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回去立马制药。只要姑娘按时服用,最多一个月,将会病根全无。”
“恩。”轩辕辰又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仔细掩好了被子,放下床帐。和仟勒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潇湘馆。
紫鹃、雪雁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头还有点晕乎乎的。雪雁边揉着头,边向紫鹃道:“奇怪,往日再累,也没睡这么晚啊,而且整夜竟没有醒来过?”
紫鹃也很奇怪,但也没多想,边洗漱,边笑道:“你这小蹄子,轻点,姑娘还没醒呢,好不容易睡得好些,可千万别吵醒了。还不赶紧收拾好了,给姑娘熬燕窝粥去,姑娘醒了肚子也该饿了,尽在这里磨牙。”
“是,我的紫鹃姐姐,这就去。”说着向紫鹃扮了个鬼脸,跑了出去。
紫鹃好笑的看着雪雁跑了出去,摇摇头。收拾妥当,便开始收拾屋子。
黛玉昏昏沉沉的醒来,太阳已经照到屋里来了。惊得黛玉赶忙起身。紫鹃听到里屋的动静,拿了黛玉的衣服进来,见黛玉穿着睡衣,正要下床,忙上前扶着黛玉道:“姑娘,醒了也不叫一声,衣服都没穿好,怎么下床来了,虽说时下也还不冷,可这样热乎乎的就下床,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黛玉嗔道:“我还没怪你呢,你倒先怪起我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也不喊我起来,被人知道了,越发说我懒惰娇贵了。”说着,又自然自语道:“昨晚好生奇怪,明明清醒得很,却不知怎的一阵香味传来,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还睡的如此久,往日最多睡两个更次来着。”
“姑娘又胡说,想是昨儿累了,才睡的沉些久些。姑娘好不容易多睡会,我哪里会叫你,何况昨儿大伙都累了,今儿定都起晚了的。”紫鹃边说,边服侍黛玉穿衣,扶到梳妆台前坐了。
黛玉道:“今儿在家歇歇,随便梳个简单的髻就是?”紫鹃听了,便梳了一个坠马髻。髻上只插了黛玉常戴的珍珠白小簪。
春纤端了洗脸水和青盐。紫鹃见黛玉洗漱好,便道:“姑娘饿了吧?雪雁已去做了,姑娘先坐会,我去看看好了没?”
黛玉点点头,一小会,紫鹃端着燕窝粥进来,递给黛玉。
黛玉今儿也着实饿了,接过来就吃。
紫鹃看着很是高兴。京城东大街别院里,轩辕辰正坐在太师椅上,红颜、绿萼都在,只听红颜恭声道:“婢子已打听了,贾府如今也是外强中干,内囊已尽。这一年来,也只有打发出去的,没有买进的丫鬟小厮。我们如今要安排人进去,不大可能。不过,婢子夜探贾府时,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可以为王效劳?”
“谁?”
“苏可儿。”
“她?她不是说去找一个人吧?怎么会在贾府,况且她与贾府有什么关系?怎么进去的?”轩辕辰诧异的道。
“属下查了一下,一年多前,苏可儿离开大漠,回了江南扬州,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白云俺带发修行,法名妙玉。去年贾府元妃省亲,听说苏可儿送了好些礼给王夫人,进入贾府,现居住在栊翠庵。平时不和人接近,只是几位姑娘有时去坐坐,其中尤以四姑娘惜春为最,林姑娘也去了两次,妙玉好似挺喜欢林姑娘,如果王吩咐妙玉把药交林姑娘,应该不难。”
“玉儿家好像就在江南扬州,苏可儿找人却回了扬州,后又来了京城贾府,莫非她要找的人就在贾府中,且和林姑娘有关?”轩辕辰皱眉道。
“红颜,京中之事,你不用管了,现在你立马去趟江南,务必查清楚,苏可儿的家世背景、身份来历以及她和林家的关系,还有她离开大漠回到扬州所做的一切事情,切记,要仔细,速去速回,去吧。”轩辕辰深思一会,严肃的吩咐道。
“是,王,婢子即刻就出发。”红颜拱手一礼,退了下去。
轩辕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良久才道:“绿萼,继续盯紧贾府的一举一动,如有招人,立马安排人进去,不论是小厮还是丫鬟。”
“是,王,只是我们何不让人易容进去伺候林姑娘呢?这样林姑娘的一举一动我们也一清二楚,就算现在贾府买丫鬟,林姑娘身边已有三个丫鬟,我们安排进去的人也不可能分到林姑娘身边?”绿萼不明白的道。
“这个本王何曾没有想过,不过据齐格、红颜打听的消息,玉儿身边的三个丫鬟都很忠心,林姑娘待她们情同姐妹。想要易容进去,不得不杀其中一个,到时候被玉儿知道,岂不恨死我?”
