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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连心?

何氏与张氏说着话的时候提起了一件事,说起这件事来何氏更是眉飞色舞起来,原来那天江氏还没有查出来怀孕的事情,婆媳俩正逛着街买年货呢,就遇到了江氏以前的婆家人。

以前的婆母带着新媳妇逛街买年货,俩人的样子看着还挺亲热,而江氏以前的男人陆良就跟在那婆媳二人的身后。

这会何氏还不知道那陆良就是江氏以前的男人,只见本来走得好好的,江氏就浑身抖了抖,一副想要躲起来的样子。何氏正纳了闷,想要问是咋了,那陆良就冲了过来,一把就抓住江氏的胳膊。

“你这女人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陆良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何氏见自家儿媳妇被别的男人给抓住,差点没蹦起来,直接就下脚去踹,骂道:“你这臭小子好生无礼,快放开我家儿媳妇。”

江氏先是一僵,之后赶紧甩开陆良的手,甩不下就下意识去咬了一口。

这一咬下去陆良当即就松了手,许是惊呆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可这陆良没反应不表示那婆媳俩没反应啊,赶紧就冲了上来,那老婆子冲上来就要去打江氏,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不下蛋的母鸡,竟然还敢咬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何氏哪能让江氏真的挨打,连忙就冲了上去,撸起袖子来就要开打。

那老婆子虽然看起来比何氏年轻,可也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个子又比何氏矮了一截,在何氏手下半点没讨好,一下子连挨了几次打,不由得叫了起来:“儿子哎,你娘我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还不来帮忙呢!”

这新儿媳倒是装作一副孝顺的样子,一把抓住江氏,似乎怕江氏上去帮忙的样子,可这眼睛却不时往江氏上瞄,将江氏一个劲地打量了起来。

那眼神看着似乎早就认识江氏,不然不会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陆良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敢置信道:“你居然嫁人了!”

这一副被戴了绿帽子的表情,看在何氏的眼里可是不怎么好,一把推开那老婆子就跑了过来,挡在江氏面前不说,还一把将那小媳妇给扯开了。

江氏也是惊呆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这会反应过来赶紧就朝何氏身上看了过去,见何氏并没有吃亏,这才放下心来,小声说道:“娘可能不知,他们正是媳妇先前的那家人……”江氏说到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也就默默地住了口。

何氏一听,当即恍悟,先是看了一眼那陆良,之后又看了一眼那新媳妇,立马就冷笑了起来:“我道大街上哪来的疯狗,原来是这么个回事。”

不止是陆良,就连那老婆子那眼神都不对,一副儿子被戴了绿帽子的样子。

就许你休妻另娶,还不许别人再嫁了?

“那别么一副样子看着我家儿媳妇,要是把我家儿媳妇给吓着了就不好了!”何氏道江氏那时候为什么看着那么瘦,嫁到自家以后,自家的条件也不好,可这人眼瞧着就长肉了,现在虽然还是瘦,可看着可就顺眼多了。

自家这种条件都能把人给养胖了,眼前这三个人穿着挺不赖的,听说还是他们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却能把人给养成这个样子,看来绝不是什么好人家。

那老婆子被何氏这么一说,立马就回过神来,眼神如淬毒了一般瞪了江氏一眼,之后才夸张地叫了起来:“哟喝,咱这是为你们家打不平而已,你还真以为你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呢?殊不知你这儿媳妇不但是被人穿过的破鞋子,还是个不下蛋的鸡呢!你们家儿子成过亲没?有儿子了没?要没儿子的话,可就得成绝户了。”

这一声叫得可真够响亮的,满大街的人都听得见了。

何氏可不认为儿媳妇是个不下蛋的鸡,况且她瞧着儿媳妇这几天不对劲,怕是已经怀上了。不可这心里面虽然有猜测,也不敢说出来,怕这事要不是真的,给儿媳妇添加负担啥的,当即就想说些什么出来。

可这话还没说呢,那边陆良也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皱起了眉头说道:“小月,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这身子毕竟……而且你明知道你自己不能生娃,就不该再嫁人。”

“不嫁人替你守身?你这人脸还真大!”何氏狠狠地呸了一口,之后叉腰说道:“况且这是谁不能生还不知道呢,就咬定了是我家儿媳妇不能生,咱之前可是找大夫看过了,我家儿媳妇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说不定这会就怀上了。”

那老婆子一听何氏说陆良不能生,当即也叫了起来:“我呸,明明就娶了个不下蛋的鸡回去,还不愿意承认呢!我家儿子身体可好着呢,要知道我家媳妇这会可是已经怀上有三个月了!”

