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
“嗯。”张嘴一颗糖葫芦,花容不曾回头,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干吗?”
“这里人好多,不如我们拉手吧?这样就不会像上次那样走丢了。”说着,凤希晏一个大步跨到花容的身侧,不待她回应,率先牵起了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内。虽说他和花容已经不是第一次牵手,但是那软绵又略有些冰凉的触感,还是叫他的心乱跳不已。“走丢了会很麻烦。”
“嗯,是很麻烦。”那时,她碰见了月下无情。想着,花容不由呼了一口气,任由凤希晏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将源源不断的温暖涔进自己冰凉的手中。
并肩前行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生生断了旁人不良的念想。笑的嘴角都弯了,凤希晏脑子里的小算盘打的飞快,先拉拉手什么的,然后再一步步的勾走蓉蓉的心。再然后,就是……嘿嘿。
完全不知道凤希晏的小算盘,花容拉着他向前走去,停在了一家卖鸟雀的摊前。
百无聊赖的看着各色各样的笼中鸟,花容放开凤希晏的手,弯腰挑逗着一只虎皮鹦鹉。
“叫凤姑娘。”
“嘎嘎,嘎嘎。”
“笨鸟。”伸手拍了拍笼子,一想起凤希晏的女装,花容忍不住笑了几声,娇美的模样直直落入了一双偷窥者的眼睛。身旁,渐渐靠近她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带着浓浓的挑逗和笑意:“小姐,面熟得狠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你认错人了。”兀自挑逗着笼子里的鹦鹉,花容连头也不转,除了柳阳,见过她女装的只有月下无情和凤希晏,这男人搭讪的借口着实太烂了点。
见花容连头都不曾转一下,说话的男人面色略有些尴尬,却又不甘心道:“呵呵,那就是在下认错人了。敢问小姐是一个人来逛街的么?”
倒是坚持不懈。不悦的戳了戳鸟笼子,花容眉头微蹙,冲着鹦鹉道:“叽叽喳喳的,你这畜生怎么叫得这般难听?”
听出花容话中有话,男人的脸色立时一黑,但是却又不肯如此罢手,反而靠近了一步,强压住怒气笑道:“呵呵,今日小姐于我在此相遇那是缘分。小姐喜欢哪知鸟,我为你买下如何?”
“我有说我喜欢鸟吗?”转头,花容冷眼看着说话的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模样还算端正,一身锦衣华服,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但是他那双透着淫意的眼,叫她忍不住想吐。
“那小姐喜欢什么?莫不是那种鸟?”看着眼前的绝色,男人禁不住,意味深长的看着花容,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伸手欲摸向花容的脸颊。见状,凤希晏恼怒的皱起眉,伸手将那只手钳在半空中。
“哎哟!”冷不防被人箍住,男人的手腕好似快要断了一样。他咬牙痛哼着,转头看向凤希晏,怒道:“混蛋,放开小爷!”
“找死。”阴冷的说着,凤希晏反手将那男人重重的摔扔在了地上,伸手将花容拉到了身后。他说过,任何人,只要敢动花容一根手指,他都不会叫之好过!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男人慌忙冲着不远处喊道:“郑远,来人啊!给老子揍死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话音还没落,便有三四个家丁模样的人冲了出来,将凤希晏花容包围起来。
“给我揍,往死里揍!千万不要伤了爷的美人!”
见状,鸟摊前的众人纷纷逃离是非,生怕伤及无辜。老板惊恐的看着一触即发的阵势,慌忙抱起几只名贵的鸟儿向后躲去。
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打手,花容伸手拍了拍凤希晏的肩膀,一脸我看好你的模样:“交给你了,我在前面等你。”
语毕,她径直转身向前走去,丝毫不担心身后的战况。
“给我揍!”怒喊着,几个家丁齐齐朝凤希晏扑来,一脚一个,他们甚至还没近身,便被凤希晏踹飞了出去,直直摔了个狗吃屎。
“废物,给小爷上,要不然回去要你们好看!”气的直跺脚,男人伸脚踹了踹躺尸的下人,而后向后退去。趁他们纠缠凤希晏的时候,慌忙向花容追去。
不远处,花容惬意的吃着糖葫芦,侧耳听着那粗重的喘息声,嘴角一抹鄙夷。转头,她冷眼看着欲伸手抱她的男人,翻身一个凌空踢,狠狠踢向他的跨步,力道之大,直直将男人踹飞了数米,痛苦的甩滚在地上挣扎喊叫。
“这就是我给你的教训。”看着地上的男人,花容轻蔑的笑着,翩跹颠倒众生。“记住,女孩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远处,很快将那几个家丁打得狼狈万千,跪地求饶。凤希晏满身煞气的踏过那男人的“尸体”,径直走向花容,自然的拉起她的手,“脚痛不痛?”
