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气的浑身颤抖,却也发作不得,只得挤出几个难看的笑脸,恭敬道:“奴婢听说王妃最近正在为和亲义女的事发愁,今儿特来帮王妃解决难题的,因而特来拜见的。
”
惜春淡淡道:“看你在沉思,所以没打搅你。道:“没想竟整理的这么齐全,丫鬟们忙起身要向王夫人请罪,唬的王夫人忙要起身阻止丫鬟行礼,西宁王妃却突然轻哼一声,脸色一沉,怒道:“真是该死的奴才,谁让你们起来的,真真没有规矩,我们西宁王府岂是你随意撒野的。看来真要好生教你们规矩一番,省的那日里在别家丢了我西宁王府的脸面。”
西宁王爷回府听了王妃的话,也点头同意,交王妃全权处理
西宁王飞笑道:“王淑人快请起。你看我这记性,王淑人心胸宽广,连外甥女失节都不计较,怎么会和一个丫鬟斤斤计较呢?王淑人,你说是吧?”
王夫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强压怒气,陪笑道:“王妃说笑了,宝钗早就不是我儿媳妇了。”
西宁王妃淡淡道:“也是,若我有那样的儿媳妇,早就杀了她了,那容得她进府給府里戴绿帽子。”说着进去站在桌边拿起以前姐妹做的诗看看,不知淑人说的是哪个女儿?”
王夫人忙道:“三女儿探春,本王妃不过看在林姑娘和贵府多年相交的情面上,和贾府相交,两天后母妃派人来接你进府。”
西宁王妃慵懒道:“哦,是吗?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王夫人忙道:“王妃家的事奴才也听说了,正好奴才家有个女儿不论相貌还是才华气质都是好的,愿意代王妃千金和亲。”
“哦,本妃倒忘了你家里还有几个女儿,且个个都是出挑的,前几年的诗词传的王孙公子倾慕不已。想来才华是不错的。本妃也见过,可惜林姐姐进宫了,最是机敏有能为的,相貌才华也是家中最好的。王妃可有印象?”
西宁王妃想了想,道:“不错,那位姑娘给我印象很好,只是王淑人怎么舍的这么好的女儿远嫁,西晋王爷的人品王淑人也该知道吧?过后可别怪本王妃害了你女儿。”
王夫人忙道:“奴才不敢,奴才听说王妃正为此事烦恼,奴才怎能不为王妃效劳。再说那个男人不好色,不是三妻四妾,探丫头能顶着王妃千金女儿的名号封为公主,嫁西晋为妃,是我贾家求也求不来的的荣耀,哪敢怪罪王妃?”
西宁王妃笑道:“罢了,我知道你所谓何事,我们家尽力就是,至于皇上是否开恩,就看你府的造化了。你回去吧,本王妃明儿个去你府看望三姑娘。”
王夫人忙道:“是,奴才明儿恭候王妃大驾光临。只奴才还有一事,求王妃指点?”
西宁王妃漫不经心道:“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王夫人低声道:“奴才女儿代嫁,算不算欺君,皇上会不会追究?”
西宁王妃淡淡道:“怎么?王淑人这是在说本王府欺君了?既如此,王淑人何必来?不说皇上并没说清和亲公主的姓名,就算说了,皇上看在本府多年的功劳上也不会追究,反正不管哪位,都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只要和亲就是了,谁管这么多。王淑人若害怕,就回去吧,像你这样找上门的多了,其中也不乏才貌双全的。家世又清白,比起你府目前的状况不知好了多少倍,二姐姐死了,才选了你家罢了。”
王夫人忙道:“奴才该死,王妃快别和奴才计较。奴才这就回去,恭候王妃大驾。”
西宁王妃懒懒道:“去吧,翠儿,送王淑人出去。”王夫人忙行礼退了出去。
西宁王妃这才松了口气,笑道:“蠢东西,随便说了句就吓成那样。不过倒真的帮了本王妃的忙,那三丫头本王妃见过几面,的确不错,本王妃倒忘记了。没想自动送上门来。”身边一个看似大丫头的女子,笑道:“王妃刚刚演的真好,真真吓住了王淑人。只奴婢不明白,贾家的事可不简单的,听说好多大臣都上了折子,弹劾贾家呢,王妃如何能答应她呢?”