怀了三个月了?何氏恍悟,怪不得这媳妇不帮忙这老婆子也没翻脸。

不过何氏就面色就古怪了起来,这会一把抓住江氏的手,就往医馆那里走,嘴里头嚷嚷道:“我呸,老娘这还就证明给你们看,我这儿媳妇可是刚怀上,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老婆子可是一脸不信,心里头也未免有些打鼓,跟在后头就冲进去。

不说是那老婆子,就连陆良也不信,也快步跟了上去。

唯有那小媳妇一脸古怪之色,犹豫了许久才跟在了后头,却是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何氏都差点都激动得跳了起来。

江氏这是真怀上了,而且还有可能是怀了俩,不过大夫也不能肯定,只说等肚子大了再瞧瞧,就大概能瞧出来,让好生养着。

何氏这会都激动得得忘了陆家这些人,一个劲地问大夫要注意点啥。

可身后的陆良还有那老婆子的脸色可不那么好看了,一直以为是个不下蛋的鸡才半年不见就怀上了,而且还有可能怀了俩,那证明什么?

不过这证明啥就先甭管了,老婆子扯住一脸不敢置信的陆良就往外面走,嘴里头低咒:“不走这留在这里干啥?让人看笑话呢?赶紧走。”

陆良不愿意相信:“这大夫肯定是看错了,小月她不可能怀上的。”

可老婆子却青着脸道:“别的大夫说的咱可以不信,可这大夫可是镇上有名的,这怀不怀孕准一探一个准,就从来没出过岔子。”

陆良听着整个人都不好了,绿着脸跟那老婆子走了。

等何氏回过神来找人的时候,哪里还找得着那陆家的人,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脸得意了起来,心里头可是将这事给惦记上了。

这不一回来就让人给打听去了,这打听回来的消息可让何氏乐了好久。

原来那小媳妇还真是怀上了,不过怀的却不是陆良的娃子。

据说头两年这陆家的也没那么折腾江氏,后来那老婆子看上了那小媳妇,又见江氏一直没怀上娃子,就往狠里头折腾人,陆良那男人不管不顾不说,还跟那小媳妇勾搭上了,这一来二去的就真对上了眼,可也舍不得休了江氏,直拖到江氏被折腾得没了人形,才舍得把人给踹开了。

这事只要一起起来,何氏就得意得不行,都乐了好几天了还在乐着。

张氏听着先是一惊一乍的,后来也是乐得够呛。

“不过这要是怀了俩的话,可得小心了,听说这怀双俩的比怀一个可是累多了。”张氏想起以前自己就是怀了一个也难受得不行,吃不下东西不说还一个劲地想吐,那个时候也没得休息,照样该干啥就还得干啥,这将心比心地,就希望江氏能好过一点。

何氏就笑了:“那是当然,这只要怀上了咱都挺高兴的了,要是真怀了俩的话,还真就得让她给好好养着。这要是怀了一丫头一小子,可就是孙儿孙女都有了,得多大的福气啊!”

接着又道:“还好秋月她身体不错,连大夫都夸秋月这身体养得好,不但把以前的亏空给养了回去,还比一般人的都要好上一些呢!”

张氏听着猜测可能是顾盼儿的药起了作用,便想着让顾盼儿再给开点药。

正聊着呢,就见江氏眼泪哗哗地走了进来,俩人皆是吃了一惊,赶紧就迎了上去,急急追问是咋个回事。

江氏一时间说不出来,后头的张正就追了上来,也要追问呢。

何氏见着张正就一巴掌拍了过去:“你这臭小子是咋回事?咋把秋月给弄哭了?不知道这怀了身子的人哭着不好吗?老娘还紧看着呢,你小子就敢起夭蛾子。”

张正苦笑:“咱这也不知道啊!”