绿萼听了王的话,不由得想笑。想她跟着王十几年了,何曾看过王如此在乎过一个人,每个步骤都要考虑周全、事事顾忌。
“好了,你先下去吧,实在不行,解决王氏、薛氏房里的丫鬟,安插人进去。”
“是,婢子遵命。”说完向外退去。
“等等,这段日子也要注意苏可儿的行动,有什么事立即向本王汇报。”
“婢子知道了,请王放心。”
妙玉到底是什么身份?妙玉究竟要找何人?她与林家有什么关系?轩辕辰又怎么认识妙玉?
进入九月份,天已经慢慢冷了起来,天空也时不时的飘着细雨,黛玉的咳嗽又犯了,贾母担心的不行,打发人请了太医,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说是气候原因,需要静养。
贾母便让紫鹃等好生服侍,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她。又让鸳鸯把上次静宁侯府送的血燕窝拿来给紫鹃。
黛玉生病,便也不出屋子。三春、宝钗也来看过几次,陪黛玉说说话。宝玉更是每天来个两三遭,嘘寒问暖的。但往往进屋凳子还没坐热,袭人就后脚跟来,不是王夫人找、宝姑娘来了或是回去读书什么的,反正一大堆借口。拉了宝玉就走,气的紫鹃雪雁跳脚。
宝钗更是勤快,每日都要去怡红院三两次,不管刮风下雨,天早天晚。一呆就是大半天,对袭人又是夸奖,又是赠物,那热情劲,简直袭人就是她的双胞胎姐妹了。一旦知道宝玉去了潇湘馆,后脚就跟去。
刚开始宝钗去看黛玉,送了一些上好燕窝给黛玉,说是给黛玉补身子的,嘴里妹妹长妹妹短,把个缺少亲人、缺少姐妹的黛玉感动的热泪盈眶,说从此以后宝姐姐就是我亲生的姐姐。
后来,宝玉前脚宝钗后脚,次数多了,黛玉也看出点门道。但宝钗话里话外都是关心自己身体的话,行为举止亲热异常。黛玉还在心中暗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宝钗真心以待。这天,黛玉刚刚有些好转,闷在家里也十几天了。早上起来,看天色还好,院子后种的几株枫树,红叶繁茂,随着秋风刮过,一片一片的红叶在空中盘旋飞舞,衬着周边青翠的潇湘竹,画面是那么的唯美又凄凉。
如果自己是那一杆杆翠竹该多好,不怕严寒飞雪,刮风下雨,终年挺拔苍翠。虽常年青色,有点单调,却不会枯萎凋谢。枫树虽美,只一季的灿烂,却经不起日晒雨淋,秋风冬雪。一阵秋风拂过,枫叶便飘落而下,沉入泥土溪流。
黛玉靠着门槛,看着屋外的景致,泪水盈盈。
紫鹃见了,顺着姑娘的目光看去,便知道自家姑娘又触景伤情了。便笑道:“姑娘,又哀伤了。姑娘如此聪慧的人,岂不知今年绿败红枯,明春照样花红柳绿。姑娘聪明不会不懂。”
黛玉听了,怔怔的看了紫鹃好一会,直到紫鹃不知所措时,黛玉才幽幽叹道:“没想到,我自傲自己博览群书,看事情很是透彻,没想到却看不穿季节变化、万物无常。今年花落,明年花再开。花开花落,自然之理,人自作多情感伤什么?更何况“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今年的凋零,也是为了来年的灿烂,花开只有一季,生命也只有一次,哪里有时间伤春悲秋?真是误了。”
叹完,不由笑了,喜笑颜开的道:“紫鹃姐姐,快拿了我的笔墨颜料来,我要把这天然的自然美景描画出来。”
“是,只是姑娘全当消遣,可别太费神,这样的景致以后还有的是。”紫鹃看黛玉终于不再感伤,心胸开朗,也不想打断她高昂的兴致,赶忙吩咐雪雁春纤又是搬桌子,又是拿纸笔颜料。
黛玉一想开来,也就不再哀伤,专心致志的沉浸在自然的美景中,连惜春站在身边都没发觉。
挥洒下最后的一笔,黛玉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林姐姐,你的画画的越来越好了,不过却和以前的画大不相同。”惜春站在黛玉旁边看了好久,总觉得今日林姐姐画的画充满了生命力,整个画面充满了喜悦和感动。
“啊!四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我,突然间出声,真是吓死我了。”黛玉沉浸在一个人的思绪中,惜春的突然出声下了她一大跳。黛玉一边嗔怪,一边小手轻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