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儿,朕有一事相问。”谷皇帝伸手牵起德妃的手,“当年我们皇儿去时,你真的有将朕给皇儿准备的项坠放在皇儿身上吗?”
德妃身子一颤,猛的抬头望向谷皇帝,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慌乱,“皇上……你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因为现在有人拿着我们皇儿的项坠来找朕……”谷皇帝话未说完,德妃却突然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道:“谁?是谁?”
谷皇帝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因为德妃第一反应,不是如他之前那般的震怒,而是……惊诧中带着期盼与喜悦。
“你先回答朕的话。”隐约中,谷皇帝发觉,这件事中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臣妾……臣妾……”德妃顿时变得吞吞吐吐,突然转身望向千邪等人,不同谷皇帝,她一眼便看中了项小谷,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母子连心。
没有任何的犹豫,她放开谷皇帝的手,几步冲到项小谷的面前,颤抖的握住自己的嘴,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良久,才说出话来:“是你对不对?”
项小谷点点头,“是我。”
“你能脱下衣服,让我看看你的左腰吗?”德妃一双泪眼激动的望着项小谷。
“这……”项小谷有点难为情的望了一眼千邪。
千邪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看来这德妃是想确认什么。
“好吧!”见千邪应了,项小谷转过身就脱下了上衣,背对着德妃的左腰处正好有一个暗红色的月牙弯胎记。
德妃混身一颤,水珠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颤抖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上项小谷左腰处的那个暗红色月牙弯胎记,痴呢喃道:“项儿……你是我的项儿……”
闻言,所有的人都是一怔,特别是谷皇帝。
“馥儿你说什么?”谷皇帝不敢置信,“我们的皇儿不是已经……”
“皇上,对不起。”德妃猛的双膝跪地,泪如雨下,“对不起,臣妾不是故意要骗皇上您的,实在是……情势所迫。”
“到底是怎么回事?”谷皇帝声音有着压抑的颤抖。
德妃道:“其实当年我们的皇儿并没有死……”
“什么?”谷皇帝瞪大了眼,“那当初那个死婴?”
“那是臣妾的哥的孩子。”德妃痛声道:“十八年前的那一天,臣妾哥哥的小妾与臣妾同日产子,只是臣妾哥哥的孩子一生下来,由于先天不足当天就妖折了,于是臣妾与哥哥商量一翻后,便将自己的孩子调换了……”
“你……”谷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一生虽然皇宫佳丽三千,女人多得数不胜数,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德妃,只是却想不到,到头来把自己骗得最惨的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你为何要这样做?”
别的妃子巴不得自己生下皇子,好巩固地步,她倒好,反将自己的儿子换一个死婴,简直就是荒谬之极。
“皇上,当时情势所迫,臣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德妃声泪具下的娓娓道来:“当年,皇后娘娘产下大皇子后,从此,宫中但凡产下皇子的妃子,有哪个得以善终?最可悲的是连那些皇子也是个个离奇死亡,自大皇子后面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们一个个相继妖折,难道皇上真的以为这是天意吗?不,这是人为,至于这个人是谁,臣妾没有确切证据,臣妾不敢乱说。但是,臣妾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这个刽子手的刀下魂,所以,臣妾宁愿将他偷运出宫,让他在宫外平平安安的长大,即使臣妾日夜思念,心痛如绞,也必须自己吞下,因为,我只要自己的孩子活着,只要他平安的活着,我就算死,也甘愿啊!”
所有的人都动容了。
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而项小谷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没爹疼没娘爱,原来……他竟然有一位这么爱她的母亲。
谷皇帝已经哑口无言,怔怔的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痛心疾首的诉说着,他却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回应,她有错吗?
不,她没错!
有的时候,有一种爱,叫做抛弃。
这种爱,往往才是最最真挚,最最叫人铭心刻骨。
“那为什么小谷会流落星国的小城镇上呢?”感动之余,千邪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虑。
德妃道:“当日,毕竟是偷换了皇家子嗣,所以我哥哥心中一直不安,于是,便辞官归故乡,谁知半路之上遇上了强匪,一家数十口从此再无音讯,我一直以为哥哥和项儿都已经遇害了,想不到我的项儿竟然平平安安长这么大了,儿啊!”说到这,德妃颤抖的伸出手,慈爱的无摸着项小谷的脸。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很不合适的在这个时候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均扭头望去,谷皇后一身大红凤袍,雍容华贵,在数十名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气势浩荡的走了过来。
谷皇后抬着头,像只高傲的孔雀般走过德妃身边,然后不卑不亢的朝谷皇帝微微欠身,“臣妾见过皇上!”
谷皇帝面无表情,淡声道:“皇后有何事?”其实皇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并不是心中无数,只是碍于皇后家族背后的势力,他一直睁一眼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