江氏一见这坏了事了,赶紧就把眼泪给擦了,解释道:“娘,这不关当家的事,是咱自己突然就想哭的。”

何氏呆了一下,不信道:“好好地咋还想哭呢?你别怕,有啥屈就说出来,娘替你教训他!”

江氏慌忙摆手,再次解释:“真不怪当家的事,是咱看见家里头又多了这么多东西,娘跟当家的又对咱这么好,咱这心里头就跟吃了蜜似的,又感觉跟做了梦似的,担心这梦一醒了就啥都没了,想着想着就哭了。”

三人听罢一愣,皆是好笑起来。

“以前那日子才叫做梦,知道不?咱们现在过的才是正经日子。”张正连忙安慰自家媳妇,心里头也是有点吃醋,觉得自家媳妇是百般的好,先头却愣是让猪给拱了。

而听到张正这么一说,何氏也连忙点头称是,担心江氏还要哭呢。

张氏琢磨了一下,道:“要不咱让大丫来给看看?”

顾盼儿正好把东西搬完,走进来便见这四人又哭又笑的,还把张氏那一句话给听着了,便开口问道:“让我看啥?”

张氏连忙说道:“大夫说你舅娘她怀的可能是俩,不过因为月份还小,看不太出来,只能等到这肚子大起来,才能分得出来是不是两个。”

“怀了俩?”顾盼儿不由得一愣。

何氏连忙解释道:“这还不清楚呢,只是猜测而已。”

顾盼儿听着也起了好奇,于是走上前来将江氏的手抓了起来,半闭着眼睛开始探了起来。顾盼儿不是真正的大夫,自然没有那么高明的把脉技术,她依靠的大多是体内的灵力,将灵力温和地渗入江氏体内,朝下腹缓缓而去。

因为对方怀了身孕,这股灵力便要温和得多,不会伤害到胎儿。

这一探入,顾盼儿立马就探出来了,还真是怀了俩。

“那大夫挺厉害的,还真给说对了!”顾盼儿将灵力收了回来,倒是想探探男娃还是女娃的,可是她对这一方面没有研究,若是成了形的她还能根据传递回来的感觉判断出是男娃女娃,可现在就一芽子,还真没法看出来是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两娃子没在同一孕囊里头,龙凤胎的几率很大。

张氏听着眼睛一亮,打心底下相信顾盼儿是个厉害的,自然不会错了。

何氏不知顾盼儿哪学来的医术,不过听张氏说挺厉害的,也就信了几分,此刻一听顾盼儿也这么说了,再加上大夫说的,立马就认定了是怀了俩,顿时又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赶紧将江氏扶到一旁的凳子坐下,一个劲地叮嘱着不要累着。

顾盼儿听说像怀龙凤胎这样的,是要有遗传才可以的,不免有些好奇:“你们家祖上是不是也有过孪生子?还是舅母娘家祖上有过?”

江氏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何氏却一拍大腿,说道:“咱家祖上有,我那过了世的亲爷跟大爷就是孪生的!”

“还真是遗传的!”顾盼儿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盯着江氏的肚子看。

何氏愣:“什么是遗传?”

张氏琢磨了一下,道:“咱瞧大丫说得对,你看那些孪生的,大多都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别人家可是百年都不见得出一对那样的。”

还真就字面上的意思,何氏听着也懂了。

顾盼儿盯着江氏的肚子看了一会儿,又盯着张氏的肚子看,盯了良久却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家包子娘貌似没这个本事,反正自家姐弟好几个,却是没有一对是孪生的。

却没有看到自家小相公不由自主地瞥了她的肚子一眼,那眼神可是古怪着。

“大丫,你知不知道这怀了俩的,要注意点啥?”张氏不由得问道。

顾盼儿先是一愣,很想说自己又没怀过,怎么知道。可琢磨了一下,又翻了翻过去的记忆,才说道:“多吃瘦肉少吃肥肉,还得多吃青菜,不能喝酒。能活动的话就尽量活动一下,但前提是不能累着,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本来顾盼儿还想说要是到了后期实在累就躺床上歇着,可话到嘴边还咽了回去,毕竟这不是在现代,自个生不了就用剖的。

