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半响,老板很快回过神来,他全然忘记了凤希晏给他带来的灾难,肥硕的身子此时轻盈似燕,一个闪身奔出柜台,屁颠屁颠的跑到某人的马下,无限殷勤道:“公子啊,天儿热,赶紧先进店喝杯凉茶消消暑吧!”
“有劳。”无心一笑,花容利落的下马,将马缰交给一旁的伙计后,缓步进店。不似某男那么骚包霸道,斯文有礼的态度立时叫人对她好感倍增。摇曳的秀姿,方踏进店里,众人便纷纷投以惊艳的目光,阵阵抽气声。
好美的男人!不同于方才的骚包男,这男人的美足以倾城,比女人还美呢!啧啧,他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啊,拉回家暖炕头!
不理会众人诡异暧昧的目光,花容拿着包裹,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下,表情淡漠的宛如绝世遗尘的月影,与店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扭头扫了一遍店里的人,却不见凤希晏的影子,怎么搞的?不是说好在这家客栈碰面么?
楼上的客房里,凤希晏鞋也不脱,舒服地躺在宽大的床上,手里抓着一串葡萄,二郎腿晃得那叫一个勤快,还时不时吐出一个葡萄皮,没有半点皇子王族的架势!
侧耳间,亦是听见了花容的声音,他眉头一拧,嘴里的葡萄皮全部“咻”的飞了出去。而后,利落的坐起身来。
晏晏,准备战斗了!
掏出怀里的镜子,视死如归的冲着里面的自己点了点头。
而后,
躺下,
继续睡觉!
真是个有礼的小公子啊。
眼见斯文俊美的花容入店,老板喜笑颜开的望着她,决定亲自出马!他一溜小跑,欢喜的站在花容的桌前,将她坐的桌子擦了又擦,恨不得擦掉一层皮!
一旁,眼尖的伙计一阵脚忙手快,将一壶上等的菊花茶沏上!
“谢谢。”礼节一笑,花容低头兀自喝起茶来,虽说脸上带着笑,但是却还是一派疏离淡漠,好似世间万物都换不来她眼尾一顾。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众人的观美之心,尤其是矮胖矮胖的店老板,他一边奋力擦桌子,一边偷偷看花容。当将桌子擦得都能当镜子照的时候,他不甘心停手,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偷眼瞄了瞄花容,半响蹦出几个字:“公子,可想到要吃点什么了吗?”
被老板一说,到真觉得肚子里有些饿,花容思量半响,缓缓道:“我要一个馒头,一碟小菜。”
“好咧!”忙不迭点头,老板转头朝一旁跃跃欲试的伙计们眨眼示意,几个伙计脸色一僵,一个大力神推,又将方才那名伙计推了出去!
“阿莱就是勤快!”满意的看着三番四次,任劳任怨的阿莱,老板摸着下巴的赘肉,满意一笑:“阿莱啊,你赶紧去厨房张罗!今儿本老板心情好,买一赠一,给这位公子赠一盘鱼香肉丝!外加一碟小花卷!”
“诶!”点头应允,阿莱不死心的多看了花容几眼,转身向厨房跑去。不消片刻,便端着大大的托盘冲了回来。快到花容跟前时,一个刹闸,文雅款款起来。他小心的将菜放到了花容的桌上,俏皮道:“美公子,您选俺们家的店那可是选对了,俺们家的店可是全三儿镇有名的好吃诶!不信您吃吃看!”
果然是民风淳朴,毫无芥蒂之心。看着碟盘里硕大无朋的馒头,以及那几盘多的都快掉出来的菜,花容不禁抿唇一笑,抬头冲围在身旁的两人道:“有劳,两位去忙吧。”
“嘿嘿,美公子慢用!”花容的笑叫阿莱一阵失魂,脸上一片羞赧殷红,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心想,真是个比姑娘还要漂亮的男人呢。
一旁,老板手里的抹布又是一阵情不自禁的擦擦。侧眼,阿莱小心地推推他,压低声音道:“老板,你这么看着美公子,会把人家吓跑的。”
“哦……嘿嘿。”尴尬的应和了几声,老板不好意思一笑,转身欲走,却听身后花容问声响起:“对了,老板,在下想向您打听个人。”
美公子在叫他?慌忙转身,老板受宠若惊的看着贵气十足的花容,手握抹布激动万千:“找人啊?公子只管问好啦,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老板殷切的样子,花容心头一暖,眉目含笑:“在我来之前,老板的客栈里可曾来过一个外镇的男子?”