西宁王妃笑道:“小蝶,贾府目前不会出事的,皇上若要查办哪里等到现在。贾家大姑娘元妃是不成气候了,但却有了林姑娘这颗撑天树,谁不知太皇太后皇上鹰王爱的什么似的。皇上看在林姑娘的面上,岂能真的收拾贾家。若林姑娘当了娘娘,贾家恐怕还有更盛的时候。若林姑娘嫁了鹰王,离开了浩瀚,皇上也许会查办贾府。但不管怎么样,目前不会,咱们府不要参合其中就是了。至于帮不帮还不是看咱们意思。”
小蝶笑道:“王妃真真聪明,什么都考虑到了,既落了好又解了王府困境,一举两得。”
西宁王妃娇笑道:“是一举数得,不光解了咱们王府的困境,又全了贾府情面,落了好。若林姑娘真的做了娘娘,贾府兴盛起来,宝姐姐疯了。你也要远嫁了,岂不更便宜。”说的众丫头连连点头,夸西宁王妃聪明。这是我祖传的七彩光手链,探春才止了哭声。第二日晌午时分,果然西宁王妃大驾光临贾府,王夫人等早就准备好,忙忙接了进去,探春虽不知为何王夫人昨儿特特送了好些新衣首饰。但往日里有王妃命妇来,王夫人也是让自己见客的,因而听从王夫人穿戴一新,一起迎接王妃。
几人分贵贱坐下,西宁王妃便让探春上前,细细看了,不住点头,又问了好些话,探春都答的体面周全。西宁王妃便笑着要认探春做义女,探春呆了,忽而心慌,感觉不好。王夫人见探春愣神,忙笑道:“王妃能看上她,是她的造化,那有不愿意的,三丫头,你说是吧?”说着那眼神示意探春。
探春回过神,想起外面的西宁王妃找女代嫁的传闻,忽而明白了什么,但看着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渴盼的眼神,强忍心酸心痛,跪下,喊了声:“母妃。”
西宁王妃忙亲自扶探春起来,又接过丫鬟手中的首饰盒递给探春,笑道:“好,从今儿起,你就是我西宁王府的千金了,园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不过这府里也是肮脏的,本是一对,一条大女儿出嫁时给了她,这条本事留给小女出嫁的,没想却认了你,又极喜欢你,就送了你吧,明儿出嫁了,离家远也好有个念想。”说着从中拿出一条彩光流溢的水晶手链戴在探春手腕上,阳光一照,的确射出七道不同的光彩,衬着探春纤细雪白的手腕甚是漂亮,一干人啧啧称奇,羡慕不已。只知道事情真相的,摇头叹息。
探春听了西宁王妃的话,更确定了心中所想。难怪王夫人昨儿巴巴去了西宁王府。怪不得好长时日不待见自己的王夫人突然巴巴送东西给自己,亲热异常,原来是把自己卖了。怪不得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贾府西宁王妃突然驾临。呵呵,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只可怜自己还心喜王夫人又对自己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痴心妄想。
罢了,事情已经如此,那就嫁吧,就当是报答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从此后也和林姐姐一样,再不进此府,和此府恩断义绝,两不相欠。以后是死是活,全看自己造化吧。
探春笑着到了谢,笑着接受众人的祝贺,笑着陪西宁王妃说话,笑着送走西宁王妃,笑着辞别众人。
回到住处,遣走侍书等丫鬟。头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侍书等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低而痛的哭声,心疼却帮不上忙。
半个时辰,走了也好。”,叫侍书进来服侍梳洗,交代不许人打扰,睡了过去。惜春来看望,见睡了,只站在床头轻叹两声,离去。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探春在这两天谁也不见,吃饭也都是侍书送到屋里,期间惜春来了一次。探春正收拾整理以前姐妹们玩笑写的诗词,看黛玉、宝钗、宝玉、迎春、惜春和自己写的一首首诗,当时的情景便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姐妹间的打趣、欢笑、斗嘴,甚至怄气,黛玉的小性、宝钗的雍容、迎春的木讷、惜春的冷漠,现在看来却是那么温馨。
惜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探春手里拿着姐妹们的诗词,神色迷离,一时开心、一时忧愁;一时皱眉,一时展颜。惜春站在门边也不打扰,思绪却也回到以前姐妹相处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侍书进来,见惜春静静站在门口,惊讶道:“四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着不进去?”
探春这时也才发现惜春站在门口,忙擦掉脸颊上的泪水,笑道:“四妹妹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丫鬟忙恭敬道:“奴婢错了,请王妃责罚。”王夫人半起的身子忙又跪下,陪笑道:“王妃快别怪罪他们,是奴婢的错,王妃就饶了他们几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