在这里就算是再难生,也得硬挺着自己生下来,要不然就是个死。

因此,相对的来说,这孕妇还是多走动一下比较好,毕竟这人要是躺久了就没啥力气,不如多走动走动力气足一点。

心想到时候炼点合适的药,起码把大人给养结实一点。

这么一想,觉得这怀了双胎也不是什么大喜事,毕竟生孩子的时候忒危险了。

只是这些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顾盼儿也不好给他们泼冷水。

张氏一听顾盼儿说得多吃肉,就想起娘家日子过得不好,便跟去跟顾大河商理了一下。顾大河本就觉得亏欠岳母家忒多了点,听张氏说想给何氏点银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听到张氏说给二两,顾大河还嫌给的少,直接就说给五两银子。

张氏倒不是不舍得,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年三十去老屋那边的时候也才给一两银子,自己现在要求给二两银子已经有些过份,这五两银子张氏都觉得有些心虚。

可顾大河不觉得心虚,一口咬定就五两银子。

张氏见顾大河都答应了,自己这个当闺女的要是舍不得,似乎也不太好,踌躇了良久还是将银子取了出来,悄悄地塞给了何氏。

何氏也是正愁着上哪借银子给儿媳妇养身子,乍一看到这五两银子也是惊喜万分,可想到闺女家里也不容易,还担心这是闺女自作主张的,赶紧就拒绝了。

后来张氏解释是顾大河要给的,何氏才略为不好意思地收了下来。

那边顾清也拿了十两银子出来,让顾盼儿给送去。

顾盼儿没拒绝,直接了当地就塞到了何氏的手里,大方说道:“咱家穷得也就剩下银子了,您也别嫌弃,好歹还能拿着买东西。”

瞧这话说的,大伙都无语了。

何氏觉得这银子烫手,不敢收下,连连拒绝:“不行,这忒多了,咱不能收。”

顾盼儿虽不觉得十两银子多,可也知道十两银子相当一个普通的一户人家来说估计一辈子都存不到,所以对何氏的反应也是在意料当中。

见何氏没伸手接,便直接丢着过去:“收着,客气啥?”

何氏吓了一跳,下意识接银子接住,可立马又觉得烫手,赶紧想还回去。

张氏可是知道顾盼儿的性格的,担心顾盼儿又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赶紧就按住何氏的手,急声道:“娘你可别跟大丫客气了,这孩子送出去的东西可就从来没要回去过,你这要是还给她,说不准她就直接给丢地上去了。”

何氏结巴道:“可这也忒多了点。”

张氏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尴尬地说了一句:“没事,这孩子钱多。”

“……”

何氏悄悄地看了一眼顾清,见顾清只是一脸无语的样子,并无不高兴之色,才微微放心下来,犹豫了许久还是将银子给收了下来。

中午吃过饭以后,大伙便说了,得早些回去。

何氏想留人住上几天才走,而且连房间都给收拾好了,可奈何张氏说家里头还有牲口要喂,何氏也不好将人强留下来,只得含着眼泪将人送出了门。

一下子收了这么多东西,还收了这么多银子,何氏这心里有些不好受。

张正倒是看得开,安慰自家娘亲道:“娘就别想那么多了,就跟大姐说的,大丫她是个有本事的,这银子于她来说还真不当一回事。娘可能不知道,之前大丫给秋月吃的那些药,咱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拿去给大夫看了看,大夫说那里头可是含有不少百年老参,一颗就至少值五两银子呢!”

何氏一听,顿时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自觉地就觉得胃有些抽疼。

似乎还嫌这个不够刺激何氏,张正又接着道:“就是咱吃的那些,虽然没有秋月吃那个好,可也值一两银子一颗,可不便宜呢!”

娘咧!这一天一颗,得吃了多少银子?

“你咋都没说出来呢?”何氏感觉到肉疼,都疼得直哆嗦了。

张正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这要是说出来,娘你还能吃得下?不说是你,就是秋月也肯定舍不得吃。这药本就是大丫给咱吃的,咱要是不吃可不就是浪费了?总不能拿去卖掉吧?这要是卖掉的话,就更对不起大丫了。”

的确是这么个理,可这吃得肉疼啊!

