是猛地跳得很好快,而且似乎比刚才更快!
背后,花容指尖的力道轻柔有序,将药膏涂抹到了每一处伤口。低头涂抹着,她一时没察觉出他的异常。凤希晏背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那些狰狞咧嘴的伤口,很快便会消失不见。想着,她不禁一笑,这样,自己的心里总归不会有害他毁容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