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艺的脸“咔吧”一沉,“任姐,我任艺用这条小命跟你担保:绝对和我们没关系。如果和‘腾飞’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你就举刀来砍死我,我都不言语一声的。”
我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小任,你别外传,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你姐夫他跟我弄得那叫一个僵!”
任艺应了一声,然后有什么客人叫他,他就没再扯我。
“瞧瞧,不还是没什么结果嘛,”宸爔说:“再不进去诚然又不放心我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
我嘿嘿一笑。
“傻B呵呵地乐什么呢?”宸爔瞅瞅我。
“小样儿的,要结婚了还勾搭我干那不守妇道的事儿,你那个‘新娘子’呢?”我一个劲儿挤兑他。
宸爔贼蔑视地白了我一眼。宸爔属于那种典型广义上的帅哥,就是浓眉大眼那种类型。眼睛出奇地大,瞅你和白楞你没什么区别。他刚才那么一白楞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白出来。可吓死我了……
“什么勾不勾的?”诚然一下子开门,“你们屈屈在门口干嘛,给我编绿帽子呢?”
我顺腿给了诚然一脚,“你给我杀楞歇那儿!”
宸爔推拽着我们进去。里面死气沉沉的,看样子没我就是不行。
“怎么却这样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我往沙发上一坐。
诚然在我旁边坐下,宸爔坐到了武瑞那边。
何颖“扑哧”一笑,“你呀你,存心要让诚然未老先衰是不?他一看你和宸爔都出去了就慌了神,抓耳挠腮的,老招笑了。”
武瑞有点儿耐不住了,“喂,喂,我说,咱们要两瓶酒行不,我憋得不行了。”
“馋样!”我一摆手,“喝你们的吧。我以后是滴酒不沾了,可不能再栽里头。”
诚然叫任艺拿了几瓶酒来,还是分了一瓶给我。“霏霏,来,喝交杯酒怎么样,”诚然嘿
嘿一阵淫笑。
“我操!你发春啦!”我把酒瓶子一摔。
几个人又没了人形,酒色财气害人不浅呀!何颖嘴里嘟囔不绝,也不知道她在那儿勒些
什么。武瑞捂着她的嘴,一个劲儿劝她“别说了,颖,你别说了……”宸爔躲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开口,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诚然晃晃悠悠地提着一个酒杯,柔声地说:“霏霏,咱……咱……咱……结婚吧。”
“傻B……”我推开他,“好,好,咱们结婚。”
手机响了,何颖接了电话,“喂,李老板吗?”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只听见何
颖灿灿一笑,“行行。那好了……”
我问她,“喂,喂,是你那个大老板吗?怎地真做了人家二房了?”
何颖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不是,霏霏你……别说了……”
“那是什么事儿呀?”我可不能放过这个打击她的机会。
这时候有人敲门,何颖没来得及开口就先开门去了。原来是任艺,“任姐,外面有一个
叫‘朴证’的人说是你们的朋友。”
武瑞扯着噪子喊:“朴证来了!我打电话告诉他的,他还欠我一张大学毕业证呢。”
我冲任艺使个眼色,“叫进来吧。”
朴证,我的理解是取一个谐音,就是“不正”。摞摞就是“歪”,可见其人品。其实他本名不叫“朴证”,具体叫什么估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这个名字是直接暴露他的职业本质——补证——补办证明。什么身份证,驾驶执照,毕业证,在朴证那儿都是擦屁股纸,—把一把的。我们几个人都在朴证那儿办过假身份证,每个人都留假名。虽然我至今还没发现我办的那些假证明有什么鸟用,可是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嘛。至于我和诚然办假身份证的事,那还真有段历史。
诚然当时是誓死挣扎,“不去!说不去就不去,去了我还算男人嘛。”
我极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你有男性功能就行呗。”
“你……真恶心……”诚然狠狠地瞪着我。
我给了他一拳,“我说我恶心我的,你听得懂你才恶心呢。快走!办证去!”
我俩在朴证那儿拿了一张小卡就开始神填。我虽然和笔杆子混了这么多年,起个假名倒
也煞费苦心。可惜当时太年轻,就含含糊糊地写了个“任霏。”诚然一边忿忿不平地勒勒个没完没了,一边搁那儿写。写完了我们就走。
“哎!那个谁……诚什么来着……”朴证扯嗓子狂吼,“你留名呀!”
“留名?”诚然一怔——我拷!合着他还不知道得留个假名。“那就刘铭吧。”诚然拉着我
退回两步。
“什么?我叫你留名!”朴证大叫。
诚然也挺忿忿,“不告诉你叫‘刘铭’嘛!”
我晕死!真“刘铭”啦!所以了,直到现在为止,诚然的假身份证就叫“刘铭”!真是又傻又笨又呆。朴证曰我们这么年轻,对感情比较麻木,大可以拿假身份证去民政办真结婚。以后两个人要是掰了,彼此还都是未婚,这多轻松。不幸的是,增加了中国大龄青年的人数。
“刘铭小同志,”我挤兑诚然,“你的亲生父亲要来喽!”
“操!”诚然在我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你找抽是不?”
“帅哥靓妹们!”朴证一推门——我去!T恤休闲裤,小衣服板挺得跟人似的。“有没有人
心心念念着本帅哥。”
我白了他一眼,“德性!闪一边儿去!”
“怎么着了?谁招惹我的任大小姐了?”朴证装模作样地四下瞅瞅,正瞥见宸爔在那儿一
个人勒勒。“是不是你,挨那儿一个人喝酒的!嘿!宸爔怎地不认识我了?”
宸爔放下酒杯,摆摆手,“朴证,是你呀,什么时候来的?”