这哪是吃的药,明明吃的就是银子啊!

“听说这药是大丫自己炼的,药材也是她自己从山上采来的,所以说大丫是个有本事的。她既然有心,咱就接着,不过咱也不能指望着她一直帮咱。咱家的小牛也养大了不少,等打了春咱也去佃点田回来种,好赖能多剩点。”张正早就琢磨着这事,每天都把小牛喂得饱饱的,就怕饿着不爱长个子。

何氏闻言愣了许久,之后才傻傻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是没回过神来。

肉疼啊,这感觉还真是要命了!

顾盼儿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下来,家里头的晚饭已经做好,就等着上桌吃饭。这个时候张氏再做饭的话也显得有些晚,所以一块儿留在顾盼儿家吃的饭,八个人坐了满满一桌,比起往常来要显得热闹许多。

饭后张氏惦记着家里头的牲口,便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顾大河坐到一旁与顾清聊了起来,仨小的凑在一块,也不知道在嘀咕点什么。

顾盼儿见没自己的事情,就到处走了一下,这一走动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家里头很多东西有被动过的痕迹。这屋内家里头的两个女帮工一般是很少进来的,连打扫都是饭后以后打扫,基本上很少动家里头的东西。

不过想了想,顾盼儿还是将疑惑按耐下,心想可能是帮工打扫时动的。

之后又上了二楼,四下观察了一下。

这一楼且不说,二楼顾盼儿曾规定过,帮工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许上。

现在看了看,似乎二楼也曾被动过,不免皱起了眉头。

安氏从房间里探出脑袋,好奇地问道:“大丫,你在看啥?”

顾盼儿便问道:“咱楼上是不是有人来过?”

安氏哦了一声,可怜兮兮道:“我今天在这客厅嗑瓜子了,所以让人上来打扫了一下,这你都看出来了?”

顾盼儿:“……”

卧了个去了,敢情白担心了一场!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顾盼儿抽搐着说完这一句就直接下了楼。

安氏怔怔地看着顾盼儿离去的楼梯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收回视线,低垂下长长的睫毛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将门关上回了房间里头。

下了楼的顾盼儿越想越不对劲,不由得往楼上瞥了一眼。

可惜隔了一层天花板,什么也看不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要休息的时候,顾大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去,顾清则坐在客厅那里抱着汤婆子看书,那样子倒是认真得很。

顾盼儿走上前去,一把将书抽了出来:“今天忙活了一天你就不累?时候也不早了,还看个毛线,睡觉去了!”

顾清愣了一下,道:“初八就要去镇学了,我有些担心。”

顾盼儿却觉得顾清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顾清平日里没少看书,而且也没见他有多少不懂的地方,就算是先前有不懂的,这些天来也跑到孙言那里解答去了:“担心个屁,酸书生都说凭着你的学问,今年就能参加童生试了!”

“你……你觉得我行吗?”

“你不行,所以赶紧睡觉去!”

“滚,我还就行给你看了!”

“嗯嗯,睡觉!”

“疯子!”

……被顾盼儿这么一激,顾清还真就没啥心思担忧了,心里头倒是憋了一口气,这童生试啥的先不提,这镇学自己一定要进,不能让先生给嫌弃了。

那边顾大河与张氏回去以后,也早早就躺到了炕上,不过俩人都还没多困,便没有直接睡觉,而是小声聊了起来。

张氏说道:“当家的,那小娘子你也看见了,是不是跟我娘有点像?”

顾大河听着就想了一下,点头:“你不说咱还没这么觉得,被你这么一说,咱也觉得跟岳母她有点像,不过也是有点像而已,没多点。”

张氏却道:“你那是没见过我娘年轻的时候,我虽然没仔细瞧过这小娘子,可就是觉得跟我娘年轻的时候挺像的。”

顾大河揶揄:“像又能咋地,总不能是你娘偷偷生的吧?”

张氏闻言随即掐了顾大河一把,嗔怪道:“你个死男人说啥呢?什么叫我娘偷偷生的,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给听着了,那还得了?”

顾大河疼得直咧嘴:“那你还想那么多干啥?反正又不是你娘生的。”

张氏闻言怔了一下,喃喃道:“是啊,我想那么多干啥呢?”