摇头,花容径直拉着他向前而去,随意的逛了下去。
不刻,她悠闲的吃着梅子,时不时将看上的物件扔给凤希晏,他的怀里,抱着一堆的零食玩具。伸手,花容时不时搓搓他的衣角,将手上的油腻抹到这天然的手帕上。
凤希晏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花容的心,最先活过来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的身子也可以活过来。
帝都,便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三日后,帝都。
挑开车帘,花容迎着呼啸的冷风看着热闹的街景行人,嘴角不由一抹苦涩。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她离去的时候是夏天,归来的时候已是秋末。虽说帝都的繁华依旧,但是于她而言,却好似换了一翻天地。
经历了这么多的跌宕,周遭的人事早已不似当初。凤希晏和她“死去”,凤烨庭登基成亲……什么都不一样了。
但愿,可以尽快找到柳阳。
将马车停在春喜阁的门口,易容改装后的花容和凤希晏俨然两个中年汉子,一前一后进了春喜。
“哟,两位爷!”见来客,楼里的姑娘眼前一亮,娇气十足的呼喊起来。
扑鼻而来的香气后,便是漫天的彩帕甩来甩去,弄得人眼花缭乱。四五个姑娘立时将凤希晏和花容包围,上下其手,大胆的挑逗。
“两位爷,是找熟悉的姑娘,还是找我们姐妹啊?”
眉头微蹙,凤希晏一把将花容拉过来,护在了身后,替她抵挡住了姑娘们的推搡抚摸。
见状,一个姑娘不满的戳了一下凤希晏的胸口,娇嗲道:“哟,您怎的如此扫兴?好像我们姐妹要把那位爷吃掉似的。”说着,她的手慢慢在凤希晏的胸口上画着圈圈,隔着衣料,男子精瘦却充满力量的胸肌叫她心下一喜,抬眼望着凤希晏魅惑道:“爷,不若叫我伺候你吧?”
“不用。”一阵不适,甚至隐隐有种厌恶。凤希晏伸手将那姑娘的手拂去,抬眼巡视正厅,满眼花花绿绿的姑娘恩客,莺声燕语,调笑嬉闹,却不见夏妈妈。
其实四年前,他便知道春喜阁是花容的产业。回凤天的路上,花容亦不隐瞒他,将春喜的事如实相告,她打算利用春喜的人脉找出柳阳。虽然他也可以动用四国的暗信,但是却没有阻止她。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将花容带回帝都。
“叫夏妈妈出来。”不想耽搁不休,凤希晏冷声说着,略显平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怔了怔,几个姑娘的手帕不再挥舞,略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耸肩,一个个悻悻的离去,其中一个上楼去唤人。
不刻,一身艳装的夏妈妈不疾不徐的下着楼梯,胡乱讲大厅扫视一圈,漫不经心道:“哪个找老娘啊?”
“我。”门口,一记清澈的声音响起。
循声望去,等看到花容后,夏妈妈的身子一震,踩在楼梯边缘的脚差点绊倒。和花容对视着,漫不经心的脸倏地出现一丝裂痕,瞪大眼睛怔怔不语。
她果然没死。
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璀璨。
男装多年,那人的易容术由她一手教成。但是无论多精致无暇的妆改,人的眼睛都是不变的。
所以她一眼便知,那双睥睨天下的眼,花容无疑。
雅间。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打听柳管家的消息。”
“辛苦了。”
“您言重了。”
恭谨的回着话,夏妈妈平静的坐在花容的对面。即便心下一阵波澜,却又不敢显露什么。
身为下属,她在花容面前,非站即跪。今天她破天荒叫自己坐下,她着实是受宠若惊,但隐隐间还有种未知的疑问。
阅人无数,跟随花容多年,她的脾性她自是清楚不过,冷漠寡言。但是数月不见,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变化,除了有些消瘦,面带病容外,她的脾性不似以往那般冷漠寡言,反而轻松惬意。她眉眼间漾着的笑意,不复冷意算计。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几个月,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将她改变了这么多。她真的很好奇,能有什么事有如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