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忠心。”鄙夷的说着,花容手上用力,直直将丫鬟掐得白眼翻转,挣扎间,后脖颈的衣料揪扯而下,露出了一大片的肌肤。见状,花容的瞳孔微微一缩,冷哼一声:“不说也罢,直接把你交给月下无情得了。那不死不活的刑法,你自会说!”说着,她一把将那丫鬟拉扯起来,准备出门。但是没走几步,她吸进体内的毒不期然被激发出来,胃里渐渐冲出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毒发作了。立时,她眉头一拧,一声痛楚溢出了唇角。痛苦的神色的声音悉数落入那丫鬟的眼耳,毒,成功了!
“受死吧!”猛的掌推开花容,那丫鬟迅速翻身将掉在地上的手帕捡回来,复尔死死的扑到花容身上,拿手帕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被她那一扑,花容踉跄的向后倒退几步,直直摔在了地上。紧接着而来的窒息和痛楚,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胃里,绞痛阵阵,全身疲软无力任由那丫鬟死死的压制着她。她修长的手痉挛的抓扯着,指甲已开始渐渐转变为诡异的黑紫色。剧烈的闷咳着,全身几近抽搐,身上的血液似在一瞬间全部冰凉。不刻,双眼慢慢阖起,一动也不动了。
感受到她渐进死去的模样和身体,那丫鬟将手帕拿起,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息,没了。虽说不能将她带出去交给张大人,但是也算是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她大可功成身退,就等着下面接手的姐妹将她的尸体从高楼抛下!
想着,她抓起花容的双手,躬身向内厅拖扯去,最后将她抱放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待一切完毕后,她伸手整理整理了凌乱的衣衫发髻,不疾不徐的出了门。
半开的门前,她兀自冲着屋子里面娇怯怯道:“少小姐,我走了,您记得吃糖呀。”说着,她歪头一笑,而后伸手将门阖起,转身向院外走去。
房顶上,四名暗护紧张的心稍稍一松,有些草木皆兵了。但是不刻后,他们刚放下不久的心轰然炸裂。
不远处,还没近身,急匆匆的赶回来的老四扯着嗓子冲四人焦急大喊:“那丫鬟不对!主子说没有叫人来送糖!”
没叫人送糖来?闻声,四人的脑子嗡的一声,脸色瞬时惨白,慌忙跃下房顶,直直向屋内冲去。几乎同时,跟着赶来的月下无情重重将门推开,率先的冲进了屋里。
屋里,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正厅内,没有花容的人影。月下无情的心猛地一揪,焦急的奔进内室里。床上,被子铺开着,他心下一震,伸手将被子掀开。
空无一人!
她不见了?!
胸口,刹那便是一阵抽痛。抽痛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恼怒,和一股隐隐的恐惧。以她目前的身子,定不能自己逃走,一定是被那丫鬟掳走了!
可那丫鬟带她去了哪里?带走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情绪剧烈的起伏波动着,月下无情恼怒将床上的被子摔扯在地,震怒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厉声道:“来人!”
语音刚落,正厅的五人迅速进了内室,利落的跪在月下无情的面前,语调坚硬:“主人,属下保护少小姐不周,特来领死!”
“而今你们说这些话有何用?!”恼怒的看着五人,月下无情咬牙怒吼着,整个地面更是仿佛在回应他的愤怒似的,撼动不已。“给本座滚去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蓉蓉和那丫鬟找出来!”
“是!”坚定的应声,五人不敢怠慢,闪身出了房门。快速的行走间,与迎面而来的高威险些相撞。慌忙闪躲开来,高威亦是急匆匆的进屋,寻到月下无情后焦急道:“主人,有人来访。”
“谁?”烦乱的应着,月下无情闭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子里全是花容的影像。该死的,怎会在这档子失踪!
“是……”反倒有些结巴,高威吸了口气,小心的看了看月下无情,终是将那人的名字吐出:“三殿下,凤希晏。”
凤希晏?
一怔,月下无情揉捏着的手猛的停了下来,睁眼看着高威,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自凤希晏假死后,一直是诡秘无踪。到是什么风,将他吹到了他这个仇人家里来了?莫不是因为……花容?想着,他面色一沉,冷声追问:“他和谁来的,来干什么?”
“一个人来的,说是来见见故人。”
“故人?”讥诮着,月下无情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这故人恐怕是指花容吧?他可没忘记这半个月来,凤希晏如何发疯似的寻找花容的踪影。一向整容暗藏的他,竟不惜出动暗地里的势力,将整个中原四国掀了个底朝天!也正是如此,才叫他知晓了这男人有多少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其百万兵符,阎家财力,当年没有逼宫篡位,简直给足了凤辰廉面子!
