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开束缚我的人,倾身去撞她手里的匕首,一刀刺进我的肚子。
“你……你……”红发女子呆住了。
我说:“匕首上只有你的指纹……”
“快走!”红发女子拨出匕首,带着那些人匆忙地跑了,临走还不忘推了我一把。
一下子我倒在地上,不,是倒在血里……雪里……我依稀看见自己掉的小姆指……好可怕……真的好可怕……我爬向宸爔轻轻抱着他。
“你的肚子……还有手……在流血……”宸爔勉强开口,“对不起……没有保你周全……都是我……不好……”
“别说了……”我的声音像老牛。“宸爔……你不要死……不要……”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诚然、何颖、李翰、老范、朴证都在……
“霏霏……”诚然一直握着我的手,“对不起,我该死!”
我微动了一下——痛,肚子很痛……
“宸爔呢?”我问
何颖勉强笑了笑,“他……也没事,只不过伤得太重不能动,岚逍正陪着他呢。你也一样,别乱动,肚子上开了花一定很痛。”
我哭着点点头,“痛死了!”我抬手想擦眼泪,猛然看见自己的四指,“我……我的小指呢!啊!怎么……小指呢!”
老范强忍着泪水,“霏霏……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你别太难过……”
“任大小姐别伤心,这是一个意外,一切都会过去的。”朴证安慰我。
“是呀,”李翰又说:“让姐夫陪着霏霏吧。”
他们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诚然……
“你走开……”我甩开他的手,紧紧地盖着被子。
诚然眉头一皱,“霏霏……”
我大喊:“你滚开!你这个懦夫!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一手造成的?你讲不讲道理呀!”诚然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和宸爔出了事,大家都不好受!我心里更难受,你对我一个人发火有什么用!是我打的你?还是我打的宸爔?”
我一听他说得有道理,也只好愣充大爷。“你是我丈夫,你有责任、有义务送我,可是你看看你,别把什么事都推得干干净净!”
“我看你是强词夺理!或是为了宸爔就不管不顾的了!”诚然瞪着我说。
我顿时火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别扯东扯西的!宸爔怎么了?宸爔怎么了?人家知道挺身而出保护我!可你呢!什么应酬比自己老婆的安全更重要?”
诚然也急了,“你还说不是为了他?我看你就是!你想怎么样?”
我一怔,“我想怎么样,还是你想怎么样呀!”
诚然一跺脚,“任霏霏,我忍你很久了,算了,分手吧。”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呆住了,“你……你……你……再说一遍……”
“分——手——”诚然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这样你重回宸爔的怀抱也明正言顺,我绿帽子戴够了,也该洒脱一下了。”
“诚然!你无耻!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大吼。
诚然反而笑了:“和你结婚的是我吗?不是那个什么‘刘铭’嘛?”
“然——”我终于忍不住黄河泛滥了,“我们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们还可以挽回……”
诚然冷冷地甩下一句“你忍受不了苏亢的事,我能忍得了宸爔吗?”
我忍不了苏亢的事,但我不忍离开他;然而,他走了……毅然决然地走了,在我最痛的时候,连一句话也没多说。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呜呜地哭起来。伤口的痛,心的痛,我一并哭出来了……
过了几天,何颖一个人来看我。她老了……我很清晰地看见她衰老的痕迹……
“霏霏……怎么诚然不在?”
这一句话又勾起了我的心伤,我又哭了起来:“你相信吗?我们分手了!分手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何颖傻傻地看着我,“你们不是结婚了吗?”
我哽咽着,“他用的是假身份证,我用的却是真的。我……没想牵绊他……竟然走到这一步……”
“因为什么?”
我苦笑一下,“两个字——‘宸爔’。”
何颖倒是没有很吃惊,反而是淡淡一笑,“我早就知道,但没想到你们都那么好了……又经历了那么多,还……”
我摇摇头,“不是的——那你和李翰呢?”
何颖说:“我让他等,再过三年吧。三年以后他还爱我那……我们就永远不分开。”
我勉强挤出笑脸,“嗯,好,我会等到你们在一起的那一天的。颖,你该有一个好归宿了。”
“也许你和诚然结论下得太早,都在气头上,都很激动。”她说。
我仰起头,“也许吧。”
“霏霏”,何颖小声说:“你不觉得你和宸爔遇险这件事来得蹊跷吗?”
我一愣,“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你说我和宸爔与别人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没谁会这么害我们吧?”
何颖说:“有一个人……”
“谁?”我犯了糊涂。
“苏亢……”
我猛住了。那些小流氓知道我是写东西的,而且似乎是早有准备。要说谁和我有仇,也真只有苏亢了。她好狠的心呀!如果是诚然送我,她也……
“颖,你叫朴证去查,我记得有一个染了红发,一个染了蓝发的女的。红发那个是头头,男人都听令于她”,我想了一下,“叫朴证谁也不告诉哦,结果要告诉我。”
“行!”何颖点点头。
一个月后,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手指断了,那是没办法了……胳膊上细小的划痕……也将永久保存了。我去看过宸爔几次,大多他都在睡觉,岚逍守着他。宸爔比我伤得重,甚至险些送了命。我一个劲儿向岚逍致歉,说我连累了宸爔。她柔柔弱弱的,当然不与我生气,但哭得不成人形。我就更加内疚了,于情于理都是我的错。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因为那个家是我和诚然的,还有我们的床,看来以后是“单人床,单人房”了。我正要打开门,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很吵闹似的,这他妈的是谁家?!
“妈,我不想那样,”这声音……是诚然。
然后就是诚然他妈的破声儿,“诚然,你怎么不长进呢!妈当初说这个媳妇不劳靠,你偏不听。还有登记那事儿,你背着妈,背着你爸就办理了,这算怎么回事呀!现在出事了吧!”
“妈——霏霏不是你想的那样!”诚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