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见她没有回答,他温热的手掌渐渐在失去原有的温度,双手依旧紧紧的握住她的一双柔荑,轻轻的摇晃。她瞧不见,他黑亮的眸闪翼着怎样的期待又怕失落的眼神,瞧不见他紧绷的脸上紧张的颜色。
“臣妾不能。”
“什么是不能?朕只要你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
“皇上……”
她抬起一双盈盈泛光的水眸,深深地望着他,眼中隐着不忍和挣扎。
他却不晓得她心中这样一层思绪,见她不语,更是愁急而怒,握着她的手不由加了几分力,目光中有着欲将她吞入口的愤。
“您何苦逼臣妾。明知道您是皇上,不可能只属于臣妾一人,却要臣妾回答这样的问题。您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若是有为她设想过,他便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不管愿意或是不愿意,他终究都是要去的,又何苦多此一问!
“如果,朕只是你的夫,不是什么皇上,你也不是什么和亲郡主。香儿,你还会这样回答我的问话吗?”他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只是将她手握得更紧,目光深切灼灼的望着她,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期待。
暗香咬了咬牙,转过头,不再看他,口里说着狠心的话:“臣妾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话一出,她似乎已经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哎……
她沉沉叹一口气。
她知道,他心中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她知道,身为他的妃子,必是要依着他脾性行事,可是,她却倔强的说了这样一番话。也许,是她心中小小的骄傲在作祟吧。
女人,是包容的。
包容她的夫,他的一言一行,他的妻妾成群,他的自私或霸道。
但是,再包容的女人,心底也该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夫,是天,却不是生命的全部!
紧握的手,渐渐松开,温度在一点一点的遗失,最终,只徒留的举在半空。他的手已经抽出,转身,沉冷愤恨的拂袖而去。
窗外,月色如洗,亮得耀眼。
“娘娘,怎么了?”喜儿等人被遣出去后,便在厅外侯等吩咐,才不过半刻,却见皇上满脸怒容的从里面出来,便知二人必是闹不愉快了,因此的忧心的问道。
暗香苦笑了笑,脸上掩不住的失落,幽幽道:“他走了。”
“奴婢从未见过皇上这样恼怒的,娘娘,您和皇上拌嘴了吗?”弄月瞧见暗香的脸色也不对劲,便想着二人必是拌嘴了,不然不会这样一个生气走了一个脸色凄然的。
“是我们都在期待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暗香幽幽的望着窗外,一片薄云悄悄的将新月掩映,只透出薄薄的光熙,好似她朦胧的未来一般。
“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喜儿挠着一颗乌黑的脑袋,不解的道:“他是皇上,您是贵妃娘娘,整个纳桑大国都属于你们,还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吗?”
暗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在朦胧的月光下,却显得那样的凄清薄凉。
弄月虽然也不明白,但她却是知道,江山财富,并不代表一切。倾尽天下,或许他们要的不过是一种简单却又得不到的生活。
人,总有自己想要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这样才越是想要,所以,才有了这么多的悲伤愁闷。
暗香迷迷蒙蒙的梳洗完,才躺上床,瞧着窗外亦是朦胧的的夜色。
这样的夜,总让人感觉无端的失落,纵使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褥被,她还是感觉凉飕飕的,晚膳时乍现的温暖感觉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她只好双手抱胸,成一种被拥入怀的孤独姿势,又抚摸渐渐隆起的腹部。笑容才渐渐爬上来,她知道,这一刻,她不是孤单的,还有一个小生命在陪伴着她,或喜,或伤。
第二日,暗香刚睁开眸子,便听见馆外喜儿唤了声:“世子吉祥。”
二哥来了?
沉沉的从床上爬起,一阵轻微的晕眩袭来。暗香身子晃了晃,纤手赶紧抓住了一旁的床架,紧闭双眸深呼吸一道,才渐渐的感觉身上的重量一点点的重回。
“娘娘,您怎么了?”刚进来的弄月瞧见暗香这样的姿势和神态,赶紧放下手中的脸盆,上前扶着她坐在床沿上。以为她是犯了心悸的老毛病,便要去取定神宁气丸,却被暗香按住。
“我只不过是早起猛了,血气一时间不能调顺,所以才见头晕。”
弄月满是担忧的瞧着她,还是不放心,“奴婢去太医院请林御医过来瞧瞧吧,娘娘您如今身子最是要紧的时候。”
暗香拉着她的手,笑了笑:“不碍事的,一会喝些糖水,自然就好了。我听见喜儿喊世子,是二哥来了吗?”
“嗯,打开馆门的时候,世子便站在外面了,想是来好一阵子了。”弄月见暗香执意不肯请御医,也只好依着她,服侍着她洗漱完,又端了一晚燕窝糖水来与她喝下,梳洗一番,才迎到客厅之中。
冷傲天今日传了一件玄色长袍,长发随意的往后一束,迎风而立,衣袂诀诀,颇有一番优雅的姿态。见了暗香,丰神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如朝阳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