“行了,赶紧睡吧!”

“……可咱这胸口就是闷闷的,也不知是为啥。”

“不会是吃多了吧?”

“……”

“要不我帮你揉揉?”

“得了吧你,睡你的觉去!”

“……那算了,你要是还不舒服就自己揉揉,刚我看你吃挺多的。”

“还要不要睡了?”

“睡,当然要睡。”

“……”

一夜无话,天亮。

年初三,上午才过去一半,顾大花母女俩在周氏的左顾右盼之下终于回来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坐着马车直接进的村子,直到全福家门口才停了下来,顾大花可谓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进的门。

这一眼瞧去,陈氏瞪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满眼的羡慕嫉妒。

这顾大花不但是坐马车来的,而且身上还穿着绸缎,戴了整整一副银首饰,那份量足得让人恨不得扒下来戴自己身上去。再看赵月儿,也是一身的绸缎,头上虽然没有银饰,可手腕上却戴了个金手镯,差点没闪花陈氏的眼睛。

“哟,他大姑可算是来了,赶紧进来坐。”陈氏立马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那一副谄媚的样子,看得顾大花心花怒放,更加得意起来。

赵月儿正要跟着顾大花一同到堂屋去,余光瞥见顾二丫一脸羡慕嫉妒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扯了扯衣袖,将金镯子显露出来。察觉到顾二丫更加嫉妒的眼神,赵月儿嘴角微勾,轻迈莲步进了堂屋。

顾二丫嫉妒得差点喷火,不自觉得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想着自己要是有那么一个金手镯多好,可惜就是没有。不说是金手镯,就是以前自己看中的那个玉手镯也让傻大丫那个疯子给抢了回去,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的火气。

那金手镯胡氏也看到了,不过却只是眼睛微闪了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大姑家里虽然富裕,可也不是能买得起金手镯的,还真是稀奇了。

不得不说,顾大花母女俩的这一身行头,还真是闪亮了不少人的眼睛。最好笑的莫过于周氏,顾大花自己戴了整整一套的首饰,就只给她送了一对分量很轻的耳环,可还是把她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就那点银连一钱都不一定能有,也就值一百文多点而已。

之前顾大河送她一两银子,也不见她给个好脸,果然还是得看人的。

中午刚一吃完饭,赵月儿就扯着顾二丫一起去了顾盼儿家。

顾二丫本是不乐意去顾盼儿家的,可赵月儿送了顾二丫一条帕子以后,顾二丫便没有了异议,很是讨好地跟在了赵月儿旁边。

而赵月儿见顾二丫这个样子,心底下不免更加鄙夷。

顾盼儿家也刚吃完午饭,无所事事的顾盼儿想起之前弄回来的旧书箱旧了不说还挺沉的,便打算给小相公重新做个书箱出来,省得箱子太沉,他这小身板提得费劲。倒不是没想过让安氏给小相公用布缝上一个挎包,可小相公嫌挎包太软,会把书给弄皱巴了什么的。

要实用,还不能太沉……顾盼儿坐在那里沉思了起来。

最终决定用竹子编一个出来,这竹子家里头也有,还不必到外面去找了。

正削着竹片子,这赵月儿跟顾二丫就走了进来,见到顾盼儿正在削竹子,面前还摆了许多,似乎打算编东西,先是一愣,之后就轻轻地笑了。

“大表姐这是在忙呢?”赵月儿嘴里说出来的话柔柔的,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应该是挺好听,至少顾二丫就很羡慕赵月儿的好声音。

可听在顾盼儿的耳中却不是那么友好,里面可是夹杂着鄙夷呢。

顾盼儿于是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低头忙活起来,淡淡地问道:“有事?有事就说,没事门口就在那里不偏不倚的,可以随时离开。”

赵月儿见顾盼儿看过来,本想要炫耀一下自己手上的镯子的,可还没等拉起袖子呢,顾盼儿就低下了头,赵月儿这心里头就憋了一口气。

“大表姐这是打算编什么?”赵月装作关心的样子问道,嘴里却嘀咕道:“这编东西的活不应该是由男人来做吗?大表姐还真是能厉害,表姐夫他知道吗?”

