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镯不也让人冬暖夏凉吗?若梨就为了这个。你给我镯子,我好回去交差。”
“那镯子我前两天给五姐了!”练六看着手中的雪魄,犹豫了一下,还给她。
七七坚决摇头,没有接过来:“算了,你随便拿个镯子给我吧!看起来稀奇一点就是了。”
“我的东西没有不稀奇的!不过,你别糟蹋了妹夫的心意!”练六说,但见她还是一脸坚决,只好拿了一个镯子给她。
这镯子不知练六哪里得来的,虽是珍贵,却没什么功效。七七还是天天戴着,不敢再喊热,怕若梨发现生她气,让她把雪魄拿回来。
还好天气日渐凉爽,她好好待在家里也不会太难受。
过了七夕不久,金斐来邀若梨和唐亮上重龙山开诗会。上面摩崖造像已经完成部分,正好遇到工人要回家准备秋收,没有施工,大家便选了气候怡人的一天去。
若梨想到山上风景宜人,想带七七去看看,便同意了。七七没想到他会愿意带自己去,开心得不得了。
“把鞋穿上。”若梨拉住她。
“若梨……”
“在屋里都随你自己愿意了,出去了还是好好穿上吧。”若梨见她不情愿的样子,自己去拿了鞋来给她穿上,“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好啦好啦,你穿你穿,给你一个人看就是了!”她笑,乐不可支。
.
摩崖造像在重龙山北面,环抱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两张石桌,上面摆着酒食和笔墨,一群人就在周围绕来绕去,以景取材。
山顶草木茂密,山壁岩石苍翠,十余股涓涓清泉从上面流下,落入下面一汪幽深的石潭中。各股泉水有大有小,流速不等,高度和方位也不同;有的滴在人工砌成的石阶上,有的落入天然的水潭中,发出的声音便有大小和轻重之别。
听起来,一片叮叮咚咚、嘈嘈切切,却不惹人心烦,更像是弹得极好的琵琶声。众人都对这声音醉心不已,人人吟诗作曲来描绘。
而石桌斜对面,便是未完工的摩崖造像。
七七是出门后才知道是要来重龙山的,到了山上,她才想起摩崖造像,所以身上没有戴着自己画的符,很怕被佛像照到。
还好上面只有一座千手观音的脸部轮廓被完全打磨出来,有点佛法作用,别的她倒不怕。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不说话。若梨见了,以为她不喜欢和大家待一起,便拉她去山下石潭边:“听这声音,仿佛珠落玉盘,好听吗?”
“嗯。”七七点头,总觉得左边的山崖上,那石像在闪光,便往右边移。
若梨蹲在地上,伸手拨着泉水,见她移过来,便抬头,看见了那些未完工的摩崖像,站起来牵起她的手:“我们过去看看。”
七七微愣,想起他有吸宝物灵气那样的本事,懂得又多,不敢拒绝,唯恐他看出什么来,便跟他去了。
一走过去,她便见那千手观音脸上开始闪光,立刻往若梨身后一躲。若梨感觉到,转过身:“你怎么了?”
“啊~”七七低吟一声,一下倒在他怀里。
“七七?!”若梨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头晕……”
若梨一听,连忙将她护在怀里,回头疑惑地看了观音像一眼,搂着她往外面小路走去。
“表哥?”唐亮见他出去,叫他。
“七七觉得有些闷,我带她去山顶吹吹风。你不用等我们,散了就先回去吧!”若梨说着,扶着她快速走进树林中的小道,往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他扶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怎么样?”
七七摇摇头,靠在他胸口闭眼假寐,暗暗施法为自己疗伤。感觉好了许多后,才睁眼,看见铺满落叶的地上有斑驳的日光。
“出太阳了呢……”她说。然后看见林中的景色都笼罩在一片非烟非雾、虚幻缥缈之中。她呆呆地看傻了眼,心想这里不是住着什么仙人吧?
若梨见她呆愣,道:“那是山林中的岚光,随处可见。山中树木茂盛,水气重,阳光照下来,就会看见雾气蒸腾闪耀。当然,这里这种非烟非雾的景象倒和别处不同。”他说着,拉起她往外走,走到山边站定,向下看去,一眼便望见下面如玉带一样的资江和在江与山之间的县城。
“此山坐北向南,宛若游龙,树木葱郁。加之地处江边和城内,山林中的水气、江上的烟波、城内的万家炊烟浑然一体,看起来才会那般缥缈梦幻、如同仙境。想必,要是雨后初晴,从这里望出去,会更美吧?”
七七看了看,向后靠在他怀里,指着下面某处:“那是我们府上么?”
“是。”
“在家觉得好大,吃个饭还跑半天,这样看下去,好小。”
“登高望远啊!”若梨笑,低头在她颊畔吻了吻,“就在这里走一走吧,”
“好啊!”七七笑,和他牵着手,慢慢在林中走着。
“想不到这山小,景色还不错。”她说,“都说这里北面踏青、南面登高,我们去南面看看吧?过不久就重阳了呢,先探探路!”
“中秋都还早,你就盼着重阳了。”若梨嘴上这么说,还是带着她往南面绕去。
不一会,果然到一地势陡峭之处,往下看去,颇是惊险,但山下的景致却让人赞叹——平坦广阔的地面上,一片金灿灿的稻田绵延了十余里。风一来,浩浩荡荡、金波万里。
“若梨,好漂亮是不是?”七七抓住若梨的手,兴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