外镇的男子?
一句话,惊得店里的人一阵冷风嗖嗖,一个个不约而同望向二楼,那里可不正睡着一个外镇的霸王男么?!
“有是有,而且长的很漂亮。”门外的路是过镇的必经之路,美公子问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霸王了!忙不迭的点头应允,但是一想起那霸王男惨无人道的折磨,老板脸上瞬时挂上了悔恨哀怨,俯身悄声提醒,“可是,那男人他……他有点不正常!十足的骚包一个!”
骚包?
闻言,不禁失笑,那人必是凤希晏无疑!手里的扇子悠闲地摇着,花容继续问:“那他人现在哪里?”
见她问的紧,老板忍不住皱了皱眉,微微有些不悦:“小公子认识他?”
“嗯。”
一个字,掀起一阵冷流!
众人的表情倏地诡异,老板亦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花容,真是想不到,风格迥异的二人居然认识!
“老板,他人呢?”不理会众人的眼神,花容不动声色,继续追问。得把凤希晏揪出来,时候不早了,再不起程赶路,猴年马月到江北?
“那位客官刚吃饱喝足,在楼上的一号客房歇息着呢。”不情愿的指了指楼上,老板颇为担心的看着文弱楚楚的花容,好心提醒:“而且那位小爷说了,谁要是敢打扰他睡觉,就拉进宫里……做太监。”
太监?
哼,倒还真会为自家拐带奴隶!冷笑一声,花容抬头瞟了瞟楼上,而后眼珠子一转,为凤希晏说起话来:“其实那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就是干这行当的。话说回来,凤公公可是敬业得狠,干一行爱一行,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往宫里拉人!”
“……”
夹枪带棒的话音刚落,店里的众人全被煞到,一个个嘴巴大张,半响不言语。合计着那骚包男是个太监!怪不得口口声声要拉人进宫,啊呸,心里不平衡的变态!阴阳人!
楼上,侧耳间,凤希晏听得清楚。他恨恨地盯着天花板,额上青筋乱跳,嘴里的葡萄吧唧作响,真恨不得将花容变成嘴里的葡萄,大卸八块和着血水吞下肚!这个阴险恶毒的小男人,先是陷害他的性向,现在又诋毁起他的男人雄风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也隐忍不住,他霍然起身,甩门而出,杀气腾腾地大步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斜眼看了看厅里的众人,将目光定在了花容身上,凶神恶煞地吼道:“四儿!你给小爷我上来!”
凤希晏!
循声,花容抬头望了望楼梯口上的那团火,嘴角倏然滑过一丝阴险,起身冲众人道别:“失陪。”而后在凤希晏激光似的视线里,不疾不徐上楼,径直穿过他,进了他的一号客房。
“看什么看,再看拉汝等……”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他不想变相的默认自己是凤公公!气得头顶冒烟,凤希晏怒眼扫了一圈楼下伸脖子观望的众人,转身大步紧跟,然而正踏进房门的时候,一步之遥的花容顺手重重甩门,直直将他甩得贴在了门外的墙上!
“嗯!”
一声男人的惨叫传来,楼下的众人一个揪心,忍不住伸脖子向楼上张望,听声音是骚包男的,不会要出人命了吧?
墙上,凤希晏痛苦的皱着眉,背部一阵抽痛!然而身子的痛远比不上不上自尊心的伤痛!他堂堂的晏三殿下,为什么每每都被花容欺辱殴打,顺带吃瘪?!
试问,天理何存?!
艰难的站直身体,他带着悲愤猫腰二度进房,哐当一声将门甩合,他看着一脸风淡云轻的花容咬牙切齿的吼道:“花容,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说本殿是……是那个!”
悠闲地靠在桌边的椅子上,花容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恼怒的凤希晏,笑得美眸微弯,唇角漾着的笑意揪人心神。
“不那样的话,殿下怎肯舍得露面?”
“我!……”
一句话噎得凤希晏毫无还口之力,居然被这只狐狸看出来了!他承认他是想叫她多等会,但是可没想被她造谣成太监!一想起这件事,心下一阵不爽,揪心饮恨!漂亮的眸子里燃满了火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容,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你压根就是因为那匹马而记本殿的仇!”
“我这人从不记仇。”折扇轻摇,花容一脸诚恳无辜的看着凤希晏,虽说她小心眼,但是她向来不记仇,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了!她可没忘记当时凤希晏叫得多惨!光是想想就爽的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