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梨从身后抱住她,“居然给我们赶到了!过几天就要开始收割了,晚一点都看不到了。”
“如果全种上的是荷花,更漂亮吧?”
“你喜欢荷花?”
七七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那样一定很美。如果这是十里荷花,从这里飞下去——”
若梨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七七……我可以想象,如果飞下去的那人是你,该有多美……”
白玉莲足、鲜红裙裳、满头青丝……轻轻飘于荷田之上,足尖轻点,惊了叶、羞了花,激起阵阵涟漪。
“如果飞下去的是我,我一定带上你——”说着,她看了一眼下面的稻田,“现在也很美啊!你看我们,一红一白,加上这一片金黄,是不是很美?”
“是。”他点头。
七七一笑,与他并排站着,将他的手抓到自己腰上:“抱紧!”
“你想做什么?”他颇有些期待。
“你没武功,我带你飞!”她说,然后足尖轻点,带着他往稻田中央飘去。
随风而下,若梨偏过头,伸出那只空手,抽掉固定着她发髻的金簪。她的发,马上飘散开来,随风起舞。
“你干嘛?”她转过头,看着他,有些娇羞,“小心掉你下去!”
“我相信你。”他说。信她的本事,信她的情。
秋风过耳,稻香扑鼻,她和他轻轻落在田埂之上。
“良田万顷。”若梨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景色,对七七说,“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这天气还算凉爽,虽有点的太阳,却不怎么毒辣。二人在田间慢慢走着,寻路往城内走。路过孔子庙,突然天降大雨,一道惊雷凌空而下,七七一下跳进若梨怀中。
若梨一把拥住她,用衣袖挡在她头上,带她往庙里跑去。她对雷声的反应有些大,不见得是怕,脾气却会变得有些烦躁。
跑到门口,七七拖住他不走了。
“进去避避雨!”他说。
“就在这里吧,淋不到了。”孔子是大圣人,她哪里敢进去。
若梨看了看门上的屋檐,可以遮住人,便站住:“那好吧。”
大雨倾盆而下,门前的街道不一会儿就泥泞不堪,雨点激起的泥水甚至溅到了他们身上。若梨回头见院里的地面都用青石砌成,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如镜面一般。便拉着七七后退一步,将大门关上。
七七以为他要带自己进去,急道:“就在这里好了,应该一会儿就停了……”
“不进去,把门关上,免得把你衣服弄脏了。”若梨说,拉着她靠在门上
七七看他身上的白衣一眼:“我的脏了倒不觉得,倒是你……”
他一听,低头看着自己,然后伸手捋着她半湿的头发:“早知道让你也穿白衣服了。”
他把她的头发抓在手中,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她知道他要给她绾发,便垂着头,露出白皙美丽的颈部。她背上的衣服有些微的湿,有些地方便贴在了背上,隐隐露出下面的曲线。
他看着,有片刻呆滞,继而移开目光,望着她的头顶,将她的头发挽起来,用金簪固定住。接着,便看见了后颈窝处横过去的一条红色的细带。那是肚兜的系绳,打了一个活结。
他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空旷的平地,再望向对面整齐庄重的孔子庙,脑里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这不是破庙?(啊啊啊——好邪恶的若梨!!!脑补啊脑补,大家自己脑补,我不分析他的心思了……口水,好想扑……呜呜……)
七七伸手摸摸头上的簪子,回头看着若梨,有些烦恼:“这雨得下多久?”
“我哪里知道。”他柔声劝慰,“等等吧。”
“无聊呢……”她看了一眼里面,看不太清。现在倒没事,万一这雨再不停,孔圣人看见她了,下来抓她怎么办?
听她说无聊,他想找些话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孔子像,便问:“知道孔子的师父苌弘吗?”
“孔子师父嘛!”七七看着他,“大家说他是盘石人。”
若梨点头:“到处都有孔子庙,里面供着孔子像,端坐殿内。而在盘石,他却是站着。”
“为什么?”
“苌弘是他师父,他怎么能够坐?”
七七听了,扑哧一笑:“迂腐!”
“这是礼法,倒不能说迂腐。”若梨没有斥责她的话,说话间反而极尽温柔宠溺。
“嗯……”七七知道自己那话不中读书人的意,见他没有责难,也不再多说。他们还要过日子,犯不着为两个千古死人吵起来。
“苌弘博学多才,知晓天文地理,精通星象音律。孔子慕名向他请教韶乐与武乐的异同和不解之处。他服侍君王,一片忠心,却换来外人离间,含冤而死。《庄子》记载,他被杀之后,血流不止,蜀中有人藏了他的血,三年过后,化为碧玉。”
“鲜血化碧?”七七看着他一笑,“若真有那碧,岂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若梨看着他笑靥如花,眼里尽是温柔。她一见,笑容变得有些娇羞满足。就在二人脉脉想对时,轰隆一声,孔子庙里传来巨大声响。
“啊——”一声娇柔的惊呼划破天际,好像从里面传来。
二人愣住,怔怔地望着里面,只见门内腾起一片尘埃,好像是孔子像倒了。
接着,屋上的瓦片、横梁也轰然往下掉。若梨以为是地震,忙将七七抱在怀里,却发现天地间一切都很寂静,只是孔庙突然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