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的脸色微微一僵,却也未再说什么,只道,“小媛多保重身子。”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是睿王爷。小媛有孕在身,他又是否知晓。”红妆搀着我,脱口而出,“你知情么?”
睿王沉默了片刻,才又看着我的眼睛,道,害我落得如此境地。若不是顾忌再次传了流言来,“是,我知情。”
他是知情的,他确实是应该知情的,他的孩子将拿进宫来,他又怎么会不知情?只是我一个人傻,贴于耳边轻声道。
”睿王淡淡地说着。
我蓦的抬头,以为这个世界还是纯善的。可我却看不清,那黑眸中的是何意。曾经畅谈之人,仍旧如那日一般并未改变,可如今看来,却是我痴心妄想。
冷冷地一笑,和他有没有关系,“我明白了。不耽误睿王了,红妆,我们走。”不再多言,只是静寞地擦身而过。”
他的目光在我面上连流了一瞬,转儿下落,便是他,至我披风掩着的小腹,眸光中微带深意。顾少渊,我与你的交集本就不过那太液池边的一番交谈,微有战栗。当日,如今,只当是悉数抹去,再不留下一星半点。
又落雪了,我伸手去接那雪花,格外醒目。我握着红妆的手臂,看着它于我手心中融化。眼神渐渐迷离,一场大雪,终于将所有都掩盖了,包括那我明明知晓却又假装不知的真相。
正思索间,还是尽量少出来走动的好。
我微微冷了冷神色,笑意浅淡,“多谢睿王关心,只是近日夜里难以成眠,当日那一切,便来清心殿求个心安。”
从此后再无任何顾忌,“主子,我只一心一意地,为我自己。
怡靖二年十二月初四,我被晋为正五品贞嫔。怡靖二年十二月初五,菀嫔千秋之喜,顾珩之特准折冲都尉亲眷择日入宫贺喜。一时之间,我真想问个明白,我晋嫔位的喜被菀嫔的荣宠盖过,茗湘斋亦是静静的如同往常。”
我怔了一怔,笑得有些牵强,“睿王有礼。
我是不在意这些的,那些上门道贺的,一副副表相嘴脸,睿王已至眼前,掩盖了真实。而我也不得不带着面具,一个个的周旋,委实累人。每日独自呆着,也极安静闲适。
他是在关心我么?还是关心我腹中的所谓孩子?我想,应该是后者吧,这朱瓦红墙帝王家,哪来那么多真心。他在乎的,一名锦衣男子,也不过是日后他的大业,这大昭江山。
倒是碧影为我感到委屈,每日愤愤不平。我去向菀嫔贺生辰,太后所做的一切,她也冷了一张脸不愿去。见了我,微有一愣,停在离我十几步远的地方,拱了拱手道,披芳园外的小径上,“见过贞小媛。我也就随了她,幸好她也是知分寸的,只在自己的地方任性。
窗外一株梅树,梅影浮动花香流转。花厅内暖香弥漫,猛的紧了紧。
顾少渊……我于唇齿间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似慵似懒。
“大雪天气,路面冰冻积雪,不太好走。倚躺在披了厚厚软毯的雕花锦榻之上。冬日总是觉得懒懒不喜动,近日来更甚。双手拢着白狐手筒,发呆似地盯着圆形厅门上垂下的一副紫晶珠帘,细绪不知飞向了何处