前几日,揽月楼外常有不明人士在揽月外徘徊探听,想来便是凤希晏的人了。今日前来,定是知道了花容在揽月之事,有备而来。
想着,他的拳头渐渐握紧,脸上却蓦地笑了。来得正好!当初之所以要将花容掳回凤天,不过就是想要以她为筹码,赌凤希晏和夏侯端远手上的兵权罢了。而今,第一个正主找上门,他怎能待客不周,叫之失望呢?
“蓉蓉失踪的事,切记不能叫外人知道,尤其是凤希晏。”说着,他径直穿过高威,快步向正楼走去。身后,高威点头应声,抬脚跟上。
不刻,正楼。
从容不迫的坐在厅内的檀木椅上,凤希晏的脸上至始至终带着随性的笑,轻抿香茗,时不时观望四周墙壁上的名画,悠闲自在的如同自家般。
“晏殿下,有失远迎,恕罪。”进门,皮笑肉不笑。
“没关系,你身子不好,营养不良,走路慢些情有可原。”转头,一脸粲然真诚。“咦,月下美人,你的脸怎的毁了?啧,活似爬了条毛毛虫。”月下无情的脸上赫然有一道中指长短的伤疤,将完美无瑕的脸破去。
闻言,月下无情的脸上喜色立时敛去,阴沉至极。脸上的伤疤还有几日才能尽数褪痂,但是凤希晏前面的话直直叫他回忆起了那日的“断子绝孙,走路扶墙根儿,吐痰带血丝儿。”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他很快觉悟,不能和凤希晏这祖师爷甩嘴皮子。不疾不徐的坐在凤希晏对面,他佯装无知,讥诮道:“高高在上,金贵无比的殿下怎会突然想起我这粗鄙的江湖粗人?”
“想你需要理由吗?”那么都次的交手对决,他日夜记得他月下无情的大名。脸上,凤希晏却是冲月下无情媚笑丝丝,无赖流氓的娇嗲相险些将月下无情呕死。“何况,人家更想念的不是你。”说着,他站起身子,三步一扭,身段妖娆的靠到月下无情耳旁,轻声吹气:“这半个月来,我更想的是花容。”
耳边,一阵汗毛竖立。
顾不得听他说什么,月下无情慌忙闪过一旁,难忍的挠了挠耳垂上的痒意,满眼提防警惕的看着宛若二八月发春的凤希晏。他怀疑,他是不是和凤烨庭一样,有那种爱好!
“呵。”笑得媚,凤希晏目不转睛的盯着难堪的月下无情,嘴唇微张,不容置喙道:“月下公子,开门见山,将花容还给我。”
“还给你?”多自然的话,自然到好似蓉蓉是他的一样。定睛睇着凤希晏,月下无情的手微微一握,唇角勾出了一抹复。不过,倒是正好说明蓉蓉对他而言,分量不轻。但是,却不能叫他知道他和蓉蓉的兄妹关系。否则,他还拿什么恶人的嘴脸要挟他?想着,他俊逸飞扬的笑靥,遂尔溢出嗜血的笑意。“若我不呢?”
“那莫怪我无情,踏平揽月!”凤希晏的脸上,仍然带着笑。但是那略显平淡的语调,却含着隐隐的霸绝强势,叫听者不得不想惹恼了他的后果。他,向来说得到做得到!
不想处于被动状态,凤希晏还能如此强硬。月下无情额边青筋微颤,干笑了数声。“殿下好大的火气,喝喝茶压压火为好。”
“不用,我还是有点火气的好。否则,不阴不阳的,指不定哪天断、子、绝、孙。”一字一顿的戳着月下无情的痛处,凤希晏的语气讥诮极了。一边说着,他还不忘故意看向月下无情的胯下,啧啧感慨。
混蛋!咬牙,月下无情蓦地变脸,阴冷低沉。脸庞紧绷着僵硬的线条,清晰可见颈间的脉络剧烈在跳动。一向高高在上的个性难能忍受得了如此的冷嘲热讽?!本该是他拿花容威胁凤希晏才对。而今,到是个什么状况,要他委曲求全!起身,他恨恨的盯着凤希晏,怒道:“不阴不阳?殿下,不若比试一场?看看谁是阴,谁是阳!”他要凤希晏知道,谁才是中原剑术的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