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们在去往佛罗里达的路上已经走了两个星期。
“前路肯定还很漫长。”汉克说,“天气没有变得更暖和。”
“但是也没有变冷啊,”威金斯太太说,“在这儿叶子还都待在树上呢。我们离家的时候,农场周围的叶子已经都落了,马上就是冬天了。”
“嗯,我不太关心还有多远,”汉克说,“我们现在就在享受好时光。等到了目的地,说不定我还会觉得懊恼呢。”
现在每天都有大群的鸟儿飞过他们头顶,飞往南方。一天早上,同一只燕子,就是那只让查尔斯萌生去南方想法的燕子从天空飞下来,在大家的头上绕了几圈。她两天前离开的家,给大家带来了农场的消息、他们亲戚的口信,告诉他们比恩夫妇都很好,但是动物们的离开让他们很郁闷。
“一开始,”她说,“比恩先生觉得有人偷走了你们,但是后来他猜你们可能决定去佛罗里达过冬了。我听他对比恩太太说,他希望你们能过得舒服,安全地在春天回去。他说会让大家住得更舒服一点儿,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弄,因为他太穷了,没办法。”
动物们听到这些,觉得有点儿内疚,没和比恩先生说再见就走了。“但是我们会从佛罗里达给他带东西回去的。”他们说。到目前为止,他们一直尽可能地远离城市,因为害怕人们不理解他们的迁徙,会抓住他们进而囚禁他们。当他们不得不穿越城镇的时候,总是等到天黑人们安睡以后才进行。但是某一天晚上,在很远的地方,他们看见金色的一点儿光芒,在明亮的阳光里不停闪耀。
他们很想知道那金色的东西是什么。很快,随着他们一直走,到路转弯时出现了一条街道,两边都是房子,中间布满了手推车的痕迹。金色的光芒越来越大,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气球系在树中间。
“我们到了一座城市,”罗伯特说,“最好绕开这条路。”
“我真想知道那个金色的东西是什么。”小猪弗莱迪说。他一贯都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就在这时,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小狗走过来,脖子上还系着一条蓝缎带。于是,弗莱迪就问他那是什么。
小狗把他的鼻子伸到空气中闻闻,然后说:“别跟我说话,你这粗野的猪。”
“嗯?”弗莱迪说,“你怎么回事?我只是有教养地问了你一个问题而已。”
“走开,你这庸俗的生物。”小狗嗤之以鼻。
“哈!”弗莱迪说,“你太自大了,不屑跟一头猪说话,是吗?”他笑着,突然向小狗进攻,把小狗弄翻以后,滚啊滚的,直到他雪白的毛和蓝色的缎带都变成灰扑扑的。然后,他用脚踩在小狗身上说:“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小狗软下来,告诉他那是国会大厦的圆屋顶,他们要进来的这座城市是华盛顿,总统居住的地方。弗莱迪给他进行了一番关于教养的演讲后,把他扶起来掸掸灰,放他走了。
“我想去看总统。”汉克说。
其他的动物也想去,但是他们都害怕进城,因为人们可能会把他们关起来,男孩们可能会扔石头。
但是小猫金克斯说:“我也赞同我们去。我不相信总统会让他们这么对待我们。我们可以看看国会大厦还有华盛顿纪念碑,也许还能去看看白宫,要求拜访一下总统。”
于是他们决定进城了,顺着街走下去,城市就出现在大家眼前。人们都下了台阶出来看他们,但是没人来打扰他们,不久他们到了国会大厦。他们站了很长时间,赞美着巨大的白色建筑,以及许多白柱子和镀金屋顶。就在这时,两个戴着绸帽的参议员走出来看到了他们。
“我还不知道动物们也可以来参观国会大厦。”第一个参议员说。
“我也不知道。”第二个说,“但是我也不认为他们不能来。这样也不错。”
第三个参议员也走出来,加入了前两个的对话:“的确!我曾经听说过这些动物!他们属于我的一个选民。正要去佛罗里达过冬,我相信他们是第一批迁徙的动物。这么一来,先生们,8月需要记录的最重要的事情出现了。我要去请一支乐队来,然后带着他们在整座城市做展览。”
他进去定了一支乐队,告诉从窗户探出头来的那些参议员是怎么回事,随后对动物们微笑挥手。
“参议员是啥玩意儿?”威金斯太太问。
没人告诉她,后来很多天她也不曾找到答案。
很快乐队来了,开始演奏《朝着佐治亚州行军》,并朝着白宫走过去,动物们在后面跟着。先是参议员戴着他的高帽子,后面跟着查尔斯和亨莉埃塔,随后是威金斯太太,老鼠站在她背上,再来是两条狗和小猪弗莱迪,接下来是汉克,鸭子爱丽丝和艾玛站在他背上,最后的是金克斯。他们都踏着音乐抬着头,装着没有看四周人群的骄傲的样子。他们旁边走着二十个警察,隔开人群以便保护他们,特别是鸭子们和鸡们的羽毛不要被人拔走。
他们一直穿过城市,参议员指给他们看所有的景观,公园还有纪念碑,最后他们来到了白宫。总统就站在前廊,微笑着对他们鞠躬,等他们排队走过来,还挨个儿握握他们的爪子或蹄子。就连最胆小的伊克、奎克和伊尼,以及他们的堂兄奥古斯塔斯都把他们的小爪子伸进了总统的大手里面。他们都觉得非常自豪。
他们跟着乐队一起前进,乐队每过十分钟就换一首曲子演奏。人们欢呼,挥舞着手帕。他们一直走到城市一角。乐队停下脚步,参议员开始演讲:
“朋友们、选民们,我非常荣幸能在今天见到你们。欢迎家乡的代表团来到国家的首都,这是那些时刻肩负着联邦之船航行方向的人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这也让我想起了两个爱尔兰人的故事。”
他讲了那个故事,动物们礼貌地笑了,虽然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好笑,所以本书就没有把这个故事记下来,也包括参议员演讲的后半部分,动物们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啥,其实我也不太肯定参议员自己是否懂自己的话。不过大家都同意,这是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
后来参议员跟冒险者们说了再见,乐队演奏《友谊地久天长》,动物们又踏上了旅程。
“好吧,”威金斯太太在那晚入睡前叹了口气说,“我们没说的,有一段非常壮丽的往事了。不过,我还真希望自己能明白什么是参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