我拷!这小子喝废废了,眼神那叫一扑朔迷离。
“得,得,别理他。没人惹我,你放心吧。”我叫朴证坐下,又扔给他一杯酒,“朴证,最
近又捣动什么证呢?”
朴证裂开嘴一乐,“结婚证怎样?任大小姐和我来一张?”
朴证特中意这么“任大小姐,任大小姐”地叫我。诚然总说他“别叫得跟任盈盈似的。
人家任盈盈是一美女。这是一什么玩意呀(指我没人样)!”可是朴证就是习惯这么叫我。我也就那么受着。别人都说我脸皮厚,厚得一锥子愣扎不出一个血腥来。我原来都不信,但似乎是真的。
我一拍他的肩膀,“行呀!我没意见,你问my darling小然然吧。哈哈……”
“my darling小然然?!”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狂吐……
诚然也来了劲儿,贼拉深情地瞅着我,“甜心,你好漂漂呀!”
狂晕!
晚上我们一直喝呀喝,我偎在诚然怀里,他一个劲儿地说“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
我就用酒堵他的嘴,拍着他的头说“乖,摸摸毛,吓不着。”
“起来!你快点起来!”我一阵生拉硬拽,“死猪呀——”
诚然仍旧不理我的吼叫声,抱紧小小的被头,腿一蹬——小样儿,你装什么死人。
我去洗手间接了一瓶凉水,进屋照他脑袋一泼。
“我操!你要玩出人命呀!”诚然腾地一下跳起来,“任霏霏!你干什么你!谋杀亲夫呀!”
我揪着他,“你呀!要想做我亲夫就快起床去民政。”
诚然去洗手间用毛巾一个劲儿整理发型,“霏霏,你就这么急呀!”
我脸一红,“爱去不去!明明是有一傻B昨晚磨叨一宿‘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
我急?真是上哪儿找天理去呀!”
诚然说:“霏霏,咱俩商量一件事。”
“曰曰看。”
“咱用假身份证吧。或者让朴证给咱们弄假结婚证,”诚然不紧不慢的。
我上前给了他一拳,“诚然!你什么意思!还想玩二次结婚是不?以后把我踢开了在别
的女人面前继续装你的纯情小少年?”
诚然露出贼委屈的神情,“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急忙挥拳弄腿,好像很生气。眼泪却不停地在眶眶里打转,我低
着头狂打他,生怕他看见我的泪。
诚然突然抓住我的双手,伸手揽住我的腰。“你觉得我们合适吗?你……会不会……和
宸爔比较般配?”
我发现他已经语无伦次了,“你说呢?”我抬起头。诚然的眼睛并不是很大,的确没有
宸爔那么帅,可是我就是这么爱瞅他。他给人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可能源于他的高大和微胖吧。哈哈……
“很好,合适,”诚然微微一笑,“我是说你们合适。”
我的眼泪越来越多,心想:拷!抓住我的手也不知道帮我擦眼泪!
诚然委下身,一点一点吻着我的泪……我跳起来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左肩上,“然,你
知道吗?可能的确有一个什么人和我最合适。但女人愿意嫁的永远是她最爱的,也就是能让她痛得最深的人。”
“身份证带了吗?”民政局那小老太瞅着我们。
我们是来结婚的吧?不是民政局紧挨派出所吧?怎么好像受审一样?
“这儿,”我把两张身份证一摊。
诚然顺手拿起看看,“霏霏……”
我微微一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用假身份证,我却用真的。如果我们分开了,你还可以是‘清白’的。”
诚然用那种贼深情的目光注视我半晌,一句也说不出。我心想,嘿嘿,想你小子一世英名却棋输一招,我嫁的又不是你,看你以后凭什么管我。
小红本一到手,我老兴奋了。诚然一个劲儿命令我消停点,我怎么肯听他的?
“站住!诚然扯噪子说。
我嘿嘿一笑,“诚然同志,现在你生是我任家的人,死是我任家的鬼了。记得遵守三从四德哦。”
“你找抽是不!”诚然踢了我一脚,“走!回我家见见你公公婆婆去!”
我一怔“什么什么?”
诚然把我强行塞到他的大众菠罗,“丑媳也要见公婆嘛。”
我说:“你怎么也没跟我说,整得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诚然不紧不慢地开车,“就冲你那傻B劲儿我提前告诉你你不得拒来?”
我正要狠狠损的他几句,手机响了。“喂喂。”
“霏霏,我是宸爔,你在哪儿?”
我说:“我被诚然绑架了。怎么?孙子?有事吗?”
“死去!什么孙不孙的,”宸爔老不乐意了,“我和岚逍刚从民政出来,你在哪儿?咱们晚
上聚一下?”
我一愣,“什么‘逍?’谁?”
宸爔说:“是……我……我老婆,叫岚逍。”
“啊。你等一下,我问问诚然。”我推了一下旁边开车的诚然,“喂,然。宸爔今儿‘嫁’
出去了想聚一下,你说怎么样?”
诚然说:“结婚了?和那个岚逍?哦,这样,今天我作东家,请我家俩老人和你们几个
一起去大地方搓一顿。”
我一听,“啊?这么郑重?”
“又不光介绍你,还有我那一窝朋友,像何颖妹子啦。”诚然白了我一眼。
合着我就是那连带品,我马上转告宸爔。
“这不行!”宸爔说“要是这么着就得我付账。哪有诚然请了二老还让他掏钱的!”
我听着是挺有理,而且我也心疼钱,但还得装大头。“操!你瞧不起我们是不?我虽
然没了工作但也不至于撑不死你!”
宸爔马上改口,“行,行。歇了吧你!到时候再说。”
“行,就这样吧。”我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