嘀咕声这么大,嘀咕给谁听呢?顾盼儿心底下翻了个白眼。

又听赵月儿说:“这男人要是懂得心疼女人,哪会让女人干这种事情。”

说得你好像嫁过人似的!顾盼儿心底下腹诽。

这初一到初十就是不好,白天不能关上大门,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还真是恶心人。顾盼儿边低头忙活着,边想着要不要把这赵月儿给扔出去算了。

顾二丫左看看右看看,越看就越是羡慕嫉妒,恨不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

余光不经意瞥到屋内头顾清正抱着汤婆子看书,不由得用肘顶了一下赵月儿,说道:“月儿你看里头,我那堂姐夫正在里头看书呢!”之前顾二丫是怎么都看不上顾清的,觉得顾清虽然长得还行,可病秧秧的一看就是个短命的。

可这不过是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人不但病好,还变得更加好看了。

赵月儿往里头一看,顿时眼睛微闪了闪,轻轻地对顾盼儿说道:“既然大表姐在忙着,月儿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跨过顾盼儿身旁向屋里走了进去。

这是不打扰她了,可却是打扰顾清去了!

顾盼儿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干脆又低头忙活了起来。

“表姐夫。”

顾清正看书看得入迷,一声带着无限柔情的低唤传进耳中,先是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错觉便没有注意,又继续看了起来。

“表姐夫。”

可这时又一声低唤传来,依旧是那么的柔情,顾清就不得不抬起头来了。

这一看顿时就愣住,这人还真是眼熟,什么时候来的?

如此靠近,顾二丫乍一看到顾清的样子,也是怔了好一会儿,嘴里却不自觉地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月儿都叫你两声了,你还不理人!”

顾清蹙眉:“我没有听见。”

顾二丫再次一呆,怎么这人变好看了,声音也那么好听了呢?

“表姐夫是在看书吗?看的什么书?月儿也想知道呢!”赵月儿的声音无限柔软,还带着点点的情意,再加上那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还真是有些迷人,一般人难以抗拒这等温柔。

可偏偏顾清不懂风情,眉头拧得更紧:“我看什么书与你何干?你们俩离我远点,靠得太近我不习惯!”这身上是弄了什么东西,难闻死了!

赵月儿先是一呆,后略为委屈地退后了半步,欲言又止地看着顾清。

顾二丫也不是第一次被嫌弃了,虽然觉得这顾清实在是好看,可也没有别的想法,闻言便撇了撇嘴,退后了整整一大步,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坐下来以后也不管那两个了,眼睛不停地四处打量着,越看便越是羡慕嫉妒。

顾清见赵月儿只是退了半步,拧起来的眉头没有松开半点,忍不住瞥了门外的顾盼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疯婆娘是怎么回事,自己亲戚来了也不招呼,让他一个爷们来招呼算啥?

“你是来找你大表姐的吧?我把她叫进来!”顾清心底下冷哼了一声,直接就站起来朝门口快步走去,丝毫不愿意与这赵月儿多待。

赵月儿忍不住伸出手去抓顾清,嘴里唤了一声:“表姐夫。”

顾清被抓了个正着,一股恶心之感传来,赶紧将赵月儿的手甩了开来。

“顾大丫,你表妹来了,你还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回屋去!”顾清甩开赵儿的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赶紧将人撇下,跑厨房里热水洗手去了。

顾盼儿先是一愣,然后面色有些古怪地站了起来,拍拍走才进了屋子。

还真是的,有必要这么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吗?

好歹人家还是个小美人呢!

“还真是有事?坐呀,有必要一直站着么?”顾盼儿说着自己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赵月儿,一边很是爷们地撸起了袖子。“说说到底是啥事,既然把我家小爷们都给吓走了!”

这袖子不撸起来还好,这一撸起来这俩妹子眼睛都看直了。

一只金亮亮的镯子就这么露了出来,比赵月儿手腕上那只粗上不少不说,看起来纯度也比赵月儿那只好,样式也是特别的好看,相比起来,赵月儿那只就显得土多了!

赵月儿先是一呆,之后眼眸就